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朝一样,梁朝没有所谓的宵禁,全国各地的商业活动变得非常活跃,商品经济也有了相对的发展,草市、夜市便在这种情况下壮大。
贺州作为交通要道,水路和陆路的交通枢纽地带,商业运作就更显繁荣。虽然无法和都城建安相提并论,但好在五脏俱全,建安有的商业部门、产业等,在贺城也可以看到模型。在某些独有的行业,贺城也不比建成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盼河中游区的一栋小阁楼里,走出来一男两女。男子身着书生长袍,带上一顶青色小帽,大步流星向前走去,本应有的儒雅气息被扫除的一干二净,但也可看出男子不羁的一面,或许在魏晋来说,是一种风流,但在理学的规范下,显得不伦不类。这男子当然是打算去四处走走瞧瞧的翌晨。后方的两女子,就是洛芸儿和婢女烛儿两人了。
三人坐上马车,在车夫一鞭子“啪”地一声抽在马身上后,马车便在摇摇晃晃中,渐行渐远。
......
洛芸儿坐上车后,打量着面前闭目养神的翌晨,想了很多事。其实今天算是她和翌晨见面的第二天。
洛芸儿小时候,家里也算殷实,父亲在贺州做了一个小官,虽然积累的财富不多,童年过的倒也算充实。琴棋书画也是都有涉及,对于诗词歌赋其实也有着梁朝女眷的那种憧憬,哪个女孩不怀春,哪个梁朝女不期望一场才子佳人的爱情落到自己身上呢?洛芸儿也有这样的想法。
可人生就是充满着无数的变数,父亲由于触犯法律而被问斩。作为女眷的她,本来应该被充当丫鬟送进皇宫,不过她父亲也算有些人缘,在这些人缘的活动下,她自然也免了这一劫。
不过父亲在时,人缘的活动,也只是消耗人缘而已。父亲已经逝去,人缘的活动,靠的只有那为数不多的家产。因此,即使免于进宫丫鬟之命,家里因缺银子也没办法养活年事已高的母亲和几个还年幼的弟弟,男子为天的世界里,虽然她是长女可也不得不抛弃而养活其弟弟。
明确母亲的安排之后,她也只能默默承受,当天晚上在母亲离开她的房间时,也是默默垂泪,可又不敢太过,怕不小心沾湿衣服而染上风寒等,以免第二天的卖身,没有个好价钱。
可喜又可悲的是,仅仅是刚宣传没过多久,就被路过恰巧路过的林子凌父亲看上买下作林子凌的妾,林家也算个有些名气的,给的钱也算多。她母亲虽然狠心将其卖掉,但也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或许是为了补偿洛芸儿,四处托人打听了林子凌的情况,得到的信息就是,整日消沉,不得志的文人形象。
而林家也是有些气度,在洛芸儿没嫁过去之前,就配了一位婢女,也就是烛儿。
等她进入到盼河边的小阁楼时,也看见了林子凌,确实如传闻所讲。这个马上要成为她相公的男人,整日无所事事,长吁短叹,唯一会做的就是收集各种花名册,独自评价那些花楼女子,看来要不了多久,他也将成为那些纨绔公子的代表了吧。如此看来,她的存在便是多余,林子凌的父亲害怕其仿古求死之事,怕是不会实现了。
这样的一个人,也许就将成为她相伴一生的丈夫了。古时候,买妾的地位很低,没有任何的媒妁之言,没有三聘九礼,他们就进入了洞房。可是,进入洞房之时,林子凌却不知道为何忽然昏倒,倒是把她吓得惊魂失措。
或许是林子凌性格的孤僻或许是林子凌对她不够重视,所谓的婚礼,连一位长辈人物都没有,父母也因为家业的原因而没有参加,说定有补偿之类,所以最后也只能由她和烛儿找到大夫。本想通知林子凌的长辈,不过由于盼河边离林家本家有一些距离,另外大夫说林子凌无甚大碍,也就作罢。
等她忙完,看着躺着床上的林子凌,也只能幽幽一叹
“也只能这样了啊...”
