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侯府。
“昨儿的婚宴排面甚大,只是可怜了时不逢机,终究没能让傅函得偿所愿,倒也可惜了那吉辰良宵……”
司梵歪头,拨弄着桌上的黑蜘蛛。
那蜘蛛狰狞可怕。
他却玩得极其开心,唇边的笑怎么都掩饰不住,像是小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般……
诡异又悦目。
“不过没关系喔,这戏啊要分成段唱,才引人入胜呢。该唱到哪里了呢?情郎新死宴哭丧,夫妻恩重亦成殇……”
司梵笑得阴鸷。
宫墙里,在寿康宫中设宴,各家权贵领着女眷而来,在这宫宴上定是看不到江家人的,毕竟商人低贱,入不得眼。
除贺礼以外,定有歌舞相献。
毕竟这宫里还有二殿下、四殿下和五殿下尚未娶妻,大殿下早些年战死,太子又是个不成器的,定要择木而栖。
御花园,宫女为江月引路。
路过未名湖时,她望见醉亭中有一人。
那人鲜衣如火,躺在亭中,拿着小酒坛喝酒,墨发未束,侧脸却是美得不像话,左脸上的朱砂痣如妖似仙。
“那醉亭中人,是谁?”
“是太子殿下,他终日都在此饮酒作乐,脾气乖戾,若是被惊扰到,轻则被骂得狗血淋漓,重则罚洗恭桶,这宫中人除了皇后娘娘还管他,旁人都避而远之。”
宫女有些惶恐。
太子沈潋,听着还挺不好惹的。
江月收回眼神:“那就先避着太子些。”
宫女连连点头。
带着江月从御花园中的小径绕了过去,眨眼间就到了寿康宫,人群稀散,江月便找了位置落座,等宴会开始。
“今朝有酒今朝醉……”
跌跌撞撞一个红衣酒鬼,路都走不稳,还抱着酒坛子,披头散发,在座的众人都对他指指点点,退避三舍。
沈潋怒摔了酒坛子。
他指过众人,摇摇晃晃地说:“放肆,谁允许你们,骂我的,我可是这,大齐王朝的太,太子爷……”
众人哄笑一堂。
这厮疯癫成性,哪里还有一国太子之容,被皇上废掉是早晚的事,还在这里作威作福,真是可笑得紧啊!
有大胆的公子踹了他一脚。
沈潋趔趄了下。
“就你还太子呢?真是笑死人了,疯疯癫癫,嗜酒如命,我要是你,活着都觉得羞愧,真是个废物太子!”
又是一脚。
沈潋飞出去好远,就倒在江月面前。
那人很恶劣的哄笑。
周遭难听的话语不绝于耳,红衣泣血,那酒鬼太子躺着,胸脯剧烈起伏着,头发遮住了脸,看上去狼狈极了。
他,在笑,恣意的笑着。
明明这样的侮辱,他却在笑着,好像分毫不在意似的。
那人又踩在他胸口,提着一壶酒,歪头看着他:“酒鬼太子,你不是喜欢喝酒吗?来,小爷我赏你一壶。”
从壶嘴流出一股酒水,浇在沈潋脸上,他开始不止的咳嗽。
那人恶劣的笑着。
江月站起来,夺过那人手中酒壶,直视着那人道:“这位公子,请适可而止。”
那人瞄着她。
明眸皓齿,顾盼流连,绾着妇人髻,穿金戴银,是个面生的女人,坐得这么靠后,想来也不是什么有权势的。
“小爷我做事,你管不着!”
纨绔子弟,大胆至极。
江月把酒壶放在后面的桌上,道:“我是管不着你,但这是寿康宫,是太后的生辰宴,他是你伤不得的人,他是皇上的太子,你侮辱他,就是侮辱皇族,侮辱大齐,是为大不敬之罪,你担得起吗?”
那人使劲踹了几脚。
挑衅道:“我今日就算杀了他,皇上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沈潋又咳嗽了几下。
狭长的丹凤眼毫无光彩,看了眼江月。
江月:“今日是太后娘娘的生辰宴,就算皇上不管,太后娘娘也不会允许有人在自己的生辰宴上作怪,若是冲撞了太后娘娘,你又有几条命能够抵消的!”
那人又踹了他下,淫笑道:“你如此护着他,莫不是看上他了?也是,他可是当朝太子呢!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
沈潋虚弱咳嗽,抓住那人的腿。
姑娘家的,清白最重要,不能被诬陷……
他想说,可是没了力气。
那人看向他。
踩在他脖颈处,恶劣的笑着。
“哟,太子殿下竟然反抗了,真稀奇!”
江月拿那人没有办法。
要是有武器该多好。
她就能救他了。
沈潋还在看着她,纵然现在他很狼狈,但是仍然安慰似的笑了笑,他仅剩的力气也只能够笑一笑了……
周遭还在哄笑。
几乎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
鞭子划破长空。
“本公主不是说过,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我三皇兄,就等着吃本公主的鞭子,金恭,你是在找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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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惨不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