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父亲处处为蔡昭谋划,他想拥蔡昭为太子,将来坐上帝王之位。一旦蔡昭成帝,他便有从龙之功。我一直以为父亲如此皆是为蔡昭鞍前马后,至于其他的安排,上一世我死的太过匆忙,根本就不知还有这一处,严梓桐嫁给蔡昭,对他来说,这是错棋。
一步错便步步错,一错再错,即满盘皆输。
父亲的谋划我没兴趣知晓,顾府上下的人都已被他安排在他的局里,我们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不过是按部就班,朝着父亲早已安排好的路走罢了。
严梓桐嫁与大哥也好,嫁给蔡昭也罢,也终究只是局里的一步棋而已。我不知道父亲是否知晓严阁老与祖母的旧事,按我一个后辈的想法,严梓桐还是不嫁大哥才好,省得到时会亲时,让祖母多生尴尬与恼怒。
“父亲,你知不知祖母与严阁老的旧事,这样一个负心之人,你为何还要让他的孙女当你的儿媳妇?”
“正是因为知晓,所以我才更要严家嫁人过来。严追是负了母亲不假,可也正是因为他是负心之人,我才更好拿捏。你要知道,意气用事只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的话让我感到人心的险恶,难道这个世道只剩利用与被利用,亲情就不值一钱、不该存留于世了吗?
“父亲,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权利、地位、财富、美人……是不是亲情才是最廉价的东西?”
我低着头,无神得看着膝盖下的蒲垫,一个眼里只有权利与地位的人,亲情就存留不下了。这样一个无情的人,怎么还能在祖母面前一副尊长的模样,岂不是自己看着自己恶心?
“你顾星阑最看中什么我不清楚,但父亲嘛,就像你说的,权利地位、财富美人,这哪一样都是父亲要抓住的。”
身后一阵吵杂,我回过头去,看到顾少晫一浅一深颠跛着脚从外入内,身后跟着低着头的丫鬟。环顾四周,父亲早已不在祠堂,他什么时候离去的我也不知。
“顾少晫,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输人不能输气势,我豁得从蒲垫上站了起来,正对着顾少晫说到。
顾少晫对我毫无作用的话丛耳不闻,跛着脚走到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然后跪在蒲垫上,端端正正的拜了大礼。嘴里念到,“先祖在上,晚辈顾少晫实在事出有因,被逼无奈才做如此悖逆之事,还望先祖泉下有知,不要怪罪少晫。若是要怪,皆是顾星阑欺人太甚而至。棋儿……”
随着一声“棋儿”,一直低着头在顾少晫身后侯着的丫鬟突的抬起头来,踱步来至我的面前,朝我俯身行了礼。瞧着这张与上一世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里没来由得感到发慌,棋儿还是棋儿,个头却与五姐差不了多少。上一世棋儿可是比我与少陵还要小上三岁,而眼前的这个棋儿似乎要大我许多。
我还处在棋儿带来的震惊当中,不等这阵震惊过去,面前的一幕更让人手脚发凉。棋儿走到我与顾少晫的前面,伸手将摆放在上的各个牌位,一一推到了地上,顾家的列祖列宗的牌位无一幸免。
“顾少晫!”我气得发抖,“你与我的纠葛,与先祖有什么关系!你简直丧性病狂!!”
“多谢七妹夸奖。”顾少晫懒懒散散得回了一句,然后起身拍打了一下衣袍下摆,对着一旁的棋儿说到,“该如何做,不用我教了吧!”
棋儿点点头出去了,而顾少晫则是立在一旁冷冷言说,“顾星阑,你可知嫁与蔡昭二殿下的先定之人是谁?是小五,顾星玥!星玥待你真心真意,你居然步步算计,抢了蔡昭不提,还让父亲对母亲生隙。”
忽的,顾少晫神色一变,语气竟变得哀求,“你们究竟要我们容院的人如何?母亲没有要坐主母位子的想法,只要父亲能多垂爱一些便可,难道这也是过分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