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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到远方去 (2)

全校只有两个老师:一位是教语文的马老师,一位是教算术的刘老师,都是吃公家粮的。这两人都是上头派来的,本村的教书先生都在外地教书,也是怪了。马老师兼任校长,刘老师兼任教务主任。两位老师家在附近村上,有时晚上回家,不回家就住在祠堂腰房里。各人住一间,合用一个锅灶。尿罐则各人是各人的。马老师的尿罐是圆的,灰色,白天放门口晒,老远就闻到臊气。刘老师就讲究得多。他的尿罐是方的、赤红色,好像是紫砂一类的东西,很精致,用完了每天用水冲洗,有时还用一块旧布擦拭,翻来覆去地擦,然后再放在阳光下晒。放下了还要端起来端详一阵。

五十年代初,乡下办学条件很差。一个乡几十个村也不过两三所小学。像我们村有小学而且有祠堂做校舍,已经是好的了。两个年级合用一个教室,教起来有些麻烦,一半坐一年级学生,一半坐二年级学生。老师教一年级时,二年级学生就做作业,反之也一样。这样难免出乱子,不好管理,互相干扰是每堂课都要有的。遇有调皮捣蛋的学生,老师就用小棍子敲脑袋,敲得梆梆响。班里学生年龄也参差不齐,小的七八岁,大的十七八岁,个别的已经娶过媳妇了。下雨天,就有媳妇来送伞,脸红红的。年龄小的学生就齐唱:“下雨天,满地水,媳妇送伞抿着嘴儿,媳妇媳妇你别跑,吃口奶子亲个嘴儿!……”小媳妇跑得头也不回,小丈夫则满脸羞红。那时正上课,老师呵斥不住。一时又有小的憋不住尿湿了裤子,大学生从底下捅了小的一拳头,小的哇哇大哭,教室里老是乱哄哄的。记忆中老师总在发脾气,大踏步在教室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敲敲这个,一会儿拎出去那个。拎出去的冬天罚冻,夏天罚晒,院子里总有几个学生站着挨罚,教室里的学生就不断探头探脑往外看。

上学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开心的事。因为从小体质弱,又少言寡语,不大和同龄的孩子奔跑玩耍,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倚墙坐着,或听大人们说闲话。大人们的闲话包罗万象,古今中外、天上人间,但更多的是人间酸辛。在那些过往的故事中,尽是祖辈们的苦难、烧杀、凶险和传奇般的经历。我满脑子装着一些和我这个年龄不相称的大人的故事。大人们说过就算了,我却再也不能忘记,童心如一张白纸,泼上的全是浓墨。就像一大堆沉淀物堆积在心里,排除不了,又消化不动。无数的历史的影像死死缠绕着我,让我兴奋,让我激动,让我烦躁不安。我仿佛早已参与了那些往事,生命也往前延伸了几十年、几百年。大人们说我像个小大人,却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这种无名的烦恼和忧愁铸造了我早年的性情,以至伴随至今,形成化不开的忧郁症。

我上课很安静,并不调皮捣蛋,却常常走神。在我看来,课文太浅显,太没意思了。我至今仍记得一年级时的许多课文,第一课是:《开学了》。第二课是:《我们去上学》。第三课是:《学校里同学很多》。诸如此类,这和大人们的故事自然无法相比。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喜欢太闹的气氛。对于同学之间打打闹闹的事,我只是一名茫然的看客。

瘦弱多病,一直伴随我整个少年时代。即便和同伴一起玩耍时,也常要停下来喘息一会儿。病一阵好一阵,时好时病。记得那年早已春暖花开,别的同学都换上夹衣裤了。所谓夹衣裤就是把棉袄棉裤里的棉花拿掉;到夏天,再去掉一层里子,又成了单衣。乡下人没什么衣服,一年四季瞎凑合。那时天已很暖,我仍然穿着棉袄棉裤,头上一顶棉帽放下两个耳巴护住耳朵。黄昏时,还没有下课,我大概又走神了。教算术的刘老师喊我“爬黑板”,三次都没听到。同学们笑起来,刘老师火了,大步走过来,用他手里的教鞭把我头上的帽子挑起,一下甩到窗外去,像甩一泡狗屎。然后大声训斥说:“什么季节啦还戴个破棉帽!”那会儿我使劲憋住泪水,感到极大的羞辱。其实我刚生过一场大病,身体极度虚弱,那种情况下能坚持上学已经不容易了。下课后,同学们围住那顶被甩到窗外的棉帽看,我忽然分开同学,一脚把它踢到院墙外。从那以后近四十年了,我再也没有戴过帽子。开始是赌气,后来就成了习惯。哪怕是哈气成冰的严寒天气,我也不戴帽子。

