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次的大胡军队一进入到三百米范围,明军这边立即给出了回复,“全体炮位,瞄准攻城器械,自由射击。”
四、五百米左右对于颠簸的战舰来说,是个难以驾驭准度的距离,而在静止的地面上,这个距离就很体贴炮手了,黑夜中一片短促的火光骤起后,连续的爆炸在那一堆堆移动的木铁构造物中轰然响起,那些代价高昂的巨大物件瞬间粉碎,一簇簇飞溅的零件和木刺形成二次伤害,使得爆点周围的大胡军队死伤惨重。
塔法大帝的眼角猛的一缩,这一幕给他的冲击让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恐惧,必胜的信念产生了一丝微微松动,但他不能有任何异样举止,自己是这几十万大军的定海神针,他稳坐中军则军心稳,他乱则军心乱,二十多年的戎马生涯锻造出来的不仅仅是铁石之心,更是透彻理解战场上的每一个真理,这一丝不安迅速的被驱走,镇定自若的看着自己的武士一片片被硝烟吞没。
明军的节奏也被带偏了,面对大胡人这种超越常理的打法,不能再藏着掖着,所有的手段全都使了出来,大胡人想要连续攻击,明军这边也要做好连续防守的准备。第一波的防守结果是不用担心的,火炮提前开火,将攻城器械逐批摧毁在其有效的攻击距离之外,一炮下去便扫荡一片,再有连续几百罐火油被扔进了战场,一堆堆被点燃的人群成了大大小小的火点,将战场照亮,眼野无碍。
一师一整个团和所有的火枪兵全部顶了上去,泼雨般的子弹再次开始大批量收割生命,盾锤兵则用炸管、火油炸管伺候零星靠近城墙的大胡武士,一套组合打下来,大胡一方愣是没能运上去一架攻城梯,就连弓弩兵也没有机会瞄准发射,城墙之上豪无顾忌的痛下杀手,战场之上尽是堆积的尸体,可大胡军队还是疯狂冲锋,那些举着盾牌的武士为背后的弓弩手争取机会。偶尔间,匆忙发射出去的弩箭极失准头,再加上明军最多只露出小半个躯体,攻击持续了一个时辰,才有仅仅十几名的伤亡产生,明军的打击力度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辎重队丛容的将弹药、炸管、食物和淡水放置在规定的地方,供一师的士兵们拿取,城外是连片的嘶喊和惨叫声,一些辎重队员好奇的踮脚张望,入眼的尽是血海尸堆和连绵不绝的冲锋人潮。
杜斌和一众参军将官退下城墙去做连续防守安排,将城上指挥全部交由一师的将官,再过两个时辰,便将二师替换上去,同时下令临时组建的骑兵登船绕出去上岸,伺机攻击大胡军的运粮通道,种种超出大胡人想象的打击手段将全部应用出来,力求一战将其主力歼灭于城下。
城墙内外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外面燃起的连绵火点在夜色下勾勒出一道异样的风景,那是集合了生命、勇气和命运的合奏,不时爆起的炸点仿佛灵动的节奏点,使得这曲战歌更加的高亢生动,惨叫声和呐喊声混在一起,把气氛不断的推向高峰,一波又一波,动人心魄。
当那些攻城器械被打得再无剩余,火炮声便开始逐步寥落下来,只是偶尔的往人群密集处精准的射击,将大胡人的军阵捣得纷乱不堪,再加上接连投来的火油罐,一片片射来的子弹和炸管,第一波涌入战场的大胡军队就如同陷入进了刀山火海中一般,无时不刻迎接着死神的召唤,除了死亡还是死亡,没有同情没有怜悯。
但即使是豪无胜算,他们还是不能退,退下去依然是死路一条,塔法大帝的军令是没有任何妥协余地的,要么死在阵地上,要么就杀死敌人活下去,背后那两排执法队的大刀是专门对付胆小鬼的,哪怕他们已经很勇敢了,只要退却就绝不留手。
第一波的三万余大胡人几乎是一直处在待宰的状态,除了消耗明军的弹药外,没有起到任何攻城作用,包铁的城门上连弩箭都没有钉上一支,而之前冲锋不止的大胡军队已经化为了铺满战场的伏尸,大火在各处尸堆上熊熊燃起,滋滋的将尸油煎榨出来,进而助长了火势,而明军的火油罐还在不断的投递掷着,仿佛打算将所有的尸体统统点燃,零星残活的大胡武士盲乱的在尸堆中躲避穿缩,进是死退也是死,带队的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几乎死绝,连十夫长一级也十不存一,第一波攻势完全陷入绝境,四周到处是神话中的火狱景像,而他们的塔法大帝却没有下令撤退。
大胡军阵中的战号声又一次响起,塔法见明军的打击开始减弱,及时将第二波部队派上去,他决定了,哪怕是用尸体堆,也要把城墙堆平,那种神秘武器的消耗一定十分巨大,而且他们人数也不多,绝对不能让明军有喘息之机,明军死一个就少一个,而这边有海量的人口来填,他同时下令去抓捕平民过来,就是要用尸山血海来淹没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