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待客,大口喝酒大块吃野味。
众人喝的性起,酒力渐渐上头,山里汉子的野性被激发了出来,对韩枫介绍的护卫队战法和战力表示不服。
王琼自持力大,武艺高强,在山寨里除了大当家再无敌手,不禁狂妄了几句。主辱臣死,荆南当即起身驳斥,互相叫号之后激出了火气,王琼要求当面比试,韩枫点头后,警卫班振衣而起,众人来到操场。
在韩枫的一再坚持下,二十多个精壮寨丁对战荆南警卫班八人。
结果,杯具!
一拥而上,单打独斗的寨丁,哪里是武装到了牙齿,善于小队形组合的警卫班的对手,结果不到半刻钟,寨丁全部躺倒在地。
王琼不服:“荆壮士,这是你们的武器精良,不作数,有本事我们赤手打过。”荆南被气乐了,点点头,双腿微屈前倾,左右拳前后架起。
咦,众人略感失望,姿势不很潇洒,没有高手风范啊。
王琼抢步上冲,一个黑虎掏心,拳风凌厉。就在拳头将要击在荆南面门的一瞬间,众人眼前一花,荆南已经侧身躲过,随即左手穿过王琼的腋下一带,右臂从上方下压,将王琼按在了地上。
随即跨步上前,右膝顶住的王琼的腰眼,双手前推,将王琼的双臂反在背后锁住,微一用力,豆大的汗珠从王琼的脑门上冒了出来。荆南微微一笑,退后站开。
梁晖和众寨丁看呆了,就只一个照面?
王琼从地上爬起来,惊疑不定。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一招被干翻,多少有些脸面上挂不住。一定是自己不小心,王琼绕着荆南游动待机。
荆南随着王琼转向,突然不下心踏上一个石子,身体微晃,王琼见得了机会,脚上发力,一个侧步贴山靠了上去。贴山靠是八极拳中极为刚猛的招式,梁晖就是用贴山靠重创了扈虎,才让韩枫捡了便宜。
眼看着王琼撞来,荆南一个弹步迅捷侧后,躲过了王琼的发力,王琼扑空,贴山靠讲求是全力以赴的爆冲,王琼收不住身形继续前冲,荆南抓住他的一只手臂一带,随即转身一背,只见王琼的身体在空中翻起,转过一百八十度砰的被重重抡在了地上。
紧接着,荆南的拳头呼啸着朝他头部砸了下来,王琼眼睛一闭,‘我命休矣。’半天没有动静,睁开眼睛,就见一只拳头停在了鼻梁的前方。
又只是一个照面啊!众人服气了。
王琼却不服气,翻身跃起再战。这回他加了百倍的小心,围着荆南不断游动,任荆南破绽只是不肯主动进攻。这是怕了,荆南微微一笑,脚尖扬起,刚才令他漏出破绽的小石子冲着王琼面上飞去,随即突然启动。
王琼大惊,连忙侧身架拳护住面门,荆南一个上冲左拳,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重重击在王琼的护臂上,力度如此之大,王琼的被砸的腾腾退后,身体失去了重心。随后荆南抢步随行,右掌斜切了下去,掌缘切在了王琼的喉咙口停住。王琼眼睛一闭,失去了支撑,直挺着砸在了地上。
又只是一个照面啊!周围的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也太厉害了吧。
王琼睁眼时,就见荆南正伸出的手掌,这是善意的手掌。王琼握住荆南手掌,荆南拉他起来,王琼站起来却随即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非要拜师。
他服了,彻底服了,任荆南如何劝解,只是连连磕头。
荆南看向韩枫,韩枫点头。
荆南叹口气道:“枫少爷点头了,你起来吧,我教你就是。”王琼大喜,噗通!梁晖和张遇却跪了下去,不能厚此薄彼,要收一起收。噗通!方飞特战队也要拜师,外人都教了,自己人咋能错过?
