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刚离开。
殷不孚就来。
还带着那只笨鸟，拍着翅膀扑棱棱在窗外盘旋。
“你要去兼职？”
“你偷听？”
“先回答我的问题！”
“嗯。”
殷不孚满脸窃喜，在他床角坐下。
“带上我，我也想兼职，不然没钱交网费。”
果然他的奸笑中藏着自己的目的。顾霖沉白了他一眼，翻了个身。
“我不想和你共事，你太不靠谱。”
没想到顾霖沉一口拒绝，殷不孚满脸不爽，还有点委屈。
“我怎么不靠谱了？我是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一个人觉得孤。”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那个志同道合的人？”
“嗯嗯！没错。就和你谈的来！”
顾霖沉不搭理他，突然袭来的困意，他睁不开眼，呼呼入睡。
一觉醒来，倦意消失，畅快无比。顾霖沉在被子里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听见键盘吧啦吧啦地响，他往那边斜了一眼，这一眼，他突然清醒，直接跳了起来。
指着玩的欢快的殷不孚，顾霖沉慌张又害怕地吼道：“你怎么解的锁，你怎么知道的密码？果然，你一直在偷听偷窥我……”
“额……”
殷不孚手离开键盘，吓得定住，眼珠转个不停，脑袋里飞快地找借口。
屏幕里他已经被僵尸咬了若干口，匡叽一声倒下，他也不敢动鼠标一下。
“我没偷窥，是它，它告诉我的……”
殷不孚手指肩上一毛脸无辜的火羽鸟。
那只不知何时被放进来的火色羽毛的鸟正落在殷不孚肩膀上，盯着屏幕看得入迷，被这么一指有点不知该怎么办，晃着脑袋两头来回地看。
“少装蒜了……你个变态！偷窥狂，我H盘里的东西你动没动过？我那件印着蕾姆的衣服，我那个雏田抱枕……”
说到这里，顾霖沉脸一红，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已经快十二点，张素已经回来。他过于激动，没仔细外边听门开的声音。
“小顾，你在和谁说话？这么激动？”
张素边脱鞋边问。
闻声的殷不孚突然原地消失不见，留下那只笨鸟扑棱着翅膀慌张地挨个柜子找缝隙钻。
“没啥，我刚才回个电话，是同学打来的。”
顾霖沉摇了摇头，心想怎么有这么笨的家伙，床底下不能呆么？
一把拽住笨鸟的尾巴，顾霖沉把它塞到衣柜里。
门吱呀开了，张素好奇地打开门，向里面张望一眼。
见只有顾霖沉自己，她打消了心里的疑惑。明明有别人的声音，怎么不见人？也许是听错了吧！她独自猜想。
“我去买瓶蘑菇酱，等会吃饭！”
门关上，张素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殷不孚又出现了，依然是坐在电脑前，继续吧啦键盘打游戏。
“你说话就和某国领导人一样没谱，一句都不能信……”
殷不孚不理解，好奇地看他一眼。
“不明白，我没骗你，我没偷窥你，你妈天天在家，我不敢来。”
殷不孚手持双枪，游戏里正杀得热血沸腾，他目不转睛盯着屏幕说。
“那你怎么能开我点脑？”
“我说过，真是它，你没事老开窗子，它负责通风报信，你妈一离开，我就来了。”
顾霖沉从柜子里把那笨鸟拿出来，和它那瞪得圆圆的眼睛对视几秒。皱着眉头说：“你个卑鄙的家伙……偷看我！”
赤羽鸟头上那搓毛又立起来，绿豆圆眼和他对视，似乎在发出无声的反抗。
殷不孚龇牙偷笑，手里的枪不断变换，读准铺面而来的僵尸又是一顿猛烈射击……
“蕾姆不错……雏田身材超好，哦呵呵！结了婚你都不放过吼！H盘，你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了！”
殷不孚眼睛离不开屏幕，嘴里琐碎念着。
顾霖沉脸更红了，懒得和那只鸟发怒。噌地站起来，跳到殷不孚身边，防止他乱点点到他不能看的东西。
