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味道，”顾年趴近了又闻了一下，“微苦又夹杂着酸涩，是‘水瘴’！”
凤楼皱眉，水瘴……
“可为何我刚刚喝了却没事？”
顾年不解，凤楼闻言也看向她。
“对了，之前我中了绑我的那些人的毒，浑身无力，起初我还以为是吸了迷魂散。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只要一用力，浑身就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甚至会晕过去……”
“悲酥。”
“嗯？什么？”
凤楼调整一下气息，站起来，左手提着剑，说：“你中的毒名叫‘悲酥’，是药宗的秘药之一。”
“这这这，我又不认识那什么宗的，他们为何要给我服这毒？为何要绑我？”
关键是绑了她还不给她解药！
顾年急了，这一次是走运误打误撞地喝了解药，那要是再来几次……她的小命不就玩完了？可她不认识什么宗啊？总不可能是她的仇家吧……难不成是师父的仇家？不对不对，师父不是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惹上那个听着就烦、就讨人厌的什么宗呢？
凤楼别有深意地看了顾年一眼，“为何呢？”
顾年：“……”
她也想知道为何好吧。别这样看着她，她也很无辜的。
“咳咳，那这样说来，这‘水瘴’就是那什么‘悲酥’的解药咯？”
捡起一块石头掂了掂，顾年咧嘴笑了。
“那你就叫‘乐石’吧！比那什么悲不悲的好听多了。”
凤楼转过身去，警惕地看向四周，如果这地方有“水瘴”的话，那是不是毒怪就在此？
顾年弯腰捡了几块小石头塞进怀里，呵呵，药宗是吧？我看下次你们还敢不敢来找我了。
“走。”
“嗯？”
“我们，往哪儿走啊？”
顾年一头雾水，寮公怎么了？那么急……
“嗷——”
顾年猛地打了个激灵，这，这是狼吗？
凤楼把顾年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左手紧紧握着剑柄，随时都有可能拔出来。
这个时候，从桃林深处窜出来一个黑影朝他们扑过来。凤楼剑眉微凛，杀气毕露，举剑迎面此上去，正中心脏处。
黑影惨叫了一声，倒在地上抽搐着身子，不久就没了气息。
地上的黑影浑身布满了黏液，散发着一股令人呕吐却又刺鼻的味道。那黑乎乎的黏液滴落在地上，沾上的石头都发出“兹拉”的声响。
顾年看不出来那个黑影是什么东西，但是能看出来黑影身上都是毒。
“别愣神。”
“啊？哦！”
凤楼从腿部抽出一把匕首，扔给了顾年。
“拿着。”
“啊？哦！”
匕首在手里跳了几下，顾年才接住它。
就在第一个黑影倒下的时候，须臾间四周又窜出几个黑影。不过它们似乎很聪明，看到地上的那个黑影之后，它们没有直接扑上来，而是盘旋在他们周围，与他们周旋。
顾年很想开口问这些是什么东西，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老实地闭上了嘴巴。因为寮公这个时候的气场太吓人了。
他们俩身侧的一个黑影率先扑了上来。凤楼和顾年默契地一个转身分开，避开了黑影的攻击。
有了第一个，剩下的怪物接下来都有了动作。
凤楼双眼猩红，似乎是杀红了眼。他每一剑都正中要害，毫不留情。
顾年拿着匕首东躲西藏，又加上伤口未愈，躲得很吃力。
不多时，本来一群的怪物此时就剩下一个了。凤楼眼神冷得吓人，左手提起剑刚要砍上去，就被顾年给拉住了。
“等一下！”
“寮公，我，我们放了它吧……”
凤楼猩红的眸子瞥了她一眼，收起剑没有说什么。而顾年却被他那一眼给吓到了。
寮公的眼神，好可怕……
“你走吧！”
那个怪物似乎是通人性般，朝着顾年哼唧几下，朝着相反的方向慢慢地爬走了。
顾年转身对着凤楼甜甜一笑，“谢谢寮公！”
凤楼神色淡漠，眼睛恢复了正常，转身走在了前面。
顾年拿着匕首往身上擦了擦，跟上凤楼。她刚要把匕首递给凤楼，就见他一个旋身转到她身后，抬起手臂挡了一下。顾年听到一声闷哼，还有一声怪叫。
“寮公！”
顾年惊慌失措地转过身扶着凤楼，她看见凤楼的右臂上滴着黑血。
“寮公……”
“如果一开始就注定是敌人，那么就不要给对方留下余地。否则……”
否则……顾年看着脸色苍白，冒着冷汗的凤楼，有一阵恍惚。
是她错了……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心软的……
顾年眨了眨眼，退回去涌出来的眼泪。她不能哭，先给寮公治伤要紧。
地上的怪物动了动身子，发出几声怪叫。
刚才情急之下，凤楼没有击中要害，所以地上的怪物没有死透。
凤楼看了顾年一眼。
顾年抿唇，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扶着凤楼到旁边坐下，然后握紧手中的匕首走向哀嚎的怪物。
眼中没有一丝波动，顾年坚定地举起匕首，正当要刺下去的时候，身后方的桃林传来声音——“且慢！手下留情——”
“噗呲——”
匕首从怪物心脏处拔出，涌出了许多黑血。
她没听到吗？她听到了，只是她不想手下留情罢了。
顾年动作利落从下身衣摆处撕下一块布，仔细擦了下匕首上的污秽，走到凤楼面前双手捧着给他。
至于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怪老头，就被晾在一边了。
凤楼没有接匕首，反而看了一眼她刚刚撕下布料的地方，淡淡地说：“以后不要再撕了。”
顾年：“……好。”
“寮公，这匕首……”
“这匕首你拿着吧，用来防身。”
“可是……”
可是这个匕首看起来好像很贵的样子，不像是普通的匕首。
凤楼直接闭上了眼睛，运气排毒。
“你你你！我刚才不是说了‘手下留情’吗？你怎么还是下这么狠的手？啊？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娃娃，怎么能那么狠毒？！”
怪老头在怪物的尸体面前唏嘘了一阵，才发现根本没人理他，他气得蹦过来就骂。
他看出来自己是女儿身了？顾年暗中撇嘴，看来二爷这女扮男装的法子也不怎么样啊！
“欸欸欸，我跟你说话呢，你这女娃娃怎得如此不尊老？”
眼见这怪老头又要蹦起来了，顾年勉为其难地“嗯”了声。
谁知道这些怪物是不是这怪老头养的。他们被围攻的时候没见出来，如今怪物要死了才跳出来。
这样想着，顾年又翻了个白眼。
怪老头：“……”
他什么时候那么罗里吧嗦了？直接毒死她不就完事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