荆南憋得满脸通红,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韩枫,这是个老实人。韩枫上前将众人扶起:“荆南,你就收下吧,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安阳民军的总教头,给大家传授你的一招制敌。”
荆南红着脸道,拜师就算了,大家切磋切磋,当即将一十八手一招制敌当场给在场的众人演示和讲解了一番。
众人看呆了也听呆了。
太直接了,太凶狠了,太干脆了,一招就要了命啊!这是前所未见的武艺。众人回去继续喝酒庆祝拜师成功,当众人纷纷敬酒时,荆南憨厚一笑,说出原来这是枫少爷指导和启发的。
众人眼睛都绿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韩枫。枫少爷的才名已经传遍了全相州,种种神奇层出不断,现在居然武功竟也这样厉害,神人啊!不禁肃然起敬。
韩枫笑道:“我只是出谋划策而已,其实武功很弱。不过这一招制敌就是为了战阵而生,往往能以弱胜强。”
韩枫的酒意也有些多,竟以自己在长春观中的脱险过程做了案例,韩枫的口才多好啊,结果,大家就目瞪口呆的听了一场远胜于袁成的评书。
连梁晖和荆南的眼睛都直了,脊背发凉,冷汗直流。他们知道韩枫在长春观杀了数人,可当时韩枫没有细讲。
现在听来如临其境,这是怎样的动魄惊心?这是怎样的步步算计?这是怎样的坚忍不拔?这又是怎样的冷静狠辣?就这样发生在了一个初次杀人的武功初学者的身上,这心性也太强大了些吧。
小蝉看着小爷,心都醉了,少爷好强大啊!
‘我要给你生孩子!’
晚上梁晖和小蝉再诉衷肠,再次痛哭流涕。他们的叔叔,前任清风寨主,已不幸丧命于和红云寨的战斗中,现在世上只剩下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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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破晓时,清风寨精锐和韩枫等迎着晨曦,沿大峡谷北上太行山脊,那里,盘踞着红云寨。
太行屋脊在大峡谷北端,方圆三十平方公里,海拔1736米,是南太行山的最高处。水资源丰富,圣水泉是最大的水源,枯水季节也有6—7寸流量,丰雨季节可达460个流量。植被茂盛,覆盖率达95%以上,区内各种兽类、禽类、爬行类动物得以繁衍生息。
这里曾是东汉光武帝刘秀的避难处。
众人沿河谷一路北行,都被大峡谷的壮美陶醉了。有河谷、墁崭、山顶三种不同地貌景观,是典型的嶂石岩地貌。
太行屋脊景区妍秀如娥嵋,雄伟胜泰山,险峻如华岳,深幽如衡山。红岩壁立万仞,绿树碧映千山,山山皆丰碑,处处入图画,步随景移,可游、可赏、可居、可耕、可休闲、可修身,可涤凡尘,有世外桃源人间仙境之美。
韩枫不由得心中赞叹道,大峡谷真是集雄、奇、险、秀、幽、旷于一体,可与九寨沟、蓬莱仙岛相媲美,在此隐居真是不枉此生啊。
接近太行屋脊时,众人潜踪聂行,悄悄登上红云寨临侧的山顶。这里和红云寨之间有个十几丈宽的大裂缝,朝下看去,裂缝幽深不见底,只有云雾在下面袅袅,令人目眩神迷。
红云寨正路有十八盘,险峻异常,易守难攻。这也是林虑县剿匪不得力的关键原因。众人继续爬上小山包,对面红云寨就呈现在眼前,只是红云寨离开绝壁还有数百米,看不大清晰。
韩枫回手,荆南递上个黑色圆筒。
韩枫将圆筒举在了眼前,众人面面相觑,狐疑不定。只见韩枫放下圆筒,掏出铅笔在一张夹了板子的桑皮纸上画着,间或再举着圆筒,过了会又放下继续画。几番之后,把大家叫过来。
“啊!”一张红云寨平面图出现在了大家眼前,那图纸异常清晰,每一处都标注的密密麻麻。寨墙和屋舍大家都看得懂,只是图上还有一些不明觉厉的弧线,时紧时松却每一条弧线都是闭合的,还有着很多奇怪的符号标注如小旗、三角、圆圈、四方块等不一而足。
韩枫一笑:“这是等高线,符号代表着兵力、粮草、屋舍等。飞哥儿,图怎么画你看懂了吧?今天时间仓促,你留下接着侦查,争取将红云寨重要的几个聚集点,比如桃花谷分寨全部探查清楚。”
方飞狐疑的望着对面,这也看不清楚啊?
