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那份隐忧终于还是发生了。
季宁去参加艺考后的第14天2pm
小念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下午两节课后,在班里等我。」
班里?教室?他回来了吗?
碍于在教室,虽然依旧压制不住心里的那种兴奋的情绪,但却只能用双手用力的握着手机。那力气大到仿佛能把手机捏碎一样,嘴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扬。
他为什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呢?明天来学校不也一样吗?
也许他跟自己一样,真的一秒都不想再等了吧?!
这真的是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是……季宁其实第二天就要飞去日本了,只是现在的小念还并不知道。
在思念与理智间权衡了片刻,心中的天平还是不受控制的倾向了大脑最诚实的感受,所有的纠结最终化作了一个字:
「好。」
- 2 -
下午两节课后,季宁准时出现在了小念班的后门。
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等小念班同学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季宁才走进了教室。同样在等女友的李辉很快发现了季宁,于是热络的打着招呼:
“哟,回来了。”
“是啊。”
小念猛的一回头,愣怔的看着季宁。
明明是那张心心念念的脸孔,那个魂牵梦萦的对象,但为什么一瞬竟感觉到……陌生?
不是应该热泪盈眶吗?不是应该毫无顾及的投进他怀里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此时的季宁并没发觉小念的异样,她穿的依旧是校服和牛仔裤,依旧简约,依然美丽。不同于之前的是,她今天向他最初见到她的时候一样束着马尾。看上去似乎有些疲劳。
大约是因为自己不在,也许她便没有心情打扮了,说不定也没有什么精神。至少他在外面的这段日子是这种感觉。
他如往常般的,脸上挂着笑容走到了她身边想牵她的手,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了……
气氛倏然变得有些尴尬,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一瞬在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确定的感觉——陌生!
……她怎么了?
他不死心的再一次试着靠近她,这一次她竟夸张的直接躲开了。
……
刚刚的感觉没有错,她之前的动作的确不是故意的躲避,而是对于陌生人的条件反射。
“怎么?不认识我了。”
当然不是。但是……为什么真的有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
小念努力的掩饰着心里的情绪,可语气却坦诚的出卖了她:“没……没有。”
这一切当然逃不过季宁的感觉,他没有继续追问,只如往常一般的说:“东西收好了吗,我送你回家吧。”
“嗯。”
他如之前一样的想伸手像接过她的书包,但却又一次被拒绝了:
“我……我自己背着就好。”小念顺手背起早已收好的书包:“我们走吧。”
其实这个状况也很反常,因为之前,她虽然不想麻烦他,但她的书包一直都是他在背的。回想刚才她等他时候的样子也很奇怪,因为之前她都会在桌前,轻松的翻看着杂志或者悠闲的听着音乐。但今天,她却呆呆的望着窗外。
他依旧没有追问什么,只是扬起了嘴角说:“好。”
- 3 -
气氛就这样一直延续了下去,一路上两个人甚至没有交谈。小念虽然平时话不多,很沉稳。但在季宁面前,却总会显得很活泼,偶尔他甚至会觉得有些聒噪。但今天的一切都显得太反常了。
从几天前,刚拿到机票的那一刻起,季宁就已经在想象两人重逢时的样子。他想过她会笑,会哭,想过她会发脾气闹别扭,但怎么都没想过是眼前的这种异常陌生的安静……
此刻心里有许多说不清的感受,是沉闷,是压抑,是失落……但最多的是担心,他甚至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很快的,便到了小念的家大门口:“那个……”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之后相视一笑,这大概是从重逢到现在最不尴尬的一个时刻。
“丫头,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去日本。”
……
“哦。”
小念的语气淡淡的,和他之前想象的情景都不一样,因为此刻的她显得很平静,平静的好像事不关己。
“大概一周后回来。”
小念的回答依旧是一句简单的:“哦。”
微顿她补充了一句:“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先上去了。”
第一次,她甚至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就匆忙的「逃走」了。那感觉更像是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这一次珍贵的见面。
“等等……”
季宁一把拉住了小念的小臂,阻止了她想要转身离开的动作。下一秒,他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力气大到要将她嵌入体内一般。
而小念,没有反抗,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回应……
他很想对她说:「丫头你怎么了?你这样我好害怕。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你。」
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良久,季宁松开了小念,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等我回来。”
小念低着头应了一声:“嗯。”之后含混的说了一句:“你照顾好自己。”就头也不回的匆匆的离开了。
转过身的小念眼泪顺着脸颊瞬间坠落而下。
慕小念,你不是做好准备要接受这份现实了吗?但实际却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如果你是个胆小鬼,为什么不干脆放弃了?!
如果你放不下,却又为什么不勇敢的去面对他。这样算什么?!
进入单元门后,小念握紧拳头重重的砸向墙面。
「砰」
白皙皮肤包裹着的骨节的位置被震的通红,更深层的酸痛感沿着接触点慢慢蔓延至整只手臂,却比不上此时心里感觉的万分之一。
她恨自己这种瞻前顾后的状态,更恨自己面对感情的这种懦弱。明明发疯一样的思念着他。可真的见到他,却只能像只鸵鸟一样的把自己藏了起来。但心里却并不像逃开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