刘老师是个刻薄的人,喜欢嘲弄学生,或说些侮辱性的话,动不动揭人三代老底,比如谁的爹偷过人家东西,当过几年土匪,谁的娘和谁相好等等,学生都恨他。他的尿盆也就经常丢失,或被大年级的学生钻个洞。他丢一个再买一个,仍然是紫砂的,有时一次买两三个,以备损坏。当然,每少一次尿盆,刘老师都要折腾一次,把受怀疑的学生喊到办公室,盘问训斥打嘴巴。他打学生从来都是打脸,或叫学生互相打嘴巴子。那时他便在一旁笑,笑得阴森森的。然后拿出他新买的尿盆,逐一让受怀疑的学生看:“让你们再偷,偷回家去泡茶喝!”

马老师也打人,威信却很高。平日里,他常笑眯眯的像个大妈,很慈祥的样子,但学生捣蛋时,被他捉住了就揍屁股,而且只揍屁股。先是把头夹在胳肢窝里,从你背后俯下身去,呱叽呱叽一阵大巴掌,或者用教鞭抽,决不留情,抽破了皮就背去看医生。村里人常见高高大大的马老师背个学生出校门找医生,就有人喊:“马校长!又打伤一个?”

“又打伤一个。”

“该揍!”

村里人不怪他。还说他教书认真,心眼好。当初家长送孩子上学时就说过的:不听话只管打!

学问当然是打出来的。

马老师个子很高,稍有些驼背。长脸,大背头。写一手好毛笔字,过年常为村里人家写春联,谁家娶媳嫁女也请他写喜字,娶媳写双喜字,嫁女写单喜字。喝喜酒和长辈一起坐上席。马老师酒量很大,可以喝三壶,脸膛红红的,喝醉了酒低了头不说话,蹒跚着回学校。

刘老师平日不和村里人来往,很清高的样子。但后来因为行为不端,被辞退了。三四年级的女学生,有不少十七八岁,发育得像个大姑娘了。刘老师常以排练文艺节目的名义把女学生留下,他拉二胡,让女学生唱,就在他宿舍里。刘老师二胡拉得极好,一根弦也能拉出悠扬的曲子。宿舍里唱着唱着就没有声音了,先是一阵沉寂,接着传出扭打声,碰得东西乱响,然后女学生头发乱乱地跑出来。女学生开始不敢告诉人,后来几个女学生都遇到这事,悄悄给人说刘老师摸她的乳房。渐渐事发。村里人愤愤然说:这个刘老师早该让他走!看他那个穿戴!

刘老师很阔气,头发梳得光光的,中间分一道线,叫二马分鬃。喜欢在帽檐和裤管上别一圈回形针,一走路闪闪发光的。上衣口袋里一排挂四支钢笔。其实,这是五十年代的一种时尚,就像现在的年轻人穿牛仔服、戴金戒指一样,算不得什么。他的被辞退和回形针没有关系。多年以后,我已参加工作,曾在一个乡间的集镇上看到刘老师卖大蒜,胡子拉碴的,完全一副老农模样,很潦倒的样子,心里竟老大不忍。

又一年的腊月到了。

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原野,古寨被雪映耀得灿若银宫。雪一停,全寨人都出来打扫积雪,到处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腊月庙会就要到了,这是沉寂的古寨最富生气的日子。腊月里有三个庙会:初七、十八、二十五,已有几百年的传统。逢庙会,四省交界几十个县的人都来赶会交易。庙会上牲畜、农副产品、木器、年货,应有尽有,还有大戏、说书场、杂耍、武术、斗羊,丰富多彩。人数可达十几万之众。从寨里每一条大街小巷到寨外的空地,到处都是热闹拥挤的人流。到处都是摆着地摊货物。三个庙会是寨里孩子们最欢乐最富有的日子。几乎每家门口都会有外地人摆摊卖货,孩子们几天前就开始抢占地盘,从家里搬一领箔、一张席、或者抬一个小床放在路边,占上一块地方,庙会那天被人租去,一般可以给两毛钱,占两块地方就能得到四毛钱。四毛钱在那时对一个孩子来说,相当富有了。那时物价很低,一个鸡蛋才卖两分钱。有这四毛钱,能在庙会上吃十个煎包、六碗凉粉、半斤茴香豆、看一场杂耍、买两支铅笔一块橡皮,还能结余两三分钱。占地摊得到的钱全归孩子支配,大人绝对不要的,这也是几百年不变的规矩。一入腊月,孩子们就唱起来:

初七、十八、二十五,

赶会买包子,

还有凉粉和茴香。

凉粉酸,

包子香,

馋得口水半尺长,

拿上两毛钱,

会上吃他娘!

