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狼吞虎咽后,小崽子用完了早膳,照常往昭华院走去,巧了,路上碰到了葛老夫子,暖笙挥了挥小爪子,笑得眉眼弯弯:“夫子早。”
谁知对方讪讪笑了笑,步伐迈得愈发快了。
方才紧府之时,宋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塞给他一沓银票,说是感谢他把笙哥儿教得这么好,没抵挡住金钱的诱惑,他可耻了接了。现在想想,有些后悔,瞧瞧后面那个张口闭口就是要剖尸的人,能是科举的料吗?纸包不住火,误会总会解开,到时候他指不定会晚节不保,摸了摸怀中的银票,竟觉些许烫手。
宋瑾之依旧是第一个到的,见暖笙迈着小短腿走了进来,微微抬眸瞥了眼,继续低头看书。
“早。”小崽子蹭蹭蹭跑了过来,又从怀中掏出一盒药:“小哥哥,这是去疤膏,比上次那个效果好些,最迟五日就能回复如初。”
少年眼皮都未抬:“…不用。”
暖笙霎时又变得委屈巴巴,撅起小嘴,双眉似要交叉:“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熬了一夜。”
宋瑾之这才扭头看向她,果见小家伙眼下青乌淡淡,应该是熬得狠了,不禁低头看向对方手中膏药,带着打量:“以后不必这样。”
说完便把东西接了过来。
暖笙表情立刻转晴,两腮小梨涡浅浅的,看起来很是俏皮灵动。
宋瑾之撇过视线,将膏药收了起来。
葛夫子适当轻咳一声:“开始授课。”
接下来,暖笙听得非常认真,但是只要她一有开口询问的意图,葛夫子就会加大声量将其盖过去,一上午下来,将得噼里啪啦唾沫横飞。
小崽子有些嫌弃的往后移了移,少年亦是,只是没她那么明显。
在各种胆战心惊中,葛夫子终于授课结束,飞快拾掇好书本大步出了院子。暖笙对着他的背影半张着嘴,想问问题,人却一溜烟就不见了,小人儿有些委屈,额角几缕碎发都耷拉了下来。
“夫子一定不喜欢我。”暖笙瘪着嘴嘟囔出声。
明月走了过来给她收拾书袋,安慰道:“兴许是葛先生家中有事,走得急些。”
“真的吗?”暖笙眸光亮晶晶的。
“肯定是这样,我听说葛先生家中嫡长孙女下月要出嫁,许是忙活这事呢。”
“哦。”小人儿歪了歪头,似懂非懂:“可是我今天没有听明白,明后两日夫子休息,该是来不了了。”说着说着暖笙不禁把脑袋抵在桌案上,咬着下唇,浓密的睫羽半垂着,在眼下投出一道剪影,整个人落寞极了。
宋瑾之抿抿唇,手中还攥着那盒药膏,站起身将书袋斜挎在肩上道:“若有不懂之处,可来风和院中找我。”说完不等她回答,一步不停的往院门处走去。
暖笙双瞳爆发处灼亮的光,两腮笑得鼓起来。
明月见了,倒没说什么,只是对大少爷这态度有些诧异,但不管怎样,小少爷能有人指导,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