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濡不再与三人纠缠,缩紧身形从一个空档溜出,正准备双手射出灵力击退保镖。
就在这时,挡着茶几的黑衣老者被身后一只大手推开,白衣老者探出头将手中酒盅向门口方向一扬。
李玄濡一直注意酒坛方向,自然看清老者动作,知道迎面扑来的白光正是他心心念的灵酒。
他瞬间舒展身形,身向后倒,张开嘴去接那道银光,同时施展出“斗酒百息”的内功心法,催动丹田发力,临时增强肺活量,将空中灵酒一滴不落收入口中,连周围的酒香都没浪费。
李玄濡让灵酒顺着口腔、咽喉自由流入体内,烈酒的刺激让他很是痛快。
喝了一口酒后他也不继续反抗,顺其自然的向后倒去,三名保镖反倒成了他的垫背。
“好酒——”李玄濡待灵酒下肚,口中余香化尽后,禁不住长啸一声。
“自然是好酒,小兄弟可知此酒来历?”那白衣老者放下酒盅,也挥挥手示意屋中众人放松。
保镖们松开手,李玄濡顺势席地而坐,冲老者抱拳说道:“在下擅闯贵处,只因被美酒吸引,此等美酒真人间罕见,一时引人失了心智,还望老先生海涵。”
李玄濡皮囊虽然年轻,但实际上却是个活了一百多年的人精,自然听出白衣老者问酒来历是假,问他的来历是真,于是抱拳以示歉意。看似随意的说出这几句话表达了歉意又推卸了责任,还把对方的美酒地位拔高,算是间接给了个面子,让其不能下一句就发怒于他。
白衣老者地位之高现在一目了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的回答,让老者心中诧异。
但这老者不漏声色,言情中却表露出些许谨慎。
“小兄弟不必致歉,倒是我不知道这里有如此爱酒之人,没能藏好我这珍藏的美酒,算是个大失误啊,真枉我酒痴之名。我看小兄弟谈吐不凡,身手了得,不知小兄弟到底是何人啊?”
“额……”李玄濡已经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酒仙了,而李沽的身份若是直接表明怕是后患无穷,毕竟仅那一盅灵酒穷尽研究员的一生收入也买不起。
看到李玄濡这一犹豫,黑衣老者立刻说道:“小子,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了么?居心叵测打扰白老的清修,你怕是已经准备好性命了!动手!”
李玄濡闻言后余光一扫,原来门口已经站了许多黑衣人,这黑衣老者是仗着人多,认为李玄濡没有威胁了。
“小弟一心只向美酒,绝非居心叵测之人。方才有幸品到一口灵酒,也解了我这一分酒瘾,如若二位老先生不欢迎在下,在下离开便是。”
李玄濡前世嗜酒如命,这种因为夺酒闯祸被围攻的经验真不少,他观瞧白老绝不是小气之人,所以用了这一招以退为进,充分利用黑衣老者的威胁。
果然白老听见李玄濡道出灵酒二字,急忙挥了挥手,说道:“徐家主不用急,我看这小兄弟并无恶意,进门时小兄弟眼观酒坛,可见心中急酒,这才打断你我二人清净。小兄弟合我酒痴的脾气。哈哈哈!”白老说完大笑,一副见了知己的模样。
被叫做徐家主的黑衣老者见白老心中有谱,便不再多言,示意所有人退出去,只留下最开始在屋内的那个身手很不错的黑衣保镖。
等人退了干净,李玄濡仍然盘腿坐在地上,向二老抱拳表示谢意后,不假思索道。
“我尝此酒清如水晶,纯如幽兰,性如烈火,余香悠长,可谓色香味均为上乘,应属北方烈酒,却又浓而不艳,含一丝皇宫内院中的清雅,真真世间难得一遇。只是二位食用此酒的方法怕是不对,此酒既然为烈酒,自然要开怀畅饮方能更显酒性,若是小口品尝,岂不是浪费了酿酒人费劲心思留在这酒中的脾性,可惜了此等灵酒?”
他听白老提了两次“酒痴”之名,其中的自豪溢于言表,那他“酒仙”自然要和这“酒痴”论论酒道。
品酒之道正如品人,一份烈酒若是只能品出火辣之气,说明品酒之人也只是个急性子罢了。若是能在烈酒中分辨出复杂的香气和工艺,甚至品出酿酒人的心境和秉性才是真正的品酒之道。
酒如人生,这也是现代工业化生产的酒所失去的。
白老闻李玄儒所言,更是惊讶万分,没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能品出他这灵酒的酒性,并且两次说出“灵酒”,难不成也是和自己一样的身份?
白老想到这,连忙起身客气的请李玄濡上座,说道:“方才有所怠慢,还望小兄弟见谅。”
既然已经显了高人的本事,他自然也能和二老平起平坐。
待落座后说道:“白老不必客气,我叫李沽,平时爱喝点酒,让白老见笑了。”既然老者已经不再轻视他,实言相告姓名便无大碍。
“不知方才李兄弟说我二人这酒喝得不对,是否还有更深见解?”黑衣老者徐家主问道。
徐家主心里有点儿委屈,他徐修谨和这位酒痴白泰清是十几年的老友了,但身份差距让他和白泰清交往向来小心翼翼,年纪大了后才多了些机会在一起聊聊天。费了多少口舌才终于向白泰清讨了半杯灵酒,谁知刚闻见酒味就被人截了胡。
现在这截胡的人居然还和白泰清称兄道弟聊得开心,实在让人生气。所以徐修谨主动发问,心想若是这年轻人说得差点意思就以故意找茬的罪名杀杀李玄濡的威风。
“看来徐老平日里不怎么饮酒啊。”李玄濡哪会看不出徐修谨的小心眼,于是他先怼上一句,随后说继续道:“刚才已说此酒约为北方烈酒,更是一坛灵酒。烈酒最忌开封不饮,此酒暴露的次数越多,酒性散发的越多,随之灵力也会随酒性挥发。怕是每次一盅喝到坛底就只剩下一滩清水了。”
徐修谨闻言面色有些不悦,但李玄濡说的正对,也一时不好强词。
“我果真没有识错人,小兄弟年纪虽轻,但着实懂酒,性子也直,可以说是个‘酒人儿’啊。”白泰清畅快的大笑道,说了个俏皮话算是给徐修谨解了围。然后他突然面色一沉眼底流露出一丝凄凉说道。
“小兄弟有所不知,我自然希望能畅饮这烈酒,可我这酒来之不易,若是像小兄弟所言,一时三刻饮净此酒,必然畅快,可也就再也无法品尝其它好酒了。”
李玄濡闻言,将目光聚集在白泰清脸上,观他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不像是有隐疾的人,不知道他为何会说出丧气话来。
“如果一天喝完灵酒就不能喝别的酒了?从没听说过这种事。”李玄濡心中寻思,他一旦受了谁的好会就一门心思想要有所回报,这是他的功法要求,更是他为人本性。
没看出问题的李玄儒准备强制聚集灵体内稀薄的灵力灌注双目时,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一个在他那个时代没有人会出现的问题,但现在绝对会很大可能发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