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若有所思,捻须笑道:“孙兄,你和他接触不多,感觉不出也属正常。但自去年南征败军进驻南宁以来,到现在也有近半年了。他的变化,我是历历在目。我看人一向极准,孙兄,难道你连这点都不相信我了么?”
孙云龙听他如此说,心头蓦地一紧。道:“祝兄看人,自然明朗。”他虽然和祝淮的关系不一般,但每次见到对方,仍然有种莫测高深的感觉。过了半晌,仍然壮着胆子道:“那到底他答应了不曾?”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按照我先前猜测,他一口回绝的可能很大,约为七成。还有三成是犹豫不绝。按照这小子的脾性,是很难答应这门亲事的。但今天他给我的答复却是摸棱两可,这倒有点意思了。”
孙云龙本不想问,但还是忍不住脱口道:“他怎么说?”
祝淮笑着看了孙云龙一眼道:“孙兄,你对玉清的婚事,比我这个当父亲的还着紧,真让我汗颜。”说归说,他仍是清了清嗓子道:“他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提到了梦灵公主的婚事。”
孙云龙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小子开始圆滑起来了?”
祝淮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指着旁边的两张椅子道:“孙兄,老胡你们也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完了我还要去看看玉清,她最近的身子又开始不好了。”胡管家行了一礼,斜斜坐了下来,但只在椅上吊了半截屁股。孙云龙却恍如未觉,顺着话头怔怔地坐了下来,似乎在想着心事。见两人已安然落座,祝淮才抓起杯子喝了口酒,像是大有感触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孙兄,人总是要成长的,毕竟咱们都老了。”
孙云龙心头一凛,道:“祝兄,咱们等了这么多年,眼看即将功成,你怎么突然如此伤感起来了?”
祝淮仍然捏着杯子,长吐了一口气:“孙兄,如果这小子仅仅只是开始圆滑我还觉得没什么。只是最后他提了两个条件,才让我警惕之意大起。如果不是为了玉清,我都有除掉这小子的念头了。”
孙云龙有些愕然的抬起头,道:“什么条件?”
话才出口,心头不由有点后悔,祝淮一向喜欢藏着点心事,最讨厌那些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旁边的胡管家。只见这老头子正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也只有这种少说多做的胡老头才能成为祝淮的心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