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还没反应过来,鹿群已经接近独木桥边了。红叶立刻大步助跑,右手指尖紧紧掐着标枪,右臂尽可能地向身体后方伸展,左手在身前举起保持平衡,突然在一个位置猛地踏出一步,用上踝部、小腿、大腿、腰部、胸部、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手腕以至手指几乎全身所有能发力的肌肉,将标枪狠狠掷出。
标枪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落在一只雄鹿的头顶上。只听砰一声响,雄鹿的一只角瞬间折断。
标枪要达到最大威力,就不得不放弃部分精准。
红叶紧接着,又从背后的标枪袋里拔出一支标枪,瞄准一只带着小鹿的母鹿。这次他没有助跑,身体后倾,全力瞄准,又一标枪发射了出去——
正中母鹿腹部,母鹿受疼痛和标枪的惯性影响,猛然跌倒在地。然而母鹿并没有就此倒地不起,她很快爬起来,用身体掩护小鹿,一趔趄一趔趄地继续跑动,直到小鹿踏上独木桥。
小鱼也朝着一只鹿标了一枪,差点命中,落在那只鹿的屁股后面。
独木桥在红叶和小鱼标枪射程之外,而此时鹿群已经几乎全部过了或登上了独木桥,只剩下落在队伍后面的两只小鹿。
小鱼看着跑得慢的小鹿,举起标枪,瞄准其中一只,准备射出。就在小鱼要掷出的时候,他的右手手腕被抓住了。
“不杀小鹿。”
小鱼因为着急立功,短时间忘记了羲氏人捕猎的原则。
“以后会有机会的。”
红叶和小鱼朝着独木桥边躺在地上哀嚎的母鹿走去,红叶拿过小鱼的石戈,一榔头击碎母鹿的头盖骨,结束了母鹿的痛苦。
少年们慢慢都靠了过来,看着努力的忙活终于有了收获,都十分兴奋。
“红叶,你太厉害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偶像。”奻伸长两条胳膊,手掌张开朝着红叶,表示向往。
“奻,你不会真以为都是红叶一个人的功劳吧?”瑶不屑地说。
“瑶,真是哪都有你。讨厌死了。”
“每一个人对我们这次成功都很关键,想想我们的围猎但凡有一个缺口,我们都将一无所获。”红叶赶紧出来打圆场。
骑在马上结束了奔波的炎热,马的奔跑带来无止的风,妶坐在娲的身前,任由娲驱马前行。
随着马的稳步移动,东部草原起伏的草地变成了动态的景色。绿色的波浪轻轻起伏,歪斜的小树像在缓步走路。
妶抬起头想看看娲的脸,却发现娲也正抬着头。妶好奇她在看什么,可是娲的脸颊和长发挡住了妶的视线。妶只好偏斜身体,用力地抻脖子。
三只鹰在高空滑翔,不时飞到云彩上方。它们飞翔的轨迹交错,不停地盘旋着用它们敏锐的鹰眼搜寻猎物。
“那是什么鸟啊,飞得好高啊。”
“那是鹰,专门吃其他鸟和地上的小动物。”
“娲,你有必要回答她这么低级的问题吗?”黑豆一脸嘲弄。
“她从小就没在白天出过门,没机会见到高空的鹰。”娲解释道。
“为啥啊?”
“你们再说这个我就哭啦!”
“黑豆,闭嘴。她哭起来特烦。”
趁着太阳被一大片浓云遮挡,妶取下护面摘下头盔。顿时沉闷的感觉瞬间挥发了出去,犹如便秘的人突然一泻千里般畅快。
“风摸我脸颊,戏弄我细发。
“谢谢你啊,爱妶的云霞。
“凶恶的太阳,消失不见啦。
“狗狗吐着舌头冲在前,你们是在带路吗?
“马儿跑吧跑吧,背着妶,背着娲,背着小团团,背着黑豆和小瓜。
“咦,前面的狗狗,你们怎么不走呀?”
娲忽然勒马,小瓜和黑豆也紧接着勒马。
“掉头!”
已经来不及了,大群的鬣狗冲了出来,很快将他们几个人团团围住。
马发出不安的嘶鸣,两只细犬靠在一起连连后退,卧在马脖子上的小团团也站了起来竖起了背上的毛。
几只绕到他们后面的鬣狗丝毫不给心理准备地向马发动了攻击。黑豆走在最后面,首先被攻击。一只鬣狗猛扑上来,一口咬住黑豆所乘马的命门,好在这是一只雌马,马猛步向前,后蹄向后一踹,黑豆差点摔下来,但是甩掉了鬣狗。另几只紧接着扑了上来,黑豆迅速做出反应,跳下马一脚踹在一只鬣狗的头部,可是又有一只猛地跃起向黑豆的腹部发起撕咬。就在黑豆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一只细犬冲过来将鬣狗撞到了一边撕扯起来。
小瓜迅速取出吹箭筒,填装,猛吸一口气,噗,啾,向着一只准备攻击黑豆的鬣狗射去。鬣狗依然试图靠近黑豆,还没走近就很快瘫软在地。
很快,侧面的鬣狗也发动了攻击。
“把石刀给我!”
小瓜把黑曜石刀扔给娲,娲接过石刀,立刻一把将石刀投掷了出去。刺中侧面的一只鬣狗的颈部,鬣狗顿时血涌如柱,倒地不起。
鬣狗伤了几个同伴,进攻的速度减慢了一点。
“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必须击杀鬣狗首领!。”
“哪个是啊?”小瓜问。
“我还没分辨出来!”
“首领什么特征啊?”
“体型大!纹路深!站在不前不后的位置!”
“有好几只都像啊!”
“首领的气质不一样!”
又几只鬣狗从东侧冲了上来。说话的功夫已经填好了一支吹箭,小瓜吹出一箭射在鬣狗的脸部,鬣狗数秒之内就倒下了。
黑豆此时也拿起了挎着的弓,开始搭箭连续射击,短时间就射中了几只鬣狗,但是鬣狗十分顽强,带着箭头依然扑咬了过来,黑豆不得已拿出石匕首与其战斗,刺倒两只后。一不留神让紧随着的一只用牙齿锁住了右小臂,鬣狗正准备疯狂拉扯。一只吹箭射中了它,鬣狗很快脱力。
“黑豆!把弓给我!”
黑豆用左手把弓和箭袋扔给了娲。
“小瓜!接着妶!”
娲掐着妶从她的马上转移到小瓜的马上后,立刻拍马向西南边冲去,马一边跑,娲一边快速搭上箭,拉起满弓。
鬣狗群纷纷放弃对黑豆和小瓜的攻击,向娲围了过去。
两只细犬脱离与鬣狗的撕扯,向娲的身边奔去。小瓜在后面跟上娲,准备用吹箭射击试图攻击娲的鬣狗。黑豆也上马左手持着石匕赶去。
数只鬣狗故技重施,攻击娲骑的马的命门。在两只细犬的拼死保护下没能成功。又有两只改为攻击马的肚子,一只被小瓜击倒,一只被黑豆掷出的飞匕劝退。
终于到了最佳的射击位置,太阳从浓云里冲出来了,午后的烈日照在娲的身上。娲的满弓瞬间释放,斜向下近距离飞出的箭是看不见轨迹的。只见另一个瞬间,之前还瞪着凌厉的眼神霸气十足的鬣狗王,身体被箭矢贯穿,从上背刺入,臀部钻出。
其他的鬣狗见状开始纷纷散开,瞪着娲一步一步后退了几丈。
“慢慢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