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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到远方去 (3)

条件依然很艰苦,教室没有门窗,只有几个洞。刮风下雨的天气,满教室呼隆呼隆响。一到四年级的教室都是泥台子,五六年级才有借来的棺材板做课桌,板凳由学生自带。男女厕所是在古寨墙上挖出的两个洞,旁有十几株古紫藤掩衬,倒也十分幽雅。篮球场只有一个用铁丝拧成的框圈,拴在一棵柳树上。尽管如此,我们毕竟有自己的校舍了。老师已有七八位,学生三四百人,排队上操开步走:“一、二、三、四!”喊得震天响,引得一村人看热闹。

在整个小学期间,我一直担任级长。那时乡村小学一个年级就一个班,所以不叫班长叫级长。到五六年级,又当少先队大队长,集合开会、上操,都在前头喊口令。学习成绩也是尖子,父母都很自豪。五六年级时,正是饥饿的五九、六○年,饿死人的事不断发生。活着的人也是摇摇晃晃,要么黑瘦如蚁,要么黄肿虚胖,人饿得全变了形。那时二姐和我都在上学,家里负担很重,父母却硬要我们坚持住,说只要有一点吃的,也要供你们上学。所谓吃的,无非是树叶、草根、树皮、棉种之类,庄稼秸秆都拿来粉碎成面,贴面饼吃,吃得拉不出来。

一天夜晚,全家人实在饿极了,几个叔父一块去大田里偷来一捆花生,那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大队书记是从外村调来的一个志愿军复员军人,年轻气盛,喜欢打人,曾多次把人吊在树上打得皮开肉绽。半夜里,把一家人喊起来,把偷来的花生连秧烧了吃。刚烧好,大队书记突然破门而入,手里提着一根皮带,身后跟着其他大队干部,气氛一时极为紧张。一家人都吓坏了。我偷眼一看,大队书记脸僵得如铁块,其余干部都是本村人,暗暗为我们着急,却又帮不上忙。这时我忽然听到一点异样的动静,忙转头,发现几个叔叔都站了起来,也都脸色铁青,大叔已摸住门后的一把钢叉,二叔摸住一根顶门棍,一声不吭地盯住大队书记,空气像要爆炸,满屋子十几口人,除了呛人的烟雾在缭绕,全都定了格,一点动静也没有。忽然,一位年老的村干部尴尬地笑起来,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肚子正饿呢,吃呀!来来来都吃!”说着也不管书记脸色如何,蹲下就吃花生。其他几位本村干部也立即附和着蹲下吃起来。大队书记一愣,忽然宽容地一笑:“吃吧吃吧,我还有别的事。”说罢转身走了。

大家面面相觑,仍是心惊肉跳。几个本村干部只是象征性地剥了几颗花生,说了些今后要小心之类的话,便也匆匆告辞了。父亲母亲的脸上全是冷汗。几个叔叔松开手头的家伙,也都虚脱一样靠住墙喘气。我相信,那个年长的村干部不仅救了我们全家,也救了大队书记。人被逼上绝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多年以后,我以作家的身份在家乡的县里挂职县长助理体验生活时,那位大队书记也已成为县局的一位局长。有一次我请他到家里吃饭,又谈起当年那件往事,我说你当时怎么没把我们抓起来?他摇摇头苦笑了,说都是因为你。我吃一惊!怎么会因为我呢?那时我还是个孩子,算不得一个人物呀。

他说你那会儿光着屁股,裹一条烂被单,瑟缩在火堆旁,两手从灰火里抓花生抓得灰黑,看到我们进来,像惊鹿一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手里抓着的一颗花生掉落地上,我的心一下子软了。我说你看到我大叔手里那把钢叉吗?他说看到了。我当过兵,怎么会看不到呢。我在朝鲜打仗拼过刺刀,身上有几处伤。我不怕钢叉,怕一个小孩子的眼睛。我想他说的是实话,一双饥饿而惊恐的孩子的眼睛,哪怕是魔鬼,也能唤起他的良知。何况他不是魔鬼,他只是一个真诚的军营共产主义者。五八年大跃进时,他每天提着皮带驱赶羊群一样,驱赶着群众移民并村,把周围小村上的人都赶到寨子里住。上操跑步、深翻土地、吃大食堂,样样都按军队的办法管理。他亲手培育的大豆高产田创下亩产八百斤的纪录,并因此去北京出席群英会,抱回一个国务院的奖状。大豆亩产八百斤,在那个虚夸得没有边际的年代。还是比较接近真实的。那时,他只是虔诚而狂热地干着他认为应当干的一切事。

