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去云南泸沽湖路上拍到的照片。
中巴车摇摇摆摆,三个钟头后开上了山岭,车到了一小木屋边上停了下来。下车,舒活舒活筋骨。小木屋的进口处(可以算作门吧)挂着一块牌子,上书:宁蒗县黑菜地小学。进去,一样大(约八平方米)的两间,每间七八个孩子,一块不大的黑板斜斜地搁着。孩子们的脸,日晒太多的缘故吧,总让人觉得没洗干净似的。他们做着作业,认真地做着。地,是泥地,但还算平整。没有灯,小小的空间暗暗的,弱弱的光,从木栅的缝里透进来……
唉,当我们发达地区的学校已经在“锦上添花”的时候,想不到贫困地区还是“雪中无碳”啊!
又得上车了,灰蒙蒙的山石边来了几个孩子,有的提着烧熟了的玉米,有的拖着自制的装着若干瓶矿泉水的小木车。小木车蒙上了厚厚的灰,黄兮兮的灰。年龄嘛,大约十来岁(可能实际年龄会大一二岁,因为看上去总觉得发育不良)。他们的叫卖声,经过百遍上千遍的重复,已经变得只有声音没有语义了。这小小的“生意场”,居然也充满了竞争,一个拎着一袋瓜子的小男孩被挤得踉踉跄跄地靠在了树丛边。
那天是周二,义务教育段的孩子他们为什么可以不上学?
我们一行大都上了车,我是队伍的最后一个,身后传来弱弱的声音,“叔叔买瓜子吧。”
那是那个拎着瓜子不会叫卖的男孩的声音,他终于开口了。瘦瘦的,弱弱的,眼神流露着坚定;脸颊白白的,有些青,但嘴唇红红的,这就有了几分可爱……我说:“叔叔给你钱吧,叔叔不要你的瓜子”(我掏出十元钱塞进他小小的手心。我没你想的那么高尚,因为那装瓜子的塑料袋实在太旧太脏了)……
你想知道那孩子的表情么?
没法描述!
反正我受刺激很深,忘不了。
除了心酸,还是心酸。
上车,同行的说我傻,问我:倘若这孩子是他们大人的“托”呢?倘若那孩子用这钱去游戏机房呢?
我说不会,因为你们没看到那表情。
“自古英雄出少年”,“从来人才多贫寒”。上海,上层的人群里已经少了许多地道的上海话音了。北京,有多少非北京人主宰着这个城市?我说,那孩子肯定很高兴的把钱交给父母了;我说那孩子肯定会用功读书;我说那孩子一定走出大山去城里读大学;我还预言:十八年后,坐在上海星巴克与你一起喝咖啡的就是他!
信不信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