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父嘱咐心心整理行囊,只拿必需品、轻装出行。
心心恨不得把整个家都搬走,但他爸只给他一个小背包。
筛选到中午,背包近满。心心随意吃了点水果当午饭,赶回基地取音盒。
阳光正好,些许微风。
隔着老远,小伊在围墙上摆手,冲他打着招呼。他开心地笑了,一时间天上的云朵都是爱你的形状,嘴里都是甜甜的味道。
小伊拉开石门迎进心心,心心急忙取出床头板里的音盒。当他准备赶回家时怔住了,呆坐在床上。他惊觉这可能是近期最后一次来基地,中心城远在千里之遥。
看着满墙的藤蔓,往事一幕幕浮现。
小伊从发芽长到幼苗,心心每天浇水,期盼着她快快长高。当第一株藤蔓爬上心心的手腕时,他们的羁绊开始了。
某天心心在藤蔓下背书,一截藤蔓趴在他肩头。他小手轻抚藤蔓,藤蔓上两片叶子收缩,像极了一个女生害羞地遮住脸颊。从那一刻起小伊于他眼中,再不仅仅是一株植物。
心心走到东墙下的阴影里,手摸墙上的藤蔓,自言自语地说起话来。
“我要去上学了,一会儿就走。”
“不是的,我也不想离开你。”
“是老爸强迫我的。你知道的,我是个听话的乖孩子。”
“我当然舍不得你。”
“可是,我想让你变成人。”
“时间不多了,我得走了。”
小伊拉开石门送出心心,心心看到大鹏正在河边抓鱼,在河两岸跳过来跳过去。
“大鹏,我要去上学了,很长时间都不能回来了。”“大鹏?”“大鹏!”“嘿!”
大鹏头也不抬一下,专心盯着河面。心心有些失望,不理我拉倒,走了。
心心走出几米,身后传来大鹏的叫声。心心惊喜地回过头,看见大鹏在啄按在爪子下的鱼。
笑容瞬间消失,不带一丝犹豫、头也不回地向家跑去。
别了小伊,一定要等我回来。别了大鹏,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大鹏吃鱼时,抬头暼了一眼远去的心心。墙头上的藤蔓,依旧在风中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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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父在院中等候心心,背包已放在马车上。两人上车后,车向德翁城驶去。
马车上心心问:“怎么只有我的背包,你带的东西放哪了。”
心父两根手指夹起一张金闪闪的卡片。
心心嘲讽道:“你有几个铜板,还用得着存吗。”
在眼馋的心心跟前晃了晃,下一秒金光一闪,卡片不知被他爸藏哪儿去了。心心只看到卡片上好多个零。
心心又酸道:“藏那么快干什么,我会惦记你这俩钱?”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金闪闪的卡和好多个零,想起自己的银卡,心心自闭了。
心父只是好笑地看着心心,全然不知道自己正在往心心伤口上撒盐。
马车入城后,走了一条与德翁府相反的路。路上没什么车辆和行人,畅通无阻。
一路行进,路旁开始有路标,上写‘军事重地,闲人免进。’再往前走,标语改成了‘军事重地,擅入者死。’马车行驶了很久,停于一处路障前十数米,远处是一关卡。
心心下车时才看清,马车上贴了一张,早上来时还没有的公文,一个硕大的印章占了小半张纸。
马车返回,父子俩向关卡走去。
心父拿出在城主府办理的通行证,递给路障前的士兵。士兵检查过后,递还心父,敬了一礼。
过路障,到关卡前。心父又拿出两个身份证明,与通行证一齐递进哨亭。检查随身物品后,士兵将父子俩领上一辆马车。
重复过检、换车几次后。一士兵于前骑一匹狼,领车前行。与前几次不同,身后的景致无异,但心心感觉眼前的视野,随着马车前行越来越窄。
停于一房间前,两人下车。房前站一军官朝心父敬礼,“尧...尧先生好。”
心父抱拳,“路人兄不必多礼,劳烦带路。”
军官伸手作‘请’走进房间,父子俩随后入内。
里面看着远比外面宽敞,房间里只看得见一扇门,和门前两个士兵。
士兵上前请求检查随身物品,“不必检查了。”路人军官说道。
“无妨,心心把包给他。”
检查完毕后,两个士兵分别将手放在门上。门上杂乱的符号移动,合成一个印章模样,与来时马车上的印章相似。门两侧各多出一个把手,士兵手握把手将门拉开。
门里一片漆黑,看不真切。三人进门后,眼前豁然开朗,门内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心心回头,只看到一块镜子一样的荧幕。荧幕上是进门前的两个士兵,和散落在房间里的一些黑色和红色的点。手摸荧幕,触感冰凉。
“哟,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您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心心回过头,眼前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军官。
“女三,这是我儿子心心。”“心心叫阿姨。”
“阿姨,你好漂亮,你有没有男朋友。要是你没有男朋友的话,你就嫁给我吧。”
三个大人愣了,尔后女军官笑得花枝乱颤,波涛汹涌。
女军官一根手指挑起心心的下巴,“小家伙你把我娶回家想干什么呀?”
心心扭脖子想甩掉这根手指没甩掉,他指着心父说道:“我是想让你嫁给他,给我当妈。您这么大年纪了,就别想着老牛吃嫩草了。”
荧幕两旁传来两声轻笑,吓了心心一跳。
女军官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您这么大年纪,这么大年纪,大年纪。
路人军官从背后架起女军官的两个胳膊向后退去,女军官跳着脚喊道,“老娘今年才二十。”
心心撇着嘴,嘟起半张脸,一脸的无力吐槽。
心父捂着鼻子,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小声地跟心心说,“快给她道歉,你还想不想去中心城了。”
女军官再也不看心心一眼,连带着和心父视线交错,都只是别过头一声冷哼。
心心从背包里翻出一个胶制的球形花标。花标里有多种颜色各异的花,转动圆球,每个方向都能看到一朵不一样的花。
心心把花标递到女军官面前说,“阿姨你别生气了,这个送给你。”
女军官瞥了一眼心心手里的花标,装作勉强接受的样子,接过花标。不再板着脸,态度也有所缓和。
此去千里之遥,中间隔着群山、森林。为了避免舟车劳顿,以及安全考虑。心父选择了一种特殊的抵达方式,就是空间传送。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德翁城已知的唯一一个传送广场。
父子俩站在一个魔法阵上,相邻的魔法阵中心有一空间石柱。女军官拿出一块坐标石,嵌进石柱,石柱上亮起一个绿灯。摊开手掌闭上眼睛,一团金银黑三色的能量团于手心汇聚,按于石柱上。
传送阵启动的时候,心心感觉身上轻飘飘的,还有另外一种异样的感觉。镜头一转闪过一个五毛钱特效,就来到了坐标指定的另一个空间广场。
女军官取下坐标石,“臭小子,得罪老娘,随随便便就想打发我,没这么便宜。”
她手持花标在眼前转动,仔细欣赏着每一面,用手绢包好后,满意地装进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