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总是会让人徒增几分寂寞之感。
林默阳看到孙乾和顾晓菡的关系越来越近，说不上是难过还是高兴。
尽管心里确实空落落的，可他不会承认自己有哪怕一丝的不爽，因为好友能碰上这样的缘分，总归他在心底是祝福的。。
十八岁本就是男生女生最相互吸引的年纪，只不过平日里被学业压得来不及顾及这些事儿。要是让林默阳去形容这种高中校园的恋爱，他会觉得美好二字足以概括。
“也不知道他们到哪一步了啊。“
即使到了2019年，普通高中里的恋爱大多还是小心翼翼的，毕竟学校方面名义上还是禁止的。
林默阳一时间有些好奇，挺想知道这个有些直男属性的哥们儿谈起恋爱来是什么画风。
这样八卦的想法埋在了心中，他开始思索着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弄到一些信息。
直接问是绝不可能的，即使再旁敲侧击，拐弯抹角都会让孙乾以为他是嫉妒了。
“嘿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倒是有个方法的！”
上次那条任务似乎证明了编辑器还有些探查人心的功能，这样一来，某些任务的难度值便能够间接反映事实了。
于是，他悄咪咪地进入编辑器，打开给孙乾发布任务的窗口。
先是试探性地输入了一行字，然后发现系统给出的难度值是0。
“哇塞，两人真在一起了哎！”
看到方法果然有效，林默阳有些兴奋，难度值是零自然意味着事情已经发生了。
接着，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又试探性地输入一行字。
然后系统也随即给出了显示：xxxxx(难度值20)。
“霍霍，还没到这步啊，不过应该也快了。”
难度值为20，说明尚未发生，但不算很困难的事儿。
犹豫了片刻，他又输入一行字，然后略显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只见页面显示：任务识别中，请稍后······
这次编辑器处理信息的时间比之前要长了一些。
大约过了五秒钟，才出现了结果：警告！警告！难度值超越权限！
“厄，果然。”
林默阳匆匆删掉上面的文字，脸色有些发烫。
随后当他把自己能想到的不同程度的亲密关系都试了一遍之后，他忽然想挑一个真就作为任务发出去。
也不知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法，还是急于赚取那不菲的积分，他最终选定了这样一条任务：xxxxx(难度值50)。
点击确认发布，林默阳的嘴角悄然露出了一丝坏笑。
“兄弟啊，哥哥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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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的气候有些古怪，一年中夏季和冬季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篇幅。
如今虽然已经进入了四月下旬，但到了晚上，走在校园里还是会感到阵阵寒意的。
不过像天冷这样的理由，往往是打消不了情侣们校园漫步的热情的。
例如孙乾和顾晓菡这对新晋情侣，在这几天下了晚自习后，就喜欢在宁静的校园中一起散散步。
今天，自然也并不例外。
白天还有些恼人的闷热此刻已经被夜晚的湿冷所取代。
孙乾倒是不觉得冷，他的身体毕竟算是被系统改造过一番，比一般人要健康的多。
索性他便把外衣披在了有点儿畏寒的顾晓菡身上，两人此时绕着操场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圈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说不上有多热闹，但两人内心是都不太舍得回宿舍的。
最终，绕完了第N圈之后，还是孙乾先开口说了句“时间不早了，回去早些休息吧”，两人这才一路穿过教学区，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孙乾发觉脑海中有东西在闪烁。他先是一怔，随即明白是任务来了。
他连忙打开系统，结果里面的内容吓了他一跳。
任务：亲一口顾晓菡（难度值50）。
孙乾一个哆嗦，意识立即离开系统，紧张地环顾了一圈周围的情景。
他感觉发任务的人就在自己旁边，毕竟这样的任务在这时候发出来实在有些诡异。
“怎么了？是有校领导吗？”
一旁的顾晓菡看见自己男朋友突然神色有些慌张，不禁有些疑惑。
“噢噢，没什么，我以为手机落操场了，结果在裤子口袋里。”
说罢他还拍拍裤兜，然后脸色恢复到了原先的平和状态。
然而之后的一路，孙乾的内心始终是无法平静下来的，不知怎么他觉得原本三五分钟的路程，今晚走起来居然是那么得慢。
夜色漆黑，身旁的女孩儿散着淡淡的芳香，再联想到刚刚收到的那条任务，他感觉自己实在是有点窘迫。
终于到了宿舍区以后，他把顾晓菡送到楼下，没有像昨天那样再磨蹭几句话，而是丢下一句“晚安”，便逃也似地往男生宿舍跑去。
“怎么办啊，这算是什么任务啊！”
在孙乾的印象里，小说里系统分配的那些任务是不会像这样干涉系统主人的私人感情生活的，更不会这么直白，还指名道姓！
他觉得这简直就像是个恶作剧一样！
坐在宿舍的椅子上静静地思考了一阵，他在心里有了自己的答案：系统是为人所用，自己绝不能做系统的奴隶！
于是他狠了狠心，点了一下“放弃任务”的按键。
紧接着，屏幕上便出现了一行提示：放弃任务将扣除难度值一半的积分，是否确认放弃？
“否，否，否。”孙乾吓得赶紧点了否，“这玩意儿放弃还要扣积分啊！也太坑了吧！”
