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哭了年年,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你等我把他叫出来,我们问个明白。”梁冬拿出手机给李经西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拒接。可以啊李经西,真是长本事了。”胡斐斐冷笑道。
“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我了。”何年脸色惨淡。
“年年你别着急,我来想办法。你先回家好好休息,我保证让他们给你个交代。”胡斐斐给梁冬使了个眼色,梁冬赶忙发动车子,朝何年家开去。
两天后,胡斐斐在她们姐姐妹妹擦亮眼群里发了一张工作照,问道:“何年,是她吗?”
“是,斐斐你怎么找到的?”何年惊讶极了。
“我有个客户是李经西他们公司的中层。这姑娘叫方纯,企划部经理,跟李经西同批入司。”胡斐斐嫌打字慢,直接发了语音,“我猜应该是入职培训时候认识的。我客户不是她直系领导,所以具体的事情不太清楚。”
“李经西以为不接电话就万事大吉?哼,幼稚。既然李经西不肯说,那我们就只好跟另一位当事人聊一聊了。”
“把她电话号码给我。”何年不想认输。
“何年,你想好了吗?万一得到的不是你想要的答案,你能接受吗?”梁冬有些担心。
“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结果是不能接受。”何年自嘲的笑笑,“但不问个明白我死不瞑目。”
何年没有犹豫拨通了电话,很快电话那边传来甜腻的声音:“喂您好我是方纯,请问哪位?”
“我是何年。”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李经西告诉你的?”方纯有些惊讶,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不是他,但我想知道总能知道。有空聊聊吗?”何年尽量让自己维持平和的声音。
“没空,跟手下败将有什么好聊的。别再来自取其辱。”方纯嘲笑的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何年气得头晕目眩,重新拨打过去已是忙音,显然对方已经把她拉黑。何年盘算着怎样再能打通,电话突然响起,是李经西。
“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何年忍住眼泪,“李经西你为什么……”
“何年,你怎么有方纯电话?”李经西声音严肃。
“你就是来问我这个?”何年气急,”我就是有,怎么样!”
“何年,请你不要去打扰她。这是我们俩的事,她是无辜的,你不要迁怒于她。”李经西有些疲惫。
“无辜?”何年怒极反笑,“是,你们都无辜,只有我一个恶人。李经西,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这么快就变心。可是打你电话,永远是占线。跟你视频语音,永远是无人接听。你不想说,那我只能找别人问。”
何年的眼泪涌了上来,声音哽咽:“李经西,为什么突然就跟她在一起了?你不是说,除了我没法对别人好吗?你都是骗我的吗?”
沉默良久,电话那头声音沙哑:“年年,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但请你别再打扰方纯,算我求你。”
挂断电话,何年颓然坐到沙发上。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周五下午,胡斐斐约何年吃饭。何年哪有这个心思,直接拒绝。
“不来绝交,你自己看着办。”胡斐斐态度强硬的挂断电话。
何年无奈,只好赴约。晚上,她按时到达餐厅。胡斐斐早早到了,招手让何年过来。等她走到跟前才发现,方纯竟然也在。还没等何年发问,胡斐斐站起来把她拉到身边:“路总、方经理,这是我闺蜜何年,华兴公司的产品经理。她正好在附近上班,一起吃饭你们不介意吧?”
方纯看到何年,先是错愕,但很快平静下来,甚至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
“当然不介意,何经理请坐。”路总热情有嘉。
“年年,这是邱田保险企划部的路总和方经理,我的新客户。”胡斐斐自然的介绍。
“路总您好,方经理您好,很高兴认识两位。”何年客客气气。
一顿饭觥筹交错,宾主相谈甚欢。临走时,胡斐斐热情拉着方纯的领导:“路总您看,今晚净顾着聊我的业务了,我这还有些保险方面的问题想向您请教呢。”
路总看了一眼方纯:“小方,那就辛苦你多留一会儿给胡总解答一下吧。”
方纯乖巧的点头。胡斐斐见状一脸堆笑的拉住方纯:“那真是麻烦方经理了,放心,就耽误您一会儿的功夫,回头我保证给您安全送回家。”
送走了路总,何年胡斐斐面对方纯坐下。方纯收起刚才的柔顺,眼神里透着三分嘲讽:“何年你挺厉害,我可真是小看了你。李经西都跟你说的很明白了吧,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有没有意思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胡斐斐拉住要走的何年,示意她坐好,“李经西喜欢的是何年,你算哪根葱,我建议你早点滚蛋,免得到时候丢人显眼。”
“是,他喜欢的是何年。”方纯慢悠悠的说,“那也只是曾经,现在他喜欢的是我。”
“你哪来的自信。”何年冷笑。
“睡出来的自信,可以了吗?”方纯身体前倾,饶有兴趣的看着何年发白的脸,“想来你比我更了解李经西,知道睡过了这三个字对他的含义吧?”
