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热而柔软的东西轻轻划过我的脸颊,有点点湿湿的。
“欸诶诶,这个可不能吃啊,小哑巴!”江生在我耳边大喊,我脑子一阵阵的疼,“这个是阿姨,不是吃的!”
“别吵了……”我睁开眼说道,声音嘶哑,“我是姐姐。”我才19岁,什么阿姨。
“是是是,我的老阿姨,你可算醒了,喝口水喝口水……”江生见我要起,连忙扶着我,把枕头垫在我身后让我靠着,给我端来一杯水,催我喝。
“我在哪儿?”我喝了两杯才减缓了喉咙间那火辣的干涩感,看着我舍命救下的男孩又问江生说,“野鬼呢?”
“野鬼?是谁啊?我不认识啊!”空杯子在江生手上消失,他摇着头说道。
“我都知道了……”我十分平静地说道,我自认为我经历的够多了,已经没有什么能再打击到我了。一旁的男孩盯了我一会儿,见我没有理他,他就爬上床,钻进我怀里,小手抱住我的腰,糯糯的说:“姐姐,对不起。”
“嗯?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什么啊。”我回抱他,摸摸他的头又对江生说,“你给他洗过澡了,有给他吃饭么?”男孩身上有野鬼的味道,是木系的清香,很好闻。
“他不吃,坚持要等你一起吃,欸原来你会说话啊!”江生说着凭空变出一张床上小书桌,上面摆着两碗鸡蛋面,“我亲自下厨,给你俩儿做的,赏个脸,吃吃呗。”
“……你们之前怎么交流的,还有,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我对这个已经好奇很久了。
“啧,都说了我是新界来的……”
“新界?啊对,这么说来,新界就是地底世界?”江生说他从地底而来,后来又说是新界人,那……“我们现在在地表之下?”
“欸不是的,地底世界只是一个实验室,新界跟幻界一样是独立的世界……”
“那地下生物就是新界的实验品?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戏……吸引程素的注意力,好让你更容易的混进来嘛!”
“野鬼呢?他在哪儿?”还是直接问野鬼来的方便,江生这个人,一张脸单纯无害,又是一头长发扎成马尾,男生女相,一看就是不安分的主,我对他说不上讨厌,但也喜欢不起来,“就是江黎一,你们都是发小了,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啊。”我看他又想说不知道,就先一步说了。
“我……好吧,他没过来……”江生垂着脑袋,丧气地说,“你昏过去了,门就自动要关上,我死命把门撑住,但是那个世界根本就不让你们离开,地都塌了,他被一群人抓住,脱不了身,把你们举过头顶,用藤曼甩到我这边,我接住了你们,也被你们推进了新界,然后……门瞬间就关了……”
“新界的门在哪里。”我忍住要骂人的冲动,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江生的错。
“你不骂我?”江生猛地抬头,一脸惊讶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打我骂我,说我怎么没有救他……”
“你是犯贱么,新界门在哪里,我要去找他。”我说着就把怀里的男孩放在一旁,脚刚沾地,就被江生拉住了。
“先吃点东西吧,你都睡了两天了。”江生指了指桌上的面,继续说,“吃吧,面都坨了,小哑巴,你先吃着,她等下就吃了。”男孩看看江生,又看着我,还是一动不动,可惜现在的我根本无暇顾及他。
“两天?已经过去两天了,你都没有去找他?”我紧紧拽着床单,生气地说,“你怎么还能一脸淡定的坐在这里,好像,好像他没事一样……我吃不下,我要赶紧去找他。”
“他真的没事,我们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他告诉我他没事,还叫我看着你吃饭。”江生一把扶住站起来摇摇欲坠的我,“你看你,站都站不住,还逞什么能,你不是挺镇定的嘛,怎么,你的理智呢,欸~担心心上人担心的吃不下饭,这个消息他知道了肯定要开心得睡不着觉。”
“那他不回来,是因为门开不了的缘故么,现在我醒了,我可以去开门的。”总有种莫名的心慌,我带走的这个男孩对于那个世界应该是很重要的存在,要不然,不会这么困难,毕竟先前我们都顺利的到达门前,还开了门,而如今,没有这个男孩存在的世界又会是什么样的,我想象不出来,所以我很害怕。
“好好好,都听你的,我的老阿姨,但是,你先把面吃了,你现在可没有重生的技能了,就是一个正常人,吃喝拉撒睡,一样都不能少。”江生把说着就把我按回床上。
“……什么?我不能重生,也不能自愈了?”最想要的事现实现了,心里却空空的,不过,这是为什么?“是我的心,回来了?不对啊,那是梦境里发生的事,而我回到末日之后就有心跳,也没失去异能……”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的,你无法复活也无法自愈,现在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所以,我的老阿姨,你可别再添乱了。”江生把鸡蛋面换成了青菜粥,“还是喝粥吧,面都冷了不好吃了,还好我煮了粥,小哑巴,你也过来吃,你也两天没吃了,怎么活得下来……我说老阿姨,你那眉头都可以夹死苍蝇了,你吃啊,不然小哑巴也不吃,你拼命救他回来就是想让他饿死?”