要让他放弃未来的积分进账，孙乾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但让他把之前有的再还回去，就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所以这么一来的话，奴隶什么的他怕是还得硬着头皮做呢。
······
于是，第二天清早，林默阳再次见到孙乾的时候，终于从他的神情中看到那许久不见的迷茫、困惑和犹豫。
他心里偷着乐，表面上却云淡风轻，远远地就打了声招呼：“哟，这不是乾哥吗，怎么一个人趴这儿啊？”
而原本略显萎靡的孙乾，见到林默阳来了，竟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瞬间从栏杆上直起身子，向他走了过来。
当然，嘴上不会显得太客气：“别废话，有事儿要跟你说。”
“什么事儿这么急啊？”
林默阳嘟囔了一句。
然而见孙乾没搭茬，他便也不再多言语，跟在孙乾后面往楼道里走去。
两人在楼道里找了个角落，孙乾皱了皱眉才开口说道：“我感觉得到这系统也并不一定是件好事儿哇。”
他的神色有些沧桑感，这时候如果吸上一支烟的话，还怪有社会大哥的感觉的。
“我觉得我的生活在被监视，被人侵蚀，也许以后······会被人完全的控制！”他继续说着。
而这话林默阳听了以后，不禁感到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自己的好哥们儿会想到这一层来。
“希望他将来知道真相后不要打死我才好啊！”
林默阳在心里默默地如此想着，然后抬头看了看孙乾，开口问道：“那你怎么想的，准备丢掉系统么？”
“样本”可以主动放弃系统，这在两人的使用说明中都有写到。
“放弃系统？怎么可能呢！系统是不可能放弃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弃！”孙乾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林默阳，“没了系统我就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啊！”
“那你说这些···”林默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害，我不就是抱怨几句嘛。其实我要跟你讲的，是这次的新任务。”
说到这儿，他紧紧盯住了林默阳的眼睛，然后才继续缓缓开口：“如果让你做一件有违原则的事儿，然后给你一笔好处，你做不做？”
“不做！”
林默阳觉得自己是有正义感的。
“那好，如果告诉你如果你不做，会把你原先拥有的东西拿走，你做不做？”
“当然也不···等等，什么叫把原来的东西拿走？”
林默阳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唉，其实就是如果我不按系统要求的那样做，我之前得到的改变可能会被系统收走！”
“卧槽，还有这规则，那岂不是意味着我的积分也可能会被扣掉！”
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但林默阳的心中此刻已是万马奔腾，他原先也并不知道放弃任务需要倒扣积分这样的规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林默阳觉得这任务是打死也不能放弃的了。
“咳咳···那个···我觉得是这样的！”
他尽量让自己冷清下来，脑中飞速地想着说辞，“人生啊···那个···想要获得成功，想要实现梦想，有时候不能太过拘泥于过程。”
“嗯？所以你觉得这些过程即使有违原则也都是小事儿？”
“对，对！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不能老用过去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你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当然尽量要注重每样事情的细节。但你想想，你拥有了系统以后到底会成为怎样的人？或许是那种凡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也说不准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这么想，你为什么要完成任务？你任务完成后会有怎样的结果？”
“当然是会变得更强···”
“那当你变强后会做什么？我指的是当你的身体条件在某一天已经超过凡人层面的时候！”
“这···”
“你会四处作恶，冲破道德法律的约束吗？”
“当然不会，我绝不是那样的人！”
“那看到人们遭遇困境而你有能力施以援手，你会选择帮助他们吗？”
“当然会了，这没什么好想的。”
“那不就行了！”林默阳觉得这下算是差不多成了，“所以说你的成长不仅仅属于你自己，它可能会给你的家庭，朋友，国家，乃至整个社会带来裨益！这时候你还会顾虑成长中的那些磕磕盼盼吗？！”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也随之变得激烈起来，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无穷的力量，向着对面呆立着的男生扑了过去。
正义感，使命感，民族，人类，希望······等等，在这一瞬，如潮水一般涌进了孙乾的脑海。
“是啊！我的格局太小了，还是你林默阳看得更加长远啊。”
孙乾的眼睛有些湿润，觉得此生能交到这样一个朋友很值得。
而林默阳看到孙乾有着如此的反应，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拍了拍孙乾的肩膀，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哎，系统上的事儿我帮不到你多少，人生道路的问题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