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祝淮正想着心事,也没发觉孙云龙神色的不正常。自顾道:“第一个是推荐原北方太学馆主薄,太学馆主唐子欧之子唐轩为南宁学院副院长。其次么,就是在为梦灵公主在近卫营左近申请一处私宅。”
他话才出口,孙云龙就变了脸色。想了想,半晌才叹了口气。
这是一间精致小巧的小阁楼。
窗台上正摆着一盆金盏菊,几个蓓蕾鼓鼓地象马上要爆开,从裂缝里露出里面的黄色花瓣。
祝玉清正拿着支毛笔,在一张纸上聚精会神的画着什么。纸是祝淮为她专门定制的半熟宣。洁白如雪,在日光下,映得她一张俏脸也赛雪似的娇嫩。那画已经快成了,只差最后一步即可定型,但她却是迟疑不下。
画上的人应该是个男子,提着把宝剑,衣袂翻飞,颇为不俗,但面目却是空白一片。如果让南宁的年青人看见了这幅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将为之疯狂,希望在画里面添上自己的面孔了。
正在她迟疑不决的当口,楼梯口突然响起了“噔噔”的脚步声。阁楼外的贴身小婢轻声道:“小姐,老爷来了。”她的手一颤,一滴墨汁陡然从笔尖滑落,正好落在了画中人的额头上,墨汁渗透开来,成了个大大的黑点。
这画,眼见是废了。
她叹了口气,捋了捋因为汗水粘在自己额头上的几缕青丝。搁下了毛笔,小心的把那幅画卷了起来。刚放好画,祝淮已经从外面推门而入,甫进门便笑道:“清儿,你身子本就弱,日日呆在家里可不太好,今日天气不错,咱们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祝淮慈爱的看着面前的祝玉清。他老来得此幼女,自是宝贝无比。祝淮年少时也是个风流人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时在京都也颇做了些风流韵事。后来认识孙云龙的的二姐孙云虞,惊为天人,这才安下心来,一门心思追求,终于抱得美人归。两人成婚以来,琴瑟相合,羡煞了多少旁人。
然天有不测风云,孙云虞因是晚产,生下祝玉清后,身子一向不好,和病魔纠缠了十几年,拖到三年前终于与世长逝。祝淮为此伤心欲绝,最要命的是,祝玉清的身体自那以后也是每况愈下。祝淮顿时慌了手脚,百般求医,但所有名医都说不出个什么大病,只说心有郁结未解,只能调理。这一拖就是三年,不觉间,这个少女已经二十了。看着祝玉清与她母亲年轻时几无二致的脸庞,就连这八面玲珑的江南总督心底也升起了一丝柔情。
“父亲大人,外面不是难民就是兵丁,还有什么可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