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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守夜

梅花吃了饭之后又回到了大屋的房顶上,手里勾着酒葫芦,仰着脸也在看烟花。

三个丫鬟紧跟着加入了烟花演出观众席。

整个四合院都在观看院子中间的这场烟花大秀。

三个丫鬟都欢呼雀跃,兴奋得很,正在热情地吟诗讨论。

她们以前可能也见过烟花,炸的不响,颜色单调。可以称之为经典版:

“火树银花合。

星桥铁锁开。

雪散烟花遍海内。”

没有见过五颜六色,甚至五光十色的。现在却是升华版:

“滚滚天雷来,夜空放彩虹。”

“繁花落尽满堂红,人间巧艺夺天工。”

“彩光无数天上开,七彩祥云绕瑶台。”

房檐上也传来忧伤版:

“风光旖旎耀八方,刹那芳华似流星。”

“烟花易凋零,逝者如斯夫。”

费标在地上吟出加长版: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候毛达的浓缩版:

“烟花易冷,不如梅花。”

当然还有朴安分的灌水版:

“不错!顶!”

……

放完烟花,三个丫鬟就在客厅的八仙桌和茶几上摆了蜜饯炒豆瓜子水果,准备守岁。

当然少不了屠苏酒,就是泡酒,人参枸杞红枣之类的,大补。

朴安分和月儿刚才闹别扭,没有吃饭,从西厢房的房檐上下来之后,紫竹就为她们开了小灶,热了饭菜吃了。

候毛达得空就把门神贴上了。

本来腊月二十八贴花花,来得晚,今天才到街上买的门神和红纸。

对联就由青梅和费标书写,年龄最小的剑兰在一旁研磨,候毛达就把梅花从房檐上叫下来跟他一起贴对联。

贴了对联,朴安分和月儿也吃了饭,大家都聚到坐北朝南的客厅守岁,客厅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八人汇集客厅,嗑瓜子闲聊。

候毛达没事就仔细观察了这个客厅,之前都是随意瞄两眼,这里除了部分老物件,被梅花精心布置过,字画都是新的,应该是还原了当年的面貌。

客厅后墙有牌匾:凤谷行窝。

正中间一副山水画,旁边有双对联,从里到外:

诗书执礼,孝悌力田。

要好儿孙必读书,欲高门第须为善。

壁前有长条桌,摆有祭品,烛台,香炉。

进门后每个人都上了一炷香,祭天地,祭鬼神,祭祖宗。

长条桌前就是八仙桌,左右太师椅。一边坐着费标一边坐着朴安分。

客厅两边六张靠背椅。

东边从里到外坐着梅花紫竹剑兰。西边坐着候毛达月儿青梅。

椅子之间都有一张茶几。

八仙果和茶几上都有蜡烛和吃的,大家边吃边聊。

四壁悬挂多幅名人字画,那些名人候毛达一个都不认识。字倒是好认:

海上生明月,山中有白云。

五儒之中自有乐趣,六经以外别无文笔。

立德齐今谷,藏书教子孙。

等等。

字画中提到的不是儿孙就是子孙,没有说女儿的。宗旨都是要你多读书,人要善良。

八人开着酒话会,吟诗填词,饮酒作对。

朴安分肚子没墨水,只会喝酒水,唐诗三百首都背不了几首,觉得无聊,豪饮几大碗,就跑到院子里放烟花去了。

等到夜深,月儿就吩咐紫竹和剑兰去厨房弄宵夜。其他人趁机去上个卫生间,或在院子里溜达溜达。

厨房在二进院的东南角,澡堂和卫生间在西南角。

澡堂卫生间连在一起的,大冬人民称之为澡圊。本朝经济繁荣,品味也高,澡圊内设澡室,手巾、水盆,净纸,洗手液,一应俱全,干净卫生。

感觉就算拿到现代也不过如此。不愧是架空的北宋,经济全球第一真不是吹的。

大冬王朝除了武力值偏低,朝廷腐败,基层弱小之外,其他事业都是相当繁荣的。候毛达暗自真庆幸穿到了大冬王朝,作为二十六世纪的高度文明人,大学宿舍都是全自动豪华套间,每天都要打扫几遍,一尘不染,有些历史朝代的生活确实会让人受不了。主要还是卫生问题。

然后候毛达就和费标就沿着二进院南侧的妙手回廊散步。这种三进三出的大别墅倒是现代人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东西,现代的地皮寸土寸金,像这种四合院早就成为绝世珍品了。

院外大街小巷竞相燃放烟花爆竹,通宵不绝。

稍后大家聚在妙手回廊,一起吃了宵夜,一碗带汤的饺子,饺子包的小巧玲珑,形状就像包青天头上的月牙,吃着像馄饨。听月儿说,这是除夕夜家家户户必备小吃。

朴安分吃了饺子,连汤带水都吃了,赞了一遍味道不错,觉得自己不合群,这些人都文绉绉的太没意思,就回屋睡觉了。

剩下的几个人爬到房檐上坐起守岁,看万家灯火。

大街上打更人三更刚敲完,费标就鼓动大家吟诗许愿,自己先起个头:

四海之内皆兄弟,阿标也、同添一岁。

候毛达:天地悠悠匆匆过,何不潇洒走一回。

梅花:二十六岁都浪过,偏从今夜惜年华。

月儿:愿家家户户,和和美美,笑口常开。

紫竹:醉乡深处得相知,只与诸君叙故旧。

青梅:将尽才华能救国,更无乐土可为家。待明日,收拾乱王皇,还盛世。

剑兰:老天今日长开眼,报答平生不皱眉。

朴安分也从深闺传出话来:

还有我那两百万!

听罢,房檐上传来众人的唏嘘声:“噫——!”

然后就是明天拜年的事儿,被卖过身的丫鬟些都不表态,她们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家了,唯一的家就是这个四合院。

只有朴安分的爹娘,刘府那对老夫妻,她又在睡大觉啥也不管。所以大家就商量去鱼城一趟,顺便去看望少夫人,主要是费标想去看看少夫人,并和他的万花楼三位花娘见见面。

刘府少夫人是候毛达和费标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熟人,她虽然剥削严重,无商不奸,但人还算讲诚信,有双方协议在,她都坚持每日分红,给候毛达和费标的账户打钱。说起来也算半个朋友,而且她对月儿和朴安分也还不错。

两位男主人和管家都同意,三个丫鬟也就不说什么,让去哪就去哪。月儿就让三个丫鬟下去收拾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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