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心里肯定有我的,我都那样了,你都不肯还手,可你为什么不承认?”她说着,眼中泪光荧荧,似乎马上又要哭起来。
这什么逻辑?吴明有些哭笑不得,有心想说点什么,但又怕这小妮子突然又来个泪雨滂沱,他斟字酌句地道:“婚姻大事,岂同儿戏。况且我现在已是有家室的人了,优露莉姑娘如此出色,在下实非良伴。”
优露莉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良久,才转过头,叹了口气道:“吴明,仅仅一年的时间,你变化好大。记得去年,你虽然也是傲气十足,但那个时候的你,眼睛明亮,如继玉森林里最大的那颗星星。但现在,你的傲气已经磨得淡了,甚至连那双眼睛,也蒙上了一层薄雾。”她说完,盯着刚才被吴明一剑划开的大口子怔怔出神。
突然从她嘴里蹦出这么一句伤感的话,吴明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才借着帐内黯淡的灯光打量起对方来。一年多不见,这个曾经让他吃足苦头的南蛮“疾风战将”个头比去年更高,身材窈窕迷人,身子也丰润许多,多了几许成熟的风韵。只是肤色却比以前更黑了,脸上少了几分俏皮,多了几分沧桑。
他暗自叹了口气。南蛮近三年来,几乎一直处于战事中,这小妮子有这种变化,那也是很自然的。更何况,战争本就是让人迅速成熟的地方。她在说自己变化很大,可她又何尝不是?
世上,永远没有天生的阴谋家,政治家。他们都是被现实逼迫出来的可怜虫而已。
晚风呼啸,从外面吹了进来,呜咽做响。两人都盯着那残缺的口子,默默地不说话。过了良久,吴明才干笑道:“人是世界上最善变的东西,你不也一样?在新河见到你时,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个只会指手画脚的刁蛮郡主而已。”
优露莉就凭着那人畜无害的外表,让当时的白虎队正赵飞吃了个大亏。但这个笑话却没令她脸色有丝毫好转,她咬住了自己嘴唇,黑暗中,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显得特别明亮。过了半晌,她才缓缓接口道:“是的,人是最善变的东西。为了生存,就必须适应外界带来的各种变化。”
是吧,人有时候确实不能称得上人了。就算是司马尚,他也是从一个懵懂儿童慢慢长大成人的。当他下达杀民充饥这道命令时,恐怕没经历过战争的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就是个畜生,简直不是人。但反过来说,他这道命令却令更多士兵活了下来。也许,他也曾经是一个胸怀大志,野心勃勃的政治家,但当面临生存问题时,他变了,什么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