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真会挑日子。”刘斌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就冲这天气，也值得出来走一圈。”
谁都听出来他在说反话。
李七坐在吧台后说道：“这不是昨天和老张约好得嘛。”说完和对面的张弈轩碰了碰杯子问道，“诶，不过话说回来，昨天的事怎么处理了，你们胡科长不给我俩什么奖励吗？我们也算是替你们九科出了个外勤啊。”
刘斌听到这也凑了过来“是啊，我可就是为了这奖励才来的。我下午还要去上班呢。”
张弈轩扶了扶额头“你俩这是无利不起早啊。对了大斌，你暂时不用去上班了，我们胡，啊，不是，是古科长给你弄了份证明，给你请了假，名义上是秘密借调，你到时候别说漏嘴了。”说完喝了口酒继续说道“至于奖励，你俩别想了，阴魂没有带回去，对方又不知道是什么人，害我昨天回去还补了份报告才完事。”
李七听到这问道“对啊，昨天是什么东西？我回来看了看阴阳簿我才发现，这个王浩我要能送下去，下面能给我不少好东西呢。”
“就是，诶，你们还要写报告啊，怎么写？”刘斌也问道。
“很简单啊，报告上就写——九科带队检查非正常情况发生地区，发现滞留阴魂一个，非正常灵异事件已解决。”
“靠！”李七当即回应道，“这种报告意义何在啊？”
“哈！”张弈轩笑了一声，“不懂了吧？”在这个领域，他可是能好好教导一下这两个人的，“写报告和写日记可不一样，尤其是我这种特殊机构的报告，最标准的写法就是：说明前因、后果，如果有损失把账算清楚，这就算齐活儿了。至于中间的过程，那是能写得多糊弄就多糊弄、能多笼统就多笼统……这样做，便可以有效地防止，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些东西变成对你追责的不利证据。”
言至此处，张弈轩喝了口酒，继续说道：“举个例子吧，比如，你是我们九科的干部，一直以来，你和上级领导的关系都不错；但是某一天，那些领导忽然有了人员更迭，换了一些跟你不对路的人。政客嘛，你懂的，就算以他们的职位没法儿直接干预你，但他们还是有办法通过各种手段来找你事儿的。他们会把你所管的所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全都翻出来，想尽办法给你挑刺，然后以一些迟到了几十年的‘处理失当’为由来搞定你。”
“而到了那种时候，你就会发现，一份份‘毫无意义的报告’，简直就像是一张张印着‘无懈可击’字样的三国杀卡片。任凭对方手里再多的锦囊牌，也拿你没招。”
听到这，李七和刘斌一起竖起来大拇指，李七说“不愧是公务人员。”
刘斌说“不愧是当贪官的料。”
一起碰了一杯后，李七又问道“对了，那这种事你们九科管吗？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啊，总不能任由有人这么滥杀阴魂吧。”
其实李七干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类似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如果一个地区长时间没有阴魂去地府，会导致阴阳失调，那时候追责起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张弈轩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嗯，我们古科长和谭科长要处理别的事情，所以这事他交给你们了，我们九科会提供一定程度的协助，但主要是你俩，我是出于私人交情主动提出来帮你们的。所以顺便给大斌在他们那请了年假。”
“不是不是，为什么还有我？昨天不是还说我充其量算有个阴阳眼，其他地方没有用嘛？”刘斌在旁边开始咋呼了。
“这个，有你在，查起来比较有优势。这是古科长的原话。”张弈轩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这件事有点眉目，这个阴魂一直是被控制的，最后杀他的应该就是在背后控制他的，根据科里的监控显示，当晚工院爆发了一股妖气，只有一瞬间，但是还是被捕捉到了。”
“靠！妖气，还有妖怪呢？”李七突然说道“不是说建国以后动物不许成精嘛！我先说好，抓鬼我还有办法，这妖怪怎么打？万一是白素贞那样的，大斌和你加起来也不够别人吃的，我顶多算个牙签。”李七说完还瞟了眼刘斌。
“看我干嘛？人我能打过，妖怪谁有办法？你们九科不给提供点强有力的武器嘛？”刘斌也问道。
张弈轩摆了摆手说道：“白素贞那样的妖怪现存的两个巴掌就数过来了，咱们碰不上，能碰见个三五十年道行的就很牛逼了，不过也不排除有个别一百多年的还在俗世游荡，如果真让咱碰上也就只能跑了。”张弈轩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嘛，不要灰心，不要丧气，九科替我们找了个外援。”
“外援？老胡那样的看着三十多岁实际上快100岁的高手吗？”李七已经和刘斌一样习惯性管古月叫老胡了，“不过有那样的人他自己去搞定不就完了嘛。”
张弈轩摇了摇头：“没那么高，不过也不低，这人是山海关，虞家的，据说是这五代里唯一一个继承了虞家祖传的全部‘九势’的人，抓妖他们可是专业的。”
“嘿嘿嘿，张长官，我们都是野路子，别捧我了，我们哪有你们吃国家饭的厉害啊。”门口出现了一个面色红润，体型微胖的男人，看着二十来岁，个子不高，至少他背后的木盒比他还要长出一截，笑着就走了进来，对我们三人拱了拱手，“山海关虞家虞海见过三位。”
刘斌和李七愣了愣，对于这种传统的打招呼方式，二人显然有些不适应。还是张弈轩岔开了话题，说道：“虞高人客气了，他们俩都是粗人，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说着，指向李七“这位是本地守门人，也是唯一的本市唯一一个守门人，李七。”虞海点了点头“久仰久仰。”
说完又看向刘斌继续说道：“这位……嗯，他叫刘斌。普通人。”虞海还是笑着说“久仰……”后半句没说出来看着张弈轩问道“刘斌？咱这行不是不能让普通人知道吗？”
张弈轩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虞海立马一脸恍然大悟跑过来和刘斌握了握手“久仰久仰，有空一点交流交流。”
刘斌和李七对视一眼，均是不解，刚准备说话，那个虞海就接道：“三位，不好意思，这次出关家里还安排了别的事情需要处理，至于九科说的事咱们明天还在这，需要从长计议，在下先告退了。”
虞海走后张弈轩继续做下喝着酒，刘斌凑了过去“老张，这哥们谁啊，瞅着挺顺眼，可看着没你说的那么强啊？”张弈轩头也没抬说道：“刘同志啊，记住，人不可貌相，他那木盒一开，咱们三个都不够人家打的。”
李七有点不相信跟着问道：“不是，先不管能不能打，老张，你给我们说说这山海关是哪里？河北那个？”
张弈轩这会又坐了起来，毕竟在李七和刘斌两个初入阴行的人面前他知道的相对来说要多得多，张弈轩笑了笑说“当然不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个，但是也差不多，阴行里的山海关具体在哪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或者说山海关将人妖两方隔开了，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咱们生活的周围没有妖怪横行，山海关挡住了他们，所谓仙家不过山海关，连仙家都过不了，更不要说那些小妖了。”
张弈轩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也有个别在世俗修炼成妖的，这些妖有的想要修炼得道，便自己循着山海关去了那边精修。也有个别贪恋人间，认为山海关就是他们妖怪的监狱，所以也有不少妖怪的传闻。但是随着建国以后，不少除妖家族在山海关定居，国家扶持，越来越壮大以后，他们也会派后辈出关抓妖。而和他们对接的就是我们九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