闻到粥的味道,我才发觉自己的肚子饿到发疼,男孩什么也不说,就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乌亮的眼眸充满了期待,我把小书桌放在我们两人面前,说:“没事,吃吧,以后不用等我一起,你饿了就先吃。”看着他乖巧的点头,我想我真是疯了,还说什么以后。
“你吃不吃。”粥是一大碗,我分别给自己和男孩盛了一碗,问江生,他正一脸好奇盯着喝粥的男孩。
“不用不用,我早吃过了,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噢对,忘了跟你说,这边没有时间的概念,想天亮就亮,想天黑就黑,天气什么的全看这边的主神心情……”
“那你怎么算时间?”我问道。
“我有手表啊!”他非常自豪的朝我展示了他的手表,普通得很,没什么好说的。
“我吃好了,去找……江黎一吧。”之前是我太不冷静了,叶枳闫才是江生真正的发小,野鬼是后来的,再说了,他是创世神,这样的身份不应该透露出来,因为天道不允。
“对了,小一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野鬼?我从没听他讲过……”江生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是我对他的爱称。”我头也不抬的说道。男孩见我放下碗,他立即就不吃了。
“没关系,吃吧,把这碗吃完。”我轻声说。男孩已经吃第三碗了,在我第一碗吃了一半的时候,我摸摸他的肚子,有些鼓起来,饿了那么久,不好吃太多,我让他慢些吃,他听进我的话,再饿也是细嚼慢咽,真的很乖,但是他的身份,很迷,等我找回野鬼,再细细问吧。
“吃完了?”我拿着江生递来的纸巾,给男孩擦了擦嘴,就对江生说:“我们走吧。”
“欸欸欸,等等,我的老阿姨啊,你可悠着点……”江生生怕我闪了腰似的接过我怀里的男孩,继续说道,“小哑巴我来抱,你要是再出什么闪失,我会被小一杀掉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趴在江生肩头的男孩。
“诺诺,姐姐,我叫诺诺。”他小手紧抓着江生的衣服,不自信的说。
“欸等下,你就这样出门啊!”江生走到门口忽然转身对我说。
“是……嗯?给我几件衣服。”我本想说是的,但发现自己穿的还是那件沾满血的睡衣,现在已经全干了,我也才感觉到极其的不舒服,“你为什么不给我换掉,找别人换不行么?”我强忍住想打他的冲动问道。
“噢我忘了。”江生乐呵呵道,凭空变出一套衣服递给我,“给,这是小一指定要你穿的。”
又是那件裙子,野鬼就那么想我穿这裙子,看着江生手里的文胸,我意识到自己一直没穿……好想死。
“你先洗个澡吧,臭死了……”江生嫌弃地五官都皱在了一块儿。“要干干净净的去接小一回来,知道不……来,小哑巴,咱们坐一会儿。”说完,江生看着床想了想,变出一张小沙发,正是他之前睡过的那张,然后就抱着诺诺陷入了柔软的沙发中。
“他有名字的,叫诺诺。”我有些不赞同的说道。诺诺他也不反抗,目光紧随我,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我笑笑,便看向床,确实是太脏了,白色的被子和床单上沾着红色的碎末,应该是我身上掉落的,我闻了闻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好臭。
“浴室在那边。”顺着江生的手指,我走向浴室。这屋子看起来是宾馆里的单人房,原来新界跟幻界也差不了多少。
当我看见浴室镜子里的我时,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