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年年你听我说。”梁冬气喘吁吁的追上何年,“年年,你回来好吗?听听李经西说什么。也许事情不像我们想的那个样子。”
“有什么好说的,三年前我给过他机会,得到的答案是什么?背弃我跟那个女的远走高飞。现在被甩了想起回来找我了?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垃圾都要。”何年冷若冰霜。
“年年,李经西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三年前,他爸爸得了肺癌。”梁冬叹了口气,“咱们老家的医院建议他爸转去上海,经西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家里没什么钱,妈妈又去世的早。李经西是为了照顾他爸才辞职去的上海,不是为了那个女的。他跟那个女的只是演戏骗你。”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要瞒着我们?为什么要演那么一出戏?”何年停下脚步。
“因为他怕你知道,也怕我们知道了真相忍不住告诉你。”梁冬苦笑。
“怕我知道?”何年几乎冷笑出声,“我知道了会怎样?是怕我嫌他爸花钱拖累我?还是觉得我会拖他后腿?在他眼里,我就是个骄纵任性、嫌贫爱富的女人是吗?李经西认识我十五年,他怎么能把我想的如此不堪。”
“不是的年年。”李经西从树的阴影下走出来,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听了多久,“我是怕你知道了,会放弃这里的一切来上海。”
“你在这里有了户口,买了房子,做了自己喜欢的工作,那时候我爸身体情况不明朗,为了给他治病还欠了那么多钱,我怎么能让你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跟着我吃苦。”李经西走到何年面前,神色黯然,“至于方纯,她只是我的同事,我们唯二的私下交集是我跟你表白失败,去酒吧喝酒碰到了她;再就是请她配合我在你面前演戏。谁知道你和斐斐会跑去质问她,谁知道她会说跟我睡过了,但当时那个情况,我想着承认让你断了心思也好。”
“年年,我没有想到方纯是真的对我有意思,如果早知道,我不会招惹她。后来我也明确的跟她说过,我和她绝不可能在一起,她跳槽去上海也是她自己的决定,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在一起过。何年,我喜欢的,从小喜欢一直没变过的,只有你一个。”
“去上海的这三年,我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工作和照顾我爸上。现在,我爸的情况稳定了,治病的钱也还的差不多了,我终于可以回来了。”
“那恭喜你,”何年抬起脸,长长的睫毛上挂满眼泪,“恭喜你顺利解决了所有事情,恭喜你回到p市。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你人生中想放弃就放弃的一部分,我也不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李经西,你真的了解我吗?你看看我,我何年不是十四五岁的无知少女,是可以跟你一起并肩作战共渡难关的女人,你明白吗?”
“所以,”何年抬手擦干眼泪,“我不打算原谅你,再见。”
“年年,”梁冬从后面追上来拉住转身就走的何年:“年年,你别这样。“
何年轻轻推开梁冬:“我没事,梁冬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我到家了会给你发微信,我想一个人想想。“
“好,”梁冬打开手机软件叫了一辆车,“我帮你叫了车,送你到家后我会收到消息。答应我你哪里也不许去,在家好好睡一觉。如果想聊聊,我随时可以。“
到了家,何年发信息到姐姐妹妹擦亮眼群里报平安:“已到家,早睡吧。”
梁冬:“年年,什么都别想,先好好睡一觉。”。
胡斐斐:“李经西这个王八蛋,唉,这可怎么办。年年,他也是有苦难言。”
何年疲惫的躺在床上,机械的滑动手机看其他未读消息。
有一条是刘望之发来的:“年年,不管你选择谁,我都支持你。”
有几条是马凯旋发来的:’何经理我今天夜班。”“夜班之神显然没有保佑我,累到怀疑人生,实惨。”’好想吃宵夜,要忍住。”
还有一条来自李经西:“何年,对不起。”