……

那时生活水平低,庙会上能吃几个热煎包,喝一碗凉粉,真是莫大的快乐了。

腊月过后就是年关,一寨人照例祭拜祖先。赵家祠堂从四更天就热闹起来,人们三五成群来祠堂给一世祖磕头上香。当年嫁来的媳妇都要穿上绣裙,头戴各种首饰,迈着小步,恭恭敬敬进入祠堂三拜九叩。这种场合,同时也是各家比新娘子的时候,看谁家媳妇长得俊,举手投足是否稳重。祠堂里外都是看热闹的人,尤其女人们叽叽喳喳,指指戳戳,这对新娘子来说,比新嫁落轿时还要紧张,因为那时没人比较。寨子大,大年总要娶来二三十个新娘子,这会儿齐集祠堂,裙钗窸窣,环佩叮当,一个比着一个鲜亮。这位脸蛋好,那个身材长,这位奶子大,那个腰儿细,让一寨老小评个够。有那长相不好的新媳妇,真恨不能寻个地洞钻进去。

大年初一祭祖拜神,向长辈磕头,要持续几天。因为寨子太大,长辈也多,年轻人这家串那家,膝盖都磕痛了。也有年轻人偷懒,耍个滑头。近门的石头哥每年大年初一,半夜就起床,然后挨家跑。那时长辈已睡觉,尚未起床,石头哥在黑漆漆的院子里大叫一声:“二爷,我给您拜年啦!”老人被惊醒,听出是石头,忙应道:“不磕头了,来了就算。屋里坐。”石头稍一停又叫:“二爷,我磕过头啦,再去别家转转!”他其实没磕头,反正老人也看不见。石头转半个寨子,膝盖上还是干净的。

乡村祭神,情况就复杂多了。除了各家都要祭的灶君,堂屋里供奉的神各不一样,有老天爷张玉皇、有观音、有吕洞宾、有关二爷。我家供奉的却是华佗,称华祖。我家供华祖是有缘由的。听奶奶说,我父亲小时候和二爷家的叔父钻进一个红芋窖玩耍,窖顶突然塌落,把两人埋进地窖,而外头却无人知道。过了几个时辰,该吃饭了,家人喊不到他们,到处寻找,后来才发现这座塌落的废地窖。下头没什么动静,只见塌落的鲜土厚厚地覆盖在上头,家里人试着往下扒,一直扒了几尺深,果然扒出一个人来,是叔父,还活着。叔父一脸一头都是土,抹抹脸说:“我哥还在里头。”家人赶忙又往下扒,终于把父亲扒出来,居然毫发无损,只是变成了土人。这真是个奇迹!两人在土里埋了几个时辰,竟然没有闷死。

事后两人都说,窖顶一塌,就见一黄衣人跃进来,用双手撑住窖顶,护住他们,才没有压死。大家听了都觉奇怪,这黄衣人是什么人呢?莫不是神仙相救。猛然想到附近有座华祖庙,华祖就是一身黄衣,忙跑去看,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只见华祖塑像上泥土斑斑,汗珠点点,分明就是华祖显灵救了两个孩子。大家赶忙向华祖跪拜,为他拂净泥土和汗水,备了供果,再拜感谢救命之恩。从此,我家就把华祖像请回家中,四时祭拜。我自幼多病,华祖又是因医道高明而被民间奉为神灵的,每到过年祭拜华祖,我都要跟奶奶和母亲一块磕头。奶奶年轻时从高处摔下来成了瘫痪,和爷爷叔叔住在别处。每年大年初一五更天,她都要拄着一条方凳,拖着两条瘫腿,爬行一样来到我家,为华祖上香磕头,为儿子还有孙子祈祷。奶奶没给过我什么东西,但仅凭这一点,我会记住她一辈子。

上小学四年级时,学校搬了一次家,在一家地主的院子里。这时校长老师都已经换了,马老师也已调走。马老师走时,村长和好多学生家长都请他吃饭喝酒的。新来的校长姓韩,是个南方人,好说好笑,从来不打骂学生。但他喜欢学寨子里妇女骂小偷,谁家东西被人偷了,妇女就会骂街,拖长了嗓音像唱歌一样。韩校长听了好玩,就在校园里小声学,让学生听到了,大家都偷偷笑。

韩校长极有事业心,由他一力促成,初小变成完小,并从1959年春天开始筹建新学校。那正是三年困难时期的头一年。那一年,全寨饿死上百口人,新学校却奇迹般地当年建成。校址在寨东南角古寨墙下,就是我们常放风筝的地方。建校舍是村里人筹的钱和砖瓦木料,上级也拨了一点钱。学生从五里外的窑场运砖瓦,用肩扛或用扁担抬,磨得手膀流血,大家都很卖力。学校既成完小,就增加了五六年级,周围村庄的孩子都来上学,计有三百多学生,规模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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