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上城墙。”一声令下,养足精神嗷嗷待战的二师火枪兵先行冲上城墙,将一师的部队逐步替换下去,同时将大量的弹药背了上去,站到射击位,往前一看,个个心头一颤,眼前豁然就是一大片停尸场,焦臭中的肉味正是从城下的尸堆中飘散出来,好几位忍不住将胃里的食物喷吐而出。
“哈哈,别怂了,爷爷我保佑你没事。”一师的毒嘴们也不留情,尽管一脸的疲倦和硝烟,却也不会忘了酸一下二师。
“滚一边去,我爷爷坟头上的草比你还高。”
两个师换档之际,火枪射击一刻也未停,第一波的残兵还试图在尸堆里集结冲锋,这些人就当给二师的火枪兵暖手之用了,那第二波大军正在隆隆的挺进,一面面巨大的盾牌竖在当面,在火光的照耀下甚是熊壮,二师长放下望远镜,咧咧嘴,对旁边的传令兵道:“让火炮的兄弟们好好休息一下,派咱们的迫击炮上来。”
接着又对旁边的将官说道:“大家打慢点,放他们到近处,多用炸管伺候。”
一通指挥后,便是一套截然不同的打法,反正大胡那边还没有新的大型攻城器械,再加上战场已经被近百堆大小火焰切分得支离破碎,这一轮就是揉面团而已,重点是节约一下弹药。
让第二波进攻部队难受的是眼前残酷异常的场景,便地流淌的鲜血染红了每一双踏入的战靴,那些残破的尸骸比之前所有经历过的屠杀还要恐怖万份,肢残肉翻的景像比比皆是,还有身边正在火焰中滋滋冒油的肉堆,看多了,任谁都不会好过。不过明军的打击烈度降低了不少,火枪兵的急速射改为瞄准射,射击烈度直直降了一半,大炮也都推回去凉快了,只余下迫击炮慢吞吞的在大胡军阵中制造小块的空白区域。这一改变又增加了他们些许自信,无疑这是一场看得见胜利机会的战争,而不是单纯的一边倒的屠杀。
“弹药消耗情况如何?”杜斌最关心的就是战备情况,辎重人员一刻不停的从各个仓库里往外搬运作战物资,几个工坊内都在连轴转,各类作战物资一下生产线就运往城墙各处。
“这消耗速度比预计中的要高,按这个速度,三天后,火炮的炮弹就会告罄,线膛枪最多只能支撑二十天的弹药量,而火帽这里生产不了,之后这线膛枪就不能用了,迫击炮,炸管,燃烧炸管由于有黑火药供应,可以长期使用下去,这威力肯定不如原来的。“
负责仓管的辎重营将军言罢,众人都皱了一下眉头,按杀敌比例来说,这个消耗是合理的,但这里远离大后方,一些关键的武器原料和配件是无法确保供应的,参军长及时说道:“将军,请快下令,火炮只允许打击大型攻城器械,迫击炮和线膛枪的使用烈度要降一倍下来,多用炸管和火油,只有这样,才不会影响后续向内陆进军。“
杜斌点了下头,立即下令照此执行,接着又说道:“适当的情况下,放敌人上城墙,把敌人吸住。”再无安排后,参军们即刻筹划新的布署,并通知下去。好在海路尽在撑控,即使用炸管等爆炸物,要守住此城也非难事,只是会增加士兵的伤亡,这些伤亡也必须要承担的。商议完毕后,杜斌一行又往医疗点而去,要害中箭毙命的只有三人,其他人也只能算是轻伤,看望一下尽些关怀之心就好。
二师这边收到新的作战指令后,干脆让火炮和迫击炮都退下去休息,让闲下来的迫击炮兵也投入到投炸管的行列中去,尽管火力密度降低了许多,但对于大胡军队而言,只是早点死还是晚点死的区别,接近城墙三十到八十米处依旧不可逾越的夺命鸿沟,一些扔出经验的士兵,好好秀了一把凌空爆炸的效果,将炸管的伤害效果扩大了一倍不止,大胡的弓弩兵根本无法集结起来射击,一旦集合,便会被集火攻击,再加上散乱分布的火堆,大胡军队又一次在阵型混乱的状态下接受屠宰。
一批批登城梯不断的接力往前冲,撞城门的事已经不用想了,那里已经被一个熊熊燃烧的巨大尸堆彻底堵死了,而城门上又被铁板覆盖,火弩也钉不上去,只能望门兴叹。
战场之上是没有公式可言的,总有各种突发情况会发生,城墙左侧一段的火力强度忽得减弱了许多,这一短暂的变化给大胡军队找到机会,转瞬间十几座城梯便搭了上去,密密麻麻的大胡武士顶盾攀爬而上,旁侧的火枪和炸管并未能阻止这一趋势,更多的大胡武士朝这一段狂冲而来。
大胡军阵中传来冲天的呐喊声,更多的城梯和军队向这里投送,这一段城上的明军自觉得向两侧退开,躲到了临时垒起的沙袋后面,待这些明军撤回来后,一支支枪管伸了出去,连连击发,喷吐而出的子弹将这一段弧形城墙变成了枪毙现场,蜂涌而上的大胡武士在子弹中狂舞,无遮无拦之下纷纷毙命,还根本来不及通知其他人这里是陷阱便被其他尸体压到了下面,不知上面情况的大胡军队在这一段搭起了更多的攻城梯,拼了命的往上攀爬,第二波的军队也大量聚集在这一段的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