何年这个晚上睡得昏昏沉沉,她不断的做梦,梦里有李经西,有马凯旋,有很多认识不认识的人。他们的脸在空中盘旋闪现,何年挥手想赶走他们,但总也驱之不散。就这样迷迷糊糊睡到清晨五点,何年觉得头痛欲裂,她发短信给领导请了病假,翻身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已是下午。何年睡得饥肠辘辘,摸到床边的手机点外卖,打开微信看消息。工作群里有几项涉及她的工作,所幸不算紧急。姐姐妹妹擦亮眼群里胡斐斐和梁冬问今晚需不需要陪何年吃饭。马凯旋说他今晚没班要不要见一面。李经西问她哪里不舒服。
何年在工作群里答复明天会完成需要她处理的工作内容,拒绝了斐斐和梁冬的吃饭邀约,回复马凯旋她不太舒服不想见面。李经西,李经西是谁?何年关掉微信打开视频网站,准备找部剧等会儿下饭。
不一会儿,外卖电话到了,何年接起。
“何年,你好点了吗?”是李经西的声音。
何年一看电话,陌生号码,怪不得她以为是外卖:“我好了,谢谢关心。”
“晚上我过去看你,带点你爱吃的菜。”
“不用了,我晚上不方便。”何年冷冷的说。
李经西没有回答,挂断电话。
不一会儿,马凯旋打来电话:“年年你怎么生病了,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来医院看看?着急的话我找人替我一下现在去接你。”
“我没事,就是有点发烧,可能最近吹空调吹的多冻着了。你别担心,好好工作。等我好了我们再见吧,省的万一传染给马医生耽误你救死扶伤。”
“好吧,那今晚你好好休息。记得晚上再量一次体温,难受或者超过38°5随时叫我。”
“知道了马医生,不聊了我的外卖到了。”何年听到敲门声,挂了电话。
外卖送来了清粥小菜,无肉不欢的何年叹了口气,打开《人生一串》边吃边看。
靠着云撸串终于把白粥青菜吃了大半,何年打着饱嗝从餐桌又移步到卧室,找了一部喜剧电影百无聊赖的看起来。
不知不觉,天已擦黑。何年拿出耳温枪又量了一次,36.8,体温正常。何年拍了张照片发给马凯旋,很快收到回复:“何经理这小体格可以啊,这么快满血复活了?送一句直男万用句给你:多喝热水。”
何年回了一个“告辞”的表情,起身去客厅倒热水。
“叮咚,”门铃突然响起吓了何年一大跳,“谁?”
“年年,是我。”李经西的声音。
“你怎么进来的?”何年非常奇怪小区门卫怎么能没通知她就放李经西进来。
“荆菁带我进来的。”
何年想起铁观音,忍不住出言讽刺:“这是喝完铁观音顺便来瞧瞧我?”
“可以让我进去说吗?我带了,恩,清蒸小龙虾、凉拌毛豆、卤牛蛙,在你最爱那家湖北馆子买的。”
何年清晰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但自尊心不允许她屈服:“不必了,我不饿你自己留着吃吧。”
“叮铃铃铃,”何年刚说完,发现门开了。她目瞪口呆看着站在门口的李经西。
“试了试,没删掉我指纹。”李经西淡定走进来,自己找拖鞋换上。
“你你你,你这是私闯民宅!我我我,我要找我的律师!”何年气到结巴。
“你律师可能没空理你,“李经西抬手看了看表,”梁冬这个时间应该在辅导两个孩子功课,我劝你不要招惹她。”李经西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上,轻车熟路进厨房拿碗筷。
“我现在就去把你的指纹删掉!”何年气鼓鼓往门口走。李经西气定神闲拿着餐具出来:“过来坐下吧,吃完饭我教你怎么删。”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何年觉得气势不能输,“李经西,别以为我这三年没有长进!”
“好,有长进,那你删给我看看。”李经西走到何年身旁。
“算了还是先吃饭吧。”
一顿风卷残云,两人把李经西带来的菜吃的一干二净。何年葛优瘫半躺在沙发上,李经西自觉地收拾餐具。刷完碗盘再出来,何年已经泡好了茶。
“喝完赶紧滚。滚之前把你指纹给我删了,免得你突然闯入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还得劳烦我戳瞎你的眼。”
李经西上下打量了一番:“为这被戳瞎,有点不值得。”
何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冷笑道:“恭喜你,我看贵司给你提供的意外险和补充医疗今天是要用上了。“说罢便撸起袖子冲过来揍李经西。
李经西也不躲闪,眼看何年冲到眼前,一抬手就握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我看你这烧确实退了,又能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