‘啊!难道是?’方飞转过身来,韩枫笑着递去圆筒道:“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能想到,千里眼留给你看了。记住,如果不清晰,转动圆筒一边,慢慢调整即可。记住保密,这可是冲哥儿刚研制出来的,列入一级保密。”
方飞拿过千里眼向对面看去,‘哇塞,好神啊!对面的山寨一览无余的现了出来,人脸都能看清楚啊。’方飞激动的浑身发抖,兀自看个不停。旁边梁晖不干了,“啥千里眼?快给我看看。”说着一把抢了过来,接着:“啊!”浑身颤栗了起来。
梁晖等三个当家轮流颤栗了一圈,方飞一把抢过来,宝贝似的揣在了怀里:“都别看了,枫哥儿说了这是给我的,而且,这是一级保密。”
众人下山,大家看着韩枫的背影,身上有些发冷,这枫少爷不会是神仙吧?要不咋千里眼都能制的出来?
回到山寨,众人交流了关于红云寨的情况,根据梁晖的介绍、今日的侦查和民军的训练状况,大家约好了一个月之后动手。方飞带着特战队留下侦查情况,制定计划。
接下来,韩枫神秘一笑:“大当家,扈虎的面皮炮制好了吧?”梁晖点头,韩枫阴森一笑,和众人窃窃私语起来。直到晚上喝酒时,梁晖几个心中还在颤栗着,我们虽然狠,但这枫少爷也太狠了吧。
夜里,两兄妹继续倾诉离别之痛。
梁晖和小蝉说起马家灭门是枫少爷和自己合作的,并且由于自己救了枫少爷,枫少爷说准备给小蝉废契,认做义妹。
小蝉先是震惊,竟然是少爷给自己报的仇,哭泣了一会却红着眼睛说这辈子只给少爷做丫鬟,说什么也不肯除籍。说多了就只是哭,反正就是不除籍,就是愿意做一辈子的贴身丫鬟。
良久,梁晖这个糙汉子终于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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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早,韩枫等告辞。
韩枫最后交代了梁晖要多采集杜仲树皮,太行坊从厚收购。然后让梁晖叫来种地能手,当面打开两个大袋子,看着疑惑看着金灿灿粮种的众人,韩枫笑道:“这是新粮种-玉米和花生,这种子不挑地,山坡可种,亩产量嘛,是稻麦的三倍。”
山寨里的人立刻就疯了,痛哭流涕的跪了下去,大声向老天哭泣着,这是命啊!山寨再也不会挨饿了。
所谓匪寨,其实自种是根本,打劫是补充。
世道不好,山匪的日子并不好过,为什么他们在附近要善待农户,无它,为了抽佣。为什么抽的这样少,这叫肥羊养成计划。
所以,山匪有时候比官府仁义。当然,这只是在势力范围以内。至于在势力范围以外嘛,呵呵!你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吗?
红云寨就是一帮扶不起来的阿斗!
梁晖早上偷偷告诉韩枫,小蝉不肯除籍,韩枫是过来人,心里叹道这个丫头,却暖暖的很窝心。
‘你给我一颗心,我还你一世无忧!’
韩枫本想留小蝉在山上和兄长多盘桓几天,下个月来接她,小蝉却低头搓着衣角不说话,看着小蝉的模样梁晖心中嘹亮,他也着实为妹妹有了好归宿而高兴,枫少爷是什么人啊?而且,他看的出小蝉对韩枫的依恋,这说明韩枫对妹妹很好,小蝉这辈子无忧了。
梁晖哈哈一笑:“还是不要了,我不日将来水冶办事,正好到时探望。”
就这样,在晨光中,众人洒泪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