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摘星阁四周点着喜庆的大红灯笼,照的周围如白日一般亮堂。宽敞的院子里摆满了宴席,往来的众大臣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眼看着天色渐黑,有些大臣开始低声私语:“这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太子殿下为何迟迟不来?”
“我正要说呢,殿下平日里看着就温吞得很,这个时候都能迟到。就不知这洞房花烛时会不会也迟到呢?哈哈哈……”
“陈大人,你快住嘴吧!这殿下的玩笑你都敢开?!不要命啦?”
“说说而已,卫大人何必大惊小怪。再说这何人不知,我们这太子殿下性子软弱,根本不敢治我们的罪呢?”这位正夸夸其谈的陈大人是宫里陈昭容之父,平日里便是以嘴毒著称。
因着陈昭容在圣上面前颇为受宠,又育有一子一女,很是得脸。倒是纵得这位陈大人素日里也很是嚣张跋扈。今日在太子的宴席间也是大放厥词。
很多或是胆小又或是看不惯陈大人这副嘴脸的大臣们都纷纷避开了他。生怕自己就与他扯上关系。毕竟太子殿下再软弱无能,那也是太子,还轮不到他们这些臣子说三道四。
在不远处招呼大臣的于公公听着陈大人说的话。冷笑两声,转过身高声问:“陈大人,私底下议论殿下,谁借你的胆子?”
不远处坐着喝酒的陈大人听着于公公的问话,倒也是不急不慢。喝下杯中的陈酿,擦了擦嘴,才慢慢开口:“本官方才听到一阵狗吠,各位同僚可有听见?”
狗吠?这陈大人也太胆大了吧?于公公可是这东宫的掌事太监,颇得太子脸面,可竟被陈大人说成是狗?众人哪儿敢答话啊,唯恐不及呢。他们可不像陈大人,宫里有位得宠的昭容娘娘在背后撑着呢。
原本与陈大人坐在一起喝酒的其他大人本来是想趁机跟陈大人好好套套近乎的。可这会儿他们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见陈大人目光看向他们,他们也只得尴尬地打打马虎眼准备蒙混过去。
“哦?原来众位同僚竟没听见?许是本官听错了。”见众人没答话,陈大人在心里骂了一声“都是窝囊废”便也收住了这个话题。
他虽是嚣张,可也懂得分寸。若一直计较下去,扯到太子面前也不好看。虽然他很是瞧不上太子,可太子还是太子,太让他失了脸面,圣上也是不许的。
看着陈大人这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于公公知道是因为那位在宫中很得圣上宠爱的陈昭容,所以他才这么的肆无忌惮。如此一想,便只得狠狠咽下这口气。
然而,在陈大人以为将此事放下时,不远处却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陈大人没听错,本宫方才也听到了一阵狗吠。”
众人闻言望去,只见一身深紫锦袍的太子缓步而来。头戴黑金玉冠,浓眉斜飞入鬓,一双明亮的眸子此刻因微微眯着,显得深沉又危险。
上官钰走到众大臣面前时,他们才发现今日太子殿下竟有了从前不曾有过的气势?
他们连忙跪倒行礼:“殿下万安。”
可方才殿下那话是何意,顺着陈大人的意思说于公公是狗?殿下这是在向陈大人低头?可是不对啊,殿下这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倒很像是要治了陈大人的罪……
看着陈谦跪倒在自己面前行着礼还一身桀骜的模样,上官钰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肩膀,笑道:“喏,这不是刚刚乱吠的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