“嘁！菜鸡，不会玩瞎玩，半桶水技术，也就会刷刷僵尸……”
“我菜我高兴，我菜我自豪。”
“你玩完这把赶紧出去，不然我翻脸。”
“好的！你家网速真不错，一会我去楼顶蹭网。”
“……”
午饭过后，顾霖沉好奇地绕着他家那幢楼好几圈，也没看见说是蹭网的某人。
结果某人自己现身了。
在旁边一棵几十年高龄的歪脖柳树上，睡得四仰八叉。
顾霖沉歪着头扯着嘴看他，心道：也不怕毛毛虫掉身上。
殷不孚跳下树，伸个懒腰，走到他身边。
“玩得困了，没忍住就地睡着了。”
“你也不怕掉下来。”
“不怕，以前我在师父身边也经常偷懒躲在树上睡觉。”
“你也不怕腿打折。”
“不怕，挺想念他老人家的。”
“为什么你晚上大多时间都不睡觉？”
殷不孚好奇地问。
“不想睡！！”
顾霖沉对这些问题很无语，根本无法回答。他没病过，不懂自己的苦。
“不想睡为什么不出来找我玩？”
“大晚上漆黑一片的能玩啥？抓鬼？”
“我想抓都抓不到呢！因为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
“哦……那今晚你带我出去玩吧！”
“好啊！但是你不是要去兼职吗？不睡觉可养不好精神，你自己好好考虑。”
顾霖沉才不会真正去考虑，因为他睡也睡不着，与其躺在床上浪费时间不如看看殷不孚晚上都在玩什么这么兴。
一眨眼，已经是夜里十点多。
有点盼头，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
顾霖沉悄咪咪地拎着鞋推开自己房门，见张素房门关得严实，屏息闭气点着猫步从客厅经过。
到了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转动门锁，门闪开一条刚够他出去的缝。
他耐心地等待着，想确定张素没有被自己弄出的这一点点声响吵醒。许久，见她没有动静，才慢慢关上门放心出去。
从他们单元门口出去，殷不孚已经恭候了有一会。
“可出来了，走起！”
顾霖沉跟在他后边，心里有点小期待，好奇他一会会不会带自己飞上天或者让那只梦魇魔变出一只船作为载具遨游夜空之类的。
可是，一会他就失望了。
殷不孚把他带到了一个网吧门口，还满脸兴奋地挑眉示意他先进去。
“大半夜出来一趟你就带我去网吧？”
“对呀！你家就一台电脑，不然早找你单挑了。你不说我菜鸡吗？来，PK，看谁菜……”
顾霖沉于黑夜里向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极不情愿地跟着他进入那乱哄哄的网吧。
不一会儿，二人已经完全融入到网吧的氛围。
眼前不时有隔壁吐的烟圈变了形，拉长成蜿蜒几缕飘过。周围嘈杂欢呼漫骂声不绝于耳，顾霖沉已经无暇去讨厌反感。
此时他和殷不孚正在一个地图上窜下跳东躲西藏地互杀。
有限时间内，谁都不想死太多次从而成为输家。
两个人故意坐在一起，方便偷看对方掩体的位置。
可惜，这是个新图，知道了掩体长啥样，不知道位置在哪里。
二人边玩边你推我搡，互相报假忽悠。
“看手榴弹！”
轰！顾霖沉脚底火光四溅过后一片硝烟弥漫。
“卑鄙……”
他皱着眉头骂道。
“人不阴险枉少年！”
殷不孚得意地说，脚也跟着抖起来。
“我看到你了，在那撅着看啥呢！”
嘭！
一炮过去，殷不孚的角色帽子飞了，屏幕灰了几秒，返还初始位置。
“你爆我头，好无情啊！”
殷不孚撅着嘴嘟囔。
顾霖沉瞥他一眼，觉得他那杏眼圆瞪像个小孩似的可爱样子与他那公鸭嗓很不搭调，偷偷嘲笑。
“技术还行！”
“谢夸奖！兼职赚到钱请我吃烧烤！”
“不行！”
“为什么？咋个这小气？”
“搁哪学的方言？”
“不告诉你，嘻嘻！玩游戏时碰到的。”
“……”
顾霖沉明天一定会后悔，没休息好也就算了，出去浪半宿衣服上粘的都是难闻的泡面辣条烟味……
他差点把吃点很少的晚饭都吐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