大姐没能坚持上学,父母后悔了一生。大姐是我们姐弟四个中最聪明的,刚解放上了两年学,上到四年级。她是上一级跳一级的。后来因为父母醉心于发家致富,让她退学在家照顾弟妹。我是在大姐的背上长大的。父亲在外做生意,母亲下地侍弄庄稼,大姐就在家照料家务。那时她也不过十岁。大姐背我在门前路口转来转去,累了就回家纺线,让我坐她怀里,一边纺线,一边唱些戏文。村里常有夜戏,几辆太平车拼成戏台,两边挂两盏汽灯,台下万头攒动,台上咿咿呀呀。大姐和父亲一样爱听戏,听一遍就能记住词,第二天她能完整地唱一遍。唱着唱着我倒在她怀里睡着了。大姐把我抱起,吃力地放床上睡好,又去做其他家务。其实大姐的心很野,外头有点动静就跑出去看热闹。大跃进时的铁姑娘队、夜校、养蚕,大姐都是积极分子,干什么都希望人家说个好。

大姐是六○年出嫁的,嫁给一个地主家庭。那时姐夫一家人都在徐州,姐姐希望有一天也能从乡村走进城市。可是老实的姐夫见姐姐一人生活在乡下,高中毕业没考大学就回乡下老家来了,说要和姐姐共患难。姐姐气得半死,骂他没出息,从此只好在乡下过日月。

后来文化大革命开始,姐姐的公公以地主兼历史反革命的罪名遣返回乡,一家人受尽欺凌。姐姐每回娘家,总是泪水洗面。终于在一天凌晨,她喂饱才七个月的最小的女儿,一根绳上吊自杀了。那年她才三十四岁。几年后,她的公公平反后返回徐州,可姐姐再也不能复活。大姐是那种心性极高、天资超群的女孩子,但却应了一个算命瞎子的话:“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大姐的死,在我一生中留下的阴影将永远不能抹去,甚至比若干年后父亲的去世对我打击还大。因为在那之前,虽然也常见到死人的事,可一直以为那是别人家的事,对于自己的亲人也会死亡,这最简单的道理都从来没有想到过。

大姐过于刚烈,又是乡村女子中罕见的理想主义者。她的死固然是个悲剧,但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她终于没有走出乡村。没有自由的生活,却有一个自由的灵魂。

1960年,我升入六年级。

那年学校实行正规化教育,裁减了一批学生,主要是年龄太大的学生。同级同学中,好多已近二十岁。有本寨子的,也有外村的。他们很想继续学习,但也知道太晚,没什么前途了。其中一位姓朱的女同学已经怀孕,家在邻村。她和同村一位男同学上学放学同路走,时间久了就有了感情,有时就拐到路旁的庄稼地里偷情。终于,一次野合时被人发现,结果被学校开除。另有十几位大龄同学被学校劝退。他们离校时都哭了。

邻村杨楼有七八位大龄同学离校后不甘心土里刨食,就自己组织了一支迎亲队,专为人迎娶新娘。他们置办了花轿、三眼枪、彩旗、唢呐等器物,到处为人迎亲。迎亲只为生活不那么枯燥。再有,就是能吃几顿饱饭。那时当地风俗,为人迎亲、干木匠活、做瓦工,都是不收钱的,主家只给饭吃就行了。直到六六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前夕,家乡娶亲还用轿子,新娘穿戴和舞台上一样,一律古典装束。迎娶新娘时,花轿不能空着,要有新郎本族的一个童男坐在里头一路跟去迎亲,叫压轿。回程时,新娘坐花轿,童男另坐太平车。我小时曾为迎亲坐过三次花轿,都是本家叔叔结婚。第三次坐花轿时,已在县城上初中三年级。小叔结婚,家里捎信来要我回去压轿,没想到迎亲队伍竟是六年级时的几个老同学。大家见了面,嘻嘻哈哈说笑一阵,吃过饭就上路了。

迎亲队出村,先放三声炮,轰天巨响,能传出四五里远。一路逢村就放三声炮,回来时也是一样,这样能及早告知迎娶双方花轿已到哪里,好早做准备。也有沿途招摇的意思,让人知道某村某家娶媳嫁女。我坐在轿里悠悠然倒也快活。几个同学抬着,不急不忙往前赶。但离村不久,他们就捣起蛋来,一时拼命颠轿,一时抬轿飞跑,一时落轿不走,说要折腾折腾我,一样的同学干吗要我们抬着你,嚷嚷着让我下轿步行。当然是闹着玩。我说不抬就不抬,反正我不下轿,接不来新娘可不关我的事。大家闹一阵继续上路。天下雪了,先是碎雪点点,不久就飘起鹅毛大雪,掀开轿帘,旷野里白茫茫一片。遥见荒村寥落,路断人稀,这一行迎亲队伍不声不响地往前赶路。抬轿的几位同学腰扎草绳,踏雪前行,脚下踩得“咯吱咯吱”响,渐渐有些吃力了,分明听到他们沉重的喘息。若不是风俗规定压轿处子不能下轿,我真想下来和他们同行。忽然,前头一位同学吹起唢呐,忽而激越,忽而欢快,忽而凄婉,风雪旷野愈见迷茫了。

