宫人喊了一声:“太子侧妃觐见——”
江素流顺着正殿长长的绒毯——入冬而铺——一步一步向前走,不敢,行差踏错,按照重染翰说好的程序。
江素流站在重染翰身侧。
御史大夫邱菀华见江素流入朝,旁离开方阵亦是走上绒毯,“臣谨奏,太子侧妃江素流,德行有亏,不知何处生产,更不知何人所致,应当和离。且这正妃位久已空悬,阙清兰阙良娣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柔嘉维则,岂有不册正妃之理!”
提督章贞容也启奏:“圣上明鉴,江素流出身低贱,却凌驾于阙良娣林嫃主凉昭训之上!而且处处僭越,大婚及上朝都是正妃规格,虽为太子诞下长子,业已夭折,按照安乐宫规并不序齿,可她如何承受的起这大恩大德!”
江素流没想反驳,她只是淡漠扫过章、邱二人,可接下去一连串的启奏使她有些窝火,刚想反驳却被重染翰生生按住,他用眼神示意莫要轻举妄动,江素流只好作罢。
凝禾帝许久才有了反应,“各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皇家事岂是尔等可以干预的?江素流德行美好,这点朕敢确定……”
凝禾帝话至一半,忽然又有宫人喊声:“韩王觐见——”
“准。”凝禾帝倒要看看这位韩王究竟要闹什么把戏。
韩王精致朝服进来,先是向凝禾帝拜了拜,旋即起身道:“吾幼女自幼遗落民间,江姑娘恰好便是。”
一阵唏嘘。
“哦?你怎晓得?”
“当场滴血验亲,便晓得,两滴血融合,即为亲生血脉。”凝禾帝于是命人拿来一只翡翠碗,韩王先取了一滴,等到那把匕首递到江素流手里时,江素流还是懵的。
她什么时候多了个爹了?她怎么不晓得?
但朝堂之上,还是乖乖听话割了手指滴了一滴。
众目睽睽之下,两滴血相融。
在场所有大臣包括江素流本人,都愣神稍顷,韩王激动的走到江素流跟前,“素流啊,爹爹找你找到辛苦!”
韩王是异姓王爷,情况大抵类似于宁昕辞,总之这使她有了显赫身份。
江素流压到重染翰耳边说,“怎么回事?”
重染翰笑道:“什么怎么回事?你不是从未见过爹爹么?如今爹爹就在你眼前,为何不认?”
“不是不认,是不敢认……”江素流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韩王殿下,您当真是家父?”
“自然!素鹴于何地?”
“素鹴……江素鹴?她应当是在边塞戶於城罢。”江素流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不过话锋一转又绕回来,“您究竟是如何晓得您是我爹爹的?”
韩王但笑不语。
重染翰适时在龙椅台阶下,“诸位可有异议?”
一阵沉默。
“素儿,你觉得侧妃位分如何?”重染翰转过头问江素流。
她笑道:“似乎比正妃好听?”
于是她,仍旧是太子侧妃,韩王先去东宫休息,臣子继续奏报正经政事。
“戶於大捷!此事还要归功于江素流!”
南疆人太老实了,受欺负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