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不足导致的功法反噬?”李玄儒试探性的问。
这下白泰清不仅仅是惊异了,他腾地一下站起身。
这年轻人居然能看出他的修行问题。要知道他可是去看过神州大陆的最顶尖的名医,都没有一人能看出他修炼过修真功法。
“你到底是……”白泰清话一出口自觉失态,连连呼吸吐纳,徐修谨也忙站起来搀扶,却被白泰清推手拦住。
李玄濡见状知道被自己蒙对了,他暗自叹息,果然这个时代神州大陆上的灵气已经不知何故彻底消失了。
他用模糊的言语说:“白老不必惊慌,我确实接触过一些修真界的事,不过也是以前了,白老若是信得过,就讲讲你这问题,我也好看看自己能否帮上忙。”
“李兄是怎么知道的?”白泰清对李玄濡的称呼已经变了。
“其实我也是猜的,需要时常饮用灵酒,却宁愿让灵力挥发浪费,那自然是需要时常补充灵力,且我观你气相不虚,所以一定是你的修炼出了问题,绝大部分修真功法都需要灵力维持或驱动,而当今我所接触的神州空气、土地都感受不到哪怕一丝的灵力。”
“所以当修炼到功法自动运转的阶段,却不能补充到足够灵力,功法自然会反噬,等体内灵力耗尽,意识和灵魂就会被吞噬。”李玄濡的修为早到了能主动控制功法运行或暂停的阶段,不存在灵力被功法自动运转而吞噬的问题,但他对这些修真常识还是很清楚。
白泰清叹了口气说道,“李兄说得都没错,而且这灵酒本来每天喝半盅恰好满足功法运行最低所需,既不会让功法运行过快,也不至于让我体内灵力枯竭。可是慢慢地,现在每天要喝上一盅才行了。一方面是因酒中灵力有所挥发,另一方面也是功法修炼有所进步。”
修真者本无人不希望功法进步,可是在现在功法进步居然变成了痛苦。
随后,李玄濡仔细询问白泰清所修功法的一些问题,了解到这功法只是原本修真界最低级的入门功法中的一部分。就这还是白泰清花了大价钱,用了二十几年才寻到的。
李玄濡现在实在好奇自己被杀后的一百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一死,好像整个修真大环境都消失不见。原本的修真界也和凡人接触不多,行事也算隐秘,但若想让整个神州大陆的灵气全不见,哪怕是真仙也做不到。
好在白泰清的功法本身并没毛病,说到底还是灵力缺乏引起的,让功法停止运行或提供一种补充灵力的方式都能解决。
不过毕竟是当年差点悟出大道的酒仙,李玄儒自然有更完美的方法。
“白老不必过于担忧,我会在一年之内为你酿制一壶新灵酒,必能让你这功法大成,摆脱掉无法控制的困扰,也算报答你的赠酒之情。”
白泰清喜出望外,说到:“我本以为自己的生命就指着这坛灵酒过活了,真想不到老天还给我些希望。哈哈哈,天不亡我!”
白泰清大笑道:“今日吉时,不如你我二人就在这里借我这灵酒结拜为兄弟如何?”
在一旁插不上话的徐修谨听到此言大惊,连忙说:“白先生,这不合适吧……”
李玄濡打断徐修谨说道:“白老,与其你我二人义结金兰,倒不如你答应我另一个不情之请,若是答应,我必将履行诺言,否则也遭功法反噬之苦。”
白泰清是个直来直去的人,看李玄濡不愿和他结义,也不勉强,请李玄濡继续说。
“这酒分我一半。”李玄濡指了指茶几上的酒坛。
“取走一半灵酒那岂不是要取走白先生一半性命!”徐修谨怒斥说。
这徐修谨也不是一般人,他这是把话挑明替白泰清当恶人。不过李玄儒还是要看白泰清自己的意见,若是对方对他有所怀疑,就绝不会赠酒,李玄濡和白泰清之间也就仅剩了一盅灵酒的交易罢了。
若是白泰清赠酒,则表示完全信任,愿意把身家性命托付,那李玄濡当然认这个朋友,当酒仙的朋友自然有想象不到的好处。
“取走便是,我白泰清活了82年,荣华富贵也尝够了,今天能把这灵酒赠给真正爱酒之人品味,也算是结了我酒痴一个心愿。”白泰清脸上没有一丝犹豫。
“我看李兄没带什么容器,待我让人去取来合适的器皿给李兄装上。”白泰清继续说。
“白老大方。”李玄濡拱手笑道,“不过我已经带了最好的容器。”
“哦?在哪?”白泰清奇道。
“就在这儿。”李玄濡指着自己的肚子说。
“哈哈哈,李兄有趣得紧。但是我可要提醒你,这一坛酒还剩有四斤左右,你若要一半就是二斤,此等烈酒绝非一般,哪怕是我也不敢一次喝上二两。”
“那白老看我显眼好了。”李玄濡见白泰清没意见,起身端起酒坛,随后左手抬坛,右手用力拍在坛口,立刻酒坛塞盖震出,坛子却毫无损伤。下一秒,室内酒香扑鼻,灵气醇厚。
单这一技巧已足见李玄濡数十年酒功。
李玄濡手握坛沿,使坛口下倾,灵酒立刻倾泻而下,灵力包裹着酒水,使得坠下的过程没有瀑布迅猛,却又远比绵雨丰润。到达舌尖时,正是灵酒最适合入口的一瞬间。
房内二位老者和那名黑西服保镖都已经看呆,李玄濡饮酒的确豪放,却又流露出不合时宜的优雅,明明酒水流出的散乱,却没有一滴跑到唇外,这一切称之为绝技毫不为过。
“清字入手,净字结尾。”这是李玄濡喝每一口酒的原则。
这时也一样,坛中的一半酒已经流出,一滴不多一滴不少。最后一滴酒进入口中,李玄濡分毫不差的合上嘴。
“腹中仿佛烧起烈火,回味悠长,留香持久。真真是好酒啊!”李玄濡细心的回味半晌酒味,方才吐出一句感言。
他摆放好酒坛,再向白泰清抱拳道:“酒既然喝了,那就不打扰二老的清修,我先走一步,待我的灵酒酿出消息,再来拜访先生。”
白泰清客套几句也不挽留,他性格直爽,既然选择相信李玄濡,必然也不会多说废话,而且心中还很欣赏李玄濡直来直去的性格。
一旁徐修谨见二人相互告辞,连忙取出一张纯金名片递给李玄濡说道:“李兄弟平日里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找我,我长京徐家也算是有点资本,有什么事情倒不必客气。”
李玄濡知道这是徐修谨见他和白泰清称兄道弟很受赏识,而刚才他却扮演了恶人,这是要挽回一些人情。
同时,他把联系方式给了李玄濡,李玄濡有什么事就没必要直接联系白泰清,这就给他创造了传话的机会,甚至可能在日后李玄濡真的酿出灵酒,他也有机会见识一下。
这一屋子人精,谁的每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李玄濡略等一下,见白泰清没说话,也就接过金名片,告别之后离开病房。
李玄濡离开后,徐修谨站在白泰清身边说道,“白老,这人看起来虽不似无信之人,但我们也不可不防,是不是也应当做点后手?”
白泰清把玩着酒盅略微思考一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