“你,你胡说!”何年几乎要拍桌而起。
“我有没有胡说,你问问李经西不就知道了吗?虽然一开始只是酒后乱性,”方纯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下裙子,“但后来,你知道的,男人嘛。而且仔细想想,哪有那么多的酒后失态?不过是借口罢了。”
何年的脸一下子完全褪去血色。“何年,不会的。”胡斐斐握住她的手,试图温暖她冰凉的指尖。
“方经理,谢谢你宝贵的时间。”胡斐斐似笑非笑,一脸送客表情。
“怎么了?不是好奇吗?大家都是成年人,我给你们讲讲细节也不是不行。经西真不错,虽然是第一次,但又温柔又持久,身材也好,抚摸起来手感一流。”方纯好整以暇的站起来,理了理裙子,清秀的脸上绽出不屑笑容,“何年,说到底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当时拒绝他,他就不会喝多,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这么看来,你还是我们的媒人呢。”
“你给我滚。”胡斐斐咬牙。
方纯笑着朝着饭店门外走去,像是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哦,为了谢谢你们请我吃的这顿饭,我再友情赠送一个消息:经西和我已经签了上海的公司,很快就过去了。他这段时间总是很忙没空理你,明白是为什么了吧?”说罢,就施施然离开了。
何年如五雷轰顶般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甚至眼泪都流不出来:“斐斐,方纯说的不是真的,不是对不对?”
胡斐斐咬牙:“年年你别这样,你等着,我这就把李经西叫过来,我他妈的就不信了,李经西能这么对你。”
胡斐斐拉起何年去地下车库,何年如行尸走肉般跟在胡斐斐后面,漂亮的杏眼全然没有了往日神采。坐上车后,胡斐斐给李经西打电话:“李经西,你他妈在哪儿?”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胡斐斐挂了电话就开车冲出去。
转眼到了李经西公司门口,他已在楼下等着。胡斐斐摇下车窗:“赶紧滚上车。”
李经西拉开后座车门,看到脸色苍白的何年,犹豫一下坐了进来。不等何年开口,他先质问道:“今天你们找方纯了?年年、斐斐,你们不能这么对她,还叫着她的领导,这对她影响很不好。”
“李经西你大爷的,是我找人找的她和她领导,跟年年无关。”胡斐斐目眦欲裂,“你那朵白莲花挺厉害啊,前脚刚走后脚就告状告到你这儿了?李经西我奉劝你一句,那个方纯不是省油的灯,你好自为之。”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李经西毫不客气,“不早了,你赶紧送年年回去吧。”
“李经西,你一上来想到的就是指责我吗?”何年低着头,昏暗的车里看不清她的表情,“为了维护她,你什么都做的出来是吗?”
“何年,这件事确实是你们错了……”
“所以你们睡了吗?”
“你说什么?方纯跟你说的?”李经西不敢看何年。
“你回答我,睡了没有。”何年一字一顿的问。
沉默良久,李经西平静的答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何年一下子瘫坐在车上,嘴唇抖的如狂风巨浪中的小船:“所以,你们一起去上海也是真的了?”
“是,我要去上海。”李经西不看她。
“好,好。我无话可说,”何年喃喃,“胡斐斐,你靠边停车,让他下去。李经西,我祝你幸福。祝你在上海前程似锦,祝你跟方纯白头偕老。我何年,从此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胡斐斐依言路边停下,回头看了李经西一眼:“李经西,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