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占易看到堂下这个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把她和大毒枭郁馨冉联系在一起。
“你就是郁馨冉?”占易问道。
郁馨冉长长的头发披散着,,一身质朴且干净的白衣,白暂的皮肤,让人看了很想轻轻的捏一捏。她缓缓的抬起头,看到占易后,先是抿着嘴唇朝占易笑了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占易有些困惑,他向前探了探身,说道:“这里是公堂,我问什么你就要答什么,你这是什么态度?”
郁馨冉听到占易这么说,更是捂着那唇红齿白的小嘴在笑,她确实在笑,而且笑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困惑,占易更甚。
“你笑什么?”占易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我在笑大人长的像我的一个故人。”那女子看占易的眼神更加的妩媚。
“谁?”占易皱了皱眉。
“大人可否认得艾诗?”
“艾诗?!”占易心里一惊,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你认得我母亲?”
“也算不上认得嘛,”郁馨冉笑着摇了摇头,仿佛自己不是犯人,而是占易的姐姐。
“只是母亲在世的时候,和我提起过她,我也见过她的画像,而今日看到大人,仿佛她就在我眼前一般。”
“你为什么会有我母亲的画像?”占易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分贝,数年来,艾诗的死一直是他内心难以磨灭的伤痛。
“令堂长的那么漂亮,暗地里喜欢令堂的人也不计其数,大人怎么就知道不是哪个喜欢令堂的人背地里请人画的?”
“撒谎。”占易的目光仿佛如同一把剑,直勾勾的盯着郁馨冉的眼睛。
郁馨冉被占易那犀利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舒服——恐怕那种目光,谁被盯上都会不舒服。
“大人,我们还是说该说的事情吧,”郁馨冉避开了占易那犀利的眼神,打了个哈哈,同时心里有些惊讶——真的不愧是占汲的儿子。
“大人叫我上这里来,一定是有事情吧。”
“对,”占易收回了目光,将身子向后靠了靠,说道:“我查到,你在和刘太守刘语私下里在干着买卖剧毒草药的勾当,而且量极大,我问你,是否有此事?”
郁馨冉听了占易的话,嗤笑一声,极其轻蔑的摇了摇头,“确有此事,只是,这是京城大家所购,我只是一个买卖草药的罢了,至于这批草药被用去做什么,我不在乎,商人在乎的,不只有利益嘛。”
“你好大的胆子!”占易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扶案,眯起眼睛说道:“这里是公堂,岂能容你如此的放肆?他们为什么要购买如此多的毒性草药?你如果不说,休怪我不客气。”
“噗。”郁馨冉“扑哧”的笑了,说道:“大人能对我做什么?在法律里没有不可以向军队贩卖毒性草药这一条,况且,是你们的太守和将军来找的我,也给我看了奏折,关于他们去干什么,难道不是你们官员们自己的事?”
占易被说的哑口无言,郁馨冉说的确实在理,在风之国的法律内,军队是可以购买毒性草药的,但是一定要经过上级批准,而上级也确实批准了,但是却用了军饷来填了空子,没有上报国王,而且这一大批草药也不知去向。
此时的占易心知理亏,他张了张嘴,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好说,但是他反应却又极快,秉着“有错”也不“认错”的理念,他突然拿起惊堂木猛拍了一下。
“大胆!你还敢来反问我?你这简直就是扰乱公堂秩序!快给我押入大牢!等待我审讯!”
郁馨冉被押走的时候,她还含笑的看着占易,她知道,今天,面前的这个男孩一定会来找自己询问他母亲的事。
“带展凡。”占易心烦意乱的冲下边的人说到。
过了不久,衙役便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将军,人带到了。”
占易朝下看去,只见一个身高至少有一米九的男子,年纪大概三十左右,齿白唇红体型壮硕,衣着华丽,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高挺的鼻梁,黝黑的皮肤,此刻,正在昂着头高傲的看着占易。
“你就是展凡?”占易问道,对于男子如此高傲的态度有些许不满。
“我是。”男子点点头,说道。
“关于……”占易刚想说什么,却被展凡不耐烦的打断。
“我知道你找我干什么,”他撇了撇嘴,“所有的草药都运到了封安的展氏家族里,我也只是依照我家族的指示办事,关于这件事,你要问就去问家父。”
“你……”占易怎么也没想到,来的这两个人竟然都如此的无礼,他有些愤怒,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你是展氏的嫡子,你们展氏想做什么,你会不知道?”过了好半天,占易脸都憋红了,才嚼出这几个字。
“我当然不知道,”展凡不耐烦的说,“我的家族做什么,那是他们老人的事情,我这种小辈,只是听他们的命令罢了,我说过了,要查就去查封安的展氏,你查我没有一点用处,我只是一跑腿的。”最后的七个字展凡特意的加强了语气,显得更加的不可一世。
“你……”占易此时心里憋着一团不知名的火,想发但是却发不出来。
“左右,”占易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才打起精神振声说道:“你现在就去派快骑前往封安,告诉我父亲占易,让他亲自着手来查这件事情,”说着,他好像终于找到机会报仇似的看了堂下的展凡一眼,“如果查出端倪的话,我建议立马封锁所有展氏出入城,一定要弄清楚这些草药究竟被用去干了什么。”
“是。”左右应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
而展凡最后映入那二人眼帘的,依旧是那轻蔑狂妄的笑容,那笑容就好像在说“占易根本就是在说笑,你又怎么能奈何得了我展氏?”
