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军的攻势被截成了三段,后继乏力,苦苦支持了片刻,直面气势如虹的安民军那部分,内心崩溃,忘记了仇恨,接受了安民军的劝降。
靠近江边的大平军,大多乘坐木筏顺江而下,剩下的几百人,面对一支支寒光闪烁的箭矢的威胁,无奈跪地请降。
林木又溜了,郭方贤找不到人,只能哀叹命苦,手下都不靠谱,然后去处理战后事宜。
随着经验的积累,郭方贤处理起政事越发得心应手,正给手下将领安排任务,探子来报大平军整装后撤。
两次大战,损失不到万人,根本没有伤筋动骨,怎么就撤了?
认为大平军又有阴谋,郭方贤紧张了好久,叙功、犒赏都暂时放下,召集众将商议,林木赫然在列。
不是林木贪恋军师的权位,韩铁匠带人突击一次大平军,遏制其凶猛的攻势之后,就带人重新将林木保护起来。
商量来商量去,都猜不透卫勋葫芦里装的什么药,直到有探子回报,大平军的粮道被荡平王所劫,对岸大平军走的一个不剩。
随即,议事厅里的笑声大作。
掩埋战死者尸首,叙功、封赏,杀猪宰羊犒赏全军略过不提。
吃饱喝足,脚步踉跄的林木不让侍卫搀扶,晃晃悠悠到了陈连志的房间。
“前辈,前辈,晚辈林木有一事不解,请前辈为我解惑。”
醉醺醺的靠在门上拍门,好像陈连志不开门,他就一直拍下去。
陈连志皱眉,眼中隐藏着对酒鬼的厌恶,邀请林木进屋详谈,林木咧嘴一笑,抬腿。
也许是醉的厉害,没有注意脚下,抬腿的高度不足,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身不由己向前扑去。
陈连志摇摇头,眼疾手快扶住林木。
嘶……
陈连志倒吸一口凉气,满面痛苦,气恼的瞪着醉酒的林木。
扶着醉眼朦胧的林木坐下,陈连志为他倒了一杯温茶,吹胡子瞪眼,没好气道:“说吧!你要老夫给你解什么惑?”
林木咧嘴一笑,很傻很天真:“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想问问前辈,金丹真人肉身有多脆弱,连凡人的箭矢都能破防吗?”
毫无准备之下,陈连志面容陡然大变,脸上就两个字,忐忑。
两个眼珠子一斜,偷偷打量好似神智不清的林木,陈连志努力扯出一个心虚的笑容:“金丹真人肉身可硬抗法宝,怎会惧区区凡铁弓箭?”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晚辈不打扰前辈休息了。”
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的林木半天没起来,心中乐开花的陈连志急忙去扶。
不想,被脚下不稳的林木一带,陈连志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当了林木的肉盾,后脑勺磕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哎呦一声,睁眼一瞧,林木骑在了他的肚子上。
陈连志面色骤然苍白如纸,老眼里一片惊恐:这小子口味也太特么重了,小胖子、小秀才逃不过他的魔爪也就罢了,如今连我这个老头子都不放过,晚节不保啊!
绝望的正想挤出几滴眼泪,陈连志立刻就遭到了一阵疾风骤雨的输……毒打。
哎哟哎哟哎哟……
“别打,别打啦!再打出人命啦!”
气喘如牛的林木拿着茶壶就往自己嘴里倒,咕咚咕咚咕咚,灌下一壶茶水,双眼好似蒙上了一层血光,怒瞪瑟瑟发抖鼻青脸肿的陈连志。
“特么的老骗子,浪费小爷多少时间,你赔的起吗?让小爷提心吊胆这么久,心理阴影的面积你算的出来吗?更可气的是,竟敢说小爷资质不足不能修仙,你良心痛不痛?”
良心不痛,但是全身都痛,陈连志哭丧着脸,无话可说。
骂完还不解气,陈连志一看他还要动手,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大骂自己不是东西,骗人只是混口饭吃。
“呵,混口饭吃就忽悠人造反,你特么不知道这是要连累全家都掉脑袋的事啊?”
“我就是喝多了,嘴上把不住门,可郭方贤要不是野心勃勃,他也不会散尽家财聚众造反啊!”
陈连志委委屈屈的,就跟刚过门就受气的小媳妇儿一样。
毕竟是好几十岁的老头,打一顿气也消了大半。
“造反的事先不说,你又是怎么让他相信你是修士的?”
陈连志讪笑:“我祖上是变戏法的江湖艺人……”
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老家伙着实可怜,又发泄了心中郁气,林木不为己甚。
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施行计划已久的落跑计划,泽州的遗迹可还等着去发掘呢!
送走了断他财路的瘟神,陈连志气势一变,挺直了弯着的腰,咬牙切齿,眼神充斥着怨气。
背后的目光让人不舒服,林木疑惑的转回身,只看见鹌鹑一样,还是风烛残年的老头,暗笑自己太敏感。
“小畜生,一点都不尊老,下手真特么狠。”
藏在门后见林木离开了小院,陈连志骂骂咧咧的收拾行礼。
原本打算连夜逃走,不过浑身的疼痛让他决定再留一晚。
唤来被林木打发走的侍卫,让其去取了跌打酒放在门外,抹上跌打酒活血化瘀,天亮前再溜不迟。
离开陈连志独院的林木没有回去,牵着马大摇大摆的到了江边,让人将他送到了对岸。
林木在安民军的地位,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好奇他深更半夜还牵着马遛弯,却不敢多嘴。
一般人不敢问,送他过江的伍长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林木随口敷衍:看大元帅劳累,实在于心不忍,决定去拜访一位善于内政的大才,请他出山相助。
最后严令伍长郭方贤不问他就不说。
目送林木融于夜色,伍长感慨:大元帅有军师相助,何愁不能夺取天下。
直到第二天,郭方贤到处都找不到林木后,这个伍长才据实相告。
郭方贤心里没底,急忙去找陈连志。
有伤在身的陈连志睡的特别沉,刚醒来就听见郭方贤求见,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林木将他告发了。
长久以来,郭方贤从不敢打扰陈连志修行,每次有事都在门外咨询,得到陈连志相邀才敢进房,这次也一样。
得知林木离开,喜的陈连志抓耳挠腮,双手无处安放。
“大元帅不必忧心,待老夫掐指一算……恭喜大元帅,少则一月,多则两月,大元帅麾下必会再添一位大才。”
郭方贤喜滋滋的走了,陈连志也喜滋滋的重新躺下,脑海里盘算着如何弄一笔养老的银钱,养好了伤就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