第二天林子凌醒来时,他却似乎有点变了。眼神深处有着一股坚定的自信和一种淡然的气质,虽然有时候会讲一些胡话,不过
“他对自己很温柔呢...”
怀着复杂的情绪,洛芸儿又多看了看林子凌,也就是马车上的翌晨。
.....
翌晨,上了马车后,便一直闭目养神,同时也想着系统所谓的“逆转”为何意时,感受到另一侧的异样目光,他便睁开双眼,疑惑问到
“芸儿,可是有何事?”
发现自己的目光被翌晨捕捉到了,洛芸儿便羞红了脸,声如蚊蝇,断断续续能听到几个字。
“没有....没....”
虽然疑惑,不过翌晨也没多想。这世界奇怪的事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三少爷,小姐从上车后,就盯着你看呢!”本来古代的婢女在主人说话时,是绝对不能插嘴的,不过一是烛儿今年也就14岁,二是发现林三似乎很好相处,也就俏皮说道。
“烛儿,不可多嘴!”洛芸儿似乎有点生气,语气有点强硬。
其实洛芸儿这段话,是在为烛儿开托,做过一段时间的官家小姐,明确等级分明的观念已经是深入人心,特别是对于翌晨这种以前读过四书五经的人来说,理学观念可能比较重。
烛儿没想到一向温柔、体贴的小姐会忽然变得这么严厉,眼眶立马就红润了起来。
翌晨虽然第一时间也觉得很诧异,不过考虑到洛芸儿的性格,想来应该不致于此。后来看到洛芸儿看向他时的眼神里那一层担忧,便也瞬间明白过来了。
“烛儿,你家小姐可没怪你,她反而在维护你的,不要伤心啦。”
“在我面前自然是没关系的,不过不能养成这个习惯哦。在别人眼里,可能就会怪你不懂事的!。”
烛儿虽然年龄小,不过也是明白这些道理的,不过沉闷之色一直在脸上,难以褪去。
“小烛儿,再不开心,就给你十倍的例钱!让贼惦记你。”
“三少爷,哪有这样的要求的呀。而且烛儿才不怕被贼人呢”听到这样奇怪的说法,烛儿也是扫除了些许的沉闷,笑着回答道。
“哈哈哈,我说有,那就有。我就要给你十倍的例钱。”
烛儿哪经历这样的事,这个时候,完全是不晓得怎么办了。
“相公啊~,你就别捉弄烛儿了。”在一旁的芸儿赶紧解围,撒娇般对翌晨说着。
一双有人的桃花眼,任君采撷的神情,要是别的人或许已经中招了。不过翌晨的老江湖,不吃这一套。
“我还没说你呢,以女人之心夺我君子之腹,实属可恶。而且你不对,吓哭了小烛儿,待会儿不给你买东西了。”
烛儿和洛芸儿,听见这简单直白的话,有些苦笑不得。憋了一会,两人悄悄对视一眼后,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相公才不会呢....”
估摸着大约十点左右,按照古人的说法,已经到了巳时。清新的空气,给人一种愉悦之感。小道两侧的山上的几株青葱的绿色,成了山水画里的点缀。偶尔的鸟鸣和行人走过的私语,让画作变得灵动起来。
马车里的三人,欢笑不断。驾车的车夫,自然是听的见他们的交谈,从而在心里隐隐有着对三个人不同的评价。
叫烛儿的小姑娘,天真浪漫。
洛芸儿小姐,知书达礼外,有颗玲珑的心。
至于主子林子凌
说好听一点,是平易近人,洞察人心。这要是另一层理解,就感觉有些无赖,但也不失风趣。
......
烛儿本以为三少爷只是拿自己打个趣,可等到拿例钱的那会,还真的给了十倍有余。
想着翌晨那张温和的脸,小姑娘喃喃道
三少爷是个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