而万豪也看出占易的难受来,那是一种到骨子里的难受。
而且占易和万豪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嚣张的人。
“把他压下去。”。
占易心烦意乱的冲着展凡扬了下下巴,转身便去了后堂。
“我是真的难受,”刚刚进了后堂,占易便一屁股坐了下来,心烦意乱冲万豪说道,“开堂不过一刻钟,我就被怼成这样,你说让我怎么说?难道我真的现在就回到封安去跟他那老爹理论这事去?”
万豪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此时的占易更像是一个孩子,心里早就乱了方寸。其实也并不只是那二人说话冲,其实就从他听到郁馨冉说出“艾诗”那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里那一份被他小心翼翼藏起的伤,又被无情的触碰。
“其实这些事情办起来并不难,只是你现在心里已经乱了方寸,”万豪说道,“郁馨冉似乎知道阿姨。”
“那我怎么办?难道我在公堂之上,去问郁馨冉关于我的私事?”占易瞪着眼睛质问道。
“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只是说,你现在心神已经乱了,所以必须好好想想明天的审讯怎么审讯,而且我看郁馨冉的样子,她似乎在等着你去找她。”
“没错,我确实想去问问她,关于草药的这件事!”占易赌气地说着,然后一甩衣袖去了后院练剑。
只留下了一脸苦笑的万豪。
夜晚的监牢里。
见到占易的到来,郁馨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她只是淡淡的冲占易笑了笑,然后指着那简陋的床铺,示意他坐下。
占易见郁馨冉这种反客为主的样子甚感奇怪,说道:“现在是你在牢里,你是犯人,就这么公……”
“你来这,不单是来对我说这些的吧?”郁馨冉说道,“其实关于草药的这件事,你很清楚。在我们这里你是查不到任何东西的,我只是一个商人,商人只做能赚钱的事情,所以展氏为什么要购买如此大量的毒性草药,恐怕单单查我们是查不出来的。”
这件事情占易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想了一个下午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可是现在他又怎么可能回到京城去盘查展氏?
“所以,大人,”郁馨冉冲占易的眼睛轻轻的吹了口气,他那慌张的模样逗得她娇笑连连,“这件事情你大可向你那自负的岳父禀报。”
这件事情他早就告诉了浦安,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握着茶杯的手指渐渐泛白。
“你好像对自己很自信?”占易说道,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只不过比自己大几岁的女子竟然敢如此的挑逗自己。
“我不是对你有自信,而是对我手上的秘密,有着极其大的自信。”郁馨冉注视着占易,那一双望穿秋水的眼睛似乎要将占易内心隐藏的悲伤看透。
占易是一个定力很足的男人,但是就算他定力再足,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郁馨冉的那摄心勾魂的妩媚。
一个长相清纯可爱却有着这样的眼睛,郁馨冉也算得上是人间尤物了。
占易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他此刻心底渐起的某些东西,说道:“我不在乎你什么秘密,我只是想来再找你确定一下口供,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占易说着就要往外走,但是刚要踏出门的时候却被郁馨冉的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你母亲的画像,可还在我家里放着呢。”
占易听到后,直接停在了原地,过了好久,他才回过头,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
“占易,”郁馨冉竟然走近了占易的身边,伸手便想去抚摸占易的脸,但是却被占易死死的钉在了空中,他将脸贴近她的脸,什么都没有说,却死死的盯着郁馨冉的眼睛。
此刻二人的距离非常的暧昧,甚至能在光线阴暗的牢房看到对方脸上的绒毛和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但是占易此刻没有心情去在乎这些,“从上午在公堂你就一直在挑衅我,”说着,他更加用力的紧握着郁馨冉那双白暂纤细的手,“告诉我,你怎么认识的我母亲?”
郁馨冉被现在的占易吓到了,但她却坚定的对上了占易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睛,且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的母亲认识你的母亲,她们两个是好友,我想,关于你母亲,你只知道她曾经被占汲救吧?对于你母亲的曾经,你一无所知。”她很清楚,绝对不能被面前的这个男人吓到,否则,就会失去了主动权。
“我母亲的曾经?”占易渐渐的松开了握紧郁馨冉的手,此刻的他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无力,“你能够告诉我,关于她的全部吗?”
“有的事情,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提起艾诗,郁馨冉心里竟有些惋惜,“占易,你的母亲是个很好的人,可是她也败给了命运。”
“命运?”占什的声音提高。“什么狗屁命运?风铃在跟我讲命运,现在你也在跟我讲命运?那你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打破这该死的命运!”占易冲着郁馨冉吼道,门外的两个狱卒被占易的这一声嘶吼吓得一缩脑袋,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吐了吐舌头,都没敢出声。
郁馨冉也被占易吓到了,有那一瞬间,她花容失色,但是她还能保持她该有的风度。其实郁馨冉有时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一个商人,倒更像是一个达官贵族家的女儿。
“占易,你的母亲不是被法外狂徒杀的。”郁馨冉的声音很轻,就像一把利器就这么轻轻的,狠狠地刺进了占易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