这几位同学组成的迎亲队伍,在当地活跃了几年,直到文化大革命才解散。后来听说他们中有两位已经早逝,一个死于病魔,一个出去做小生意爬火车被轧死。

相比之下,我是幸运的。

六一年,我以优异成绩考入省重点中学丰县一中,从此登上一个新的台阶。少年时代和我相伴的伙伴们,渐渐从身旁消失了。事实上,在人生的每一阶段,都会有新的伙伴、朋友、同事渐渐从视野里消失。他们消失在茫茫人海,消失在人生的旅途上。愈往前走,愈是孤单,没有谁能和你相伴终生。人生聚散无常,就像天上的星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运行轨迹,迎面走来,又各奔东西。

在以后的很多年,直到工作以后,我经历过许多磨难、挣扎和奋斗,有欢乐也有屈辱,有失败也有成功,终于成为一个作家。我已经走得很远、很累。到底离开故乡,携妻带小定居在千里之外的古城金陵。按说,少年时的梦想已成现实,当可满足了。可每每夜半醒来,常有不知身在何方的怅惘。居所就在紫金山下,居民楼一幢连着一幢,下楼来全是些陌生的面孔,山下的农贸市场尽是操南方口音的生意人,我骤然感到那么孤独和无依无靠。

这里就是我从小寻找的那个地方吗?

夜半临窗而立,对面黑黝黝的山顶悬一星灯火,我知道那是紫金山天文台。据说,从那里可以窥见宇宙的奥秘,可我总持怀疑态度。因为世间很多事都是无解的。

搬家时,我带妻小去老家的寨子向母亲告别。父亲已在几年前去世,如今静静地躺在寨子前面的那片土岗上。古寨墙早已无存,站在家门口就能望得见父亲的坟茔。按照家乡规矩,临行前应当为他老人家烧化些纸钱,向他辞行的。可我伫立良久,终于没去。在我整个成长过程中,父亲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爱心。在他的土地梦破灭之后,我是他苦心经营的第二个工程,我不忍和他告别。如果父亲地下有知,他会永远和我同在。

临离开寨子时,母亲哭了。我说在南京安好家就来接你。可母亲说不,我要和你们一道去。她知道儿子已经不完全属于她,儿子孙子要到很远的地方去生活了,但那是个什么地方呢?南京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具体的概念,她必须去看看。看看我们生活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儿,住在几层楼上,儿子下班后坐哪里喝茶写书,看看孙子上学的路上有几个岔路口,走路是不是安全。我懂得老人的心,她要的是这些具体的东西。搬家时母亲一块来了。七十五岁的人了,在汽车里颠簸一千多里。居然连个盹都没打。一路抓住扶手,大睁眼望住路途和两旁的景物,硬是坚持了十几个小时。

在南京一个多月,我带她去看了中山陵。母亲年轻时就知道孙逸仙的名字,还是听早年参加革命的大舅说过的,知道那是个了不起的人。母亲爬上几百个台阶,站在中山陵顶峰往远处看,说这里风水不错,孙先生选了个好地方。带她去夫子庙看夜市,到处灯火辉煌。母亲说这里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费电了。

后来,母亲由弟弟接回去了。临走时,母亲叹一口气,说没想到咱老赵家会有一支人落在这里,这地方不错,我放心了。往后再想你们,一闭眼就到了南京,知道你们坐哪里吃饭,坐哪里看书。母亲终于回故乡那个数百年的古寨去了,她不能离开那片黄土地。

母亲离开南京登上火车时,没有哭。我眼里却蓄满了泪水。我真想说:“娘!我想跟你一道回去。”因为那一瞬间,我骤然感到有一根丝线把我的心勒得生疼。在妻子和孩子们的眼里,我已是一棵遮风避雨的大树,但在母亲那里,我其实只是一只放飞的风筝。

到远方去,

到远方去。

你可以走遍千山万水,甚至异国他乡,故乡和母亲永远是梦中的绿洲。

大女儿今年大学毕业。她兴致勃勃地说,不久的将来也要离开你们,到外头去闯世界。妻子听了黯然无语。

我说,去吧。我只能这么说。

这是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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