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去年和优露莉坠入悬崖后的对话,他心头也是百味杂陈。那个一心建立南蛮,为国家独立而奋斗的热血青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个带着迷茫而又厌战情绪的少女而已。他慢吞吞地道:“是的,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吴明话音才落,猛然一阵香风扑鼻,紧接着,一具绵软的身体已经扑进了他怀里。优露莉已经反手抱住了他,喃喃道:“不,我不要变化,如果时间能回到过去,我宁愿抛开一切,就和你呆在森林里,永远不出来。”
她的声音还带着颤音,整个身子似乎也跟着颤抖起来。吴明脑子里“嗡”的一声,感觉身体硬邦邦的,似乎被施了魔咒一般定住了。有心想推开她,但怀中的女子并不是叱咤风云的南蛮“疾风战将”,更似一个受伤无助的小兽而已。他暗自叹了口气,轻轻揽住了她,两人一时间都是无话可说,营帐里只有优露莉低低的啜泣声。吴明深吸了口气,鼻子里痒痒的,被她一头青丝挠着,她的发际更是有着一股淡淡地清香。心头一阵恍惚,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自己掉落悬崖的夜晚,优露莉正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好奇地望着自己吹着那首《父老乡亲》。
他僵硬的伸出右手,抚上对方颤抖的肩膀,喃喃道:“不可能了,逝者如斯,过去的东西永远都已经过去,我们都回不去了,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卖。”他说着,缓缓的,而又毅然的把怀中的丽人儿推了开来。
这次优露莉并没有反抗,等吴明站定了,她才整理了下衣衫,略带伤感的望着吴明道:“那天晚上的萧声好美,你还能为我吹奏一次么?”
吴明怔了怔,吹萧么?自从何艺走后,好长时间没吹过了,戎马倥偬是一方面,最最重要的是,一摸到那根父亲送给自己的紫竹短萧,心就撕裂般的疼。只是现在优露莉如此要求,却也不好拒绝,他从怀里把那根紫竹萧摸出来,端详了半晌,然后凑在了嘴边。
夜已深,凉如水。
悠扬的萧声在营帐里响了起来,若即若离,空灵悠远,一路缠绵着,冲向无尽的夜空:
“我生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胡子里长满故事憨笑中埋着乡音……”
吴明吹着吹着,心头也是百感交集,他从来没感觉一首歌有这么美的。优露莉至少还有个家乡可以牵挂,可自己的家乡又在那里?转头望去,却见到对方仍如那天晚上一般呆呆地看着自己,而眼中,却已经噙满了泪水。
吴明又不是傻子,优露莉对自己的感情,他自然能感受得到。在达雅行宫,帕卜里还专门约他前去说项,一个“榴莲”,更是吃得他直冒冷汗。事后回想起来,当时帕莫莉肯定已经与帕卜里搭上了线,这事肯定得到过帕莫莉的授意的。以这南蛮国师对她这个宝贝徒弟的宠爱程度,这肯定就是优露莉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