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缅甸的树林里,刚刚发生了一起qiang战,现场的十几人全部中qiang倒地,毒贩和买家交接的时候,被布置在此的一队jing察围捕!这个时候,有一个身影捂住腹部的qiang伤,爬了起来,拿qiang指着地上另一个已经中弹的人,外围来支援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这人在匆忙中对着地上的人左胸补了一qiang,蹒跚着跑出了树林······
重遇(1)
阳光刺眼,大院食堂后面的李子树下,秦沧澜穿着白色的校服衬衣,蓝色格子校服裙,一边左右张望,一边催促着树上的聂泓远:“你快点啊,有人来了!”身材颀长的聂泓远从树上跳下来,白色的校服衬衣已被树枝刮出一条条的灰黑的痕迹,可他浑然不觉,拿出用衣服包着的脆红李:“你藏起来慢慢吃,我尝过了,味道还不错。”然后酷酷的拍了拍手上的灰:“我走了,不谢!”。手机铃声催促的响起来,秦沧澜惊坐起来,原来又做梦了,这是她高一那年的事情吧,那年食堂后面的李子树第一年结果,爱死了酸酸甜甜李子的她,偏偏有一个胃不怎么好的妈妈。家里的保姆李姨说,她的老家有一句古话:桃饱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说明李子这个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所以从不买李子啊,杏子啊这些水果。每每她上学放学走到李子树下面,总是对着树上的李子垂涎三尺。那个时候已经上高三的聂泓远就经常爬到树上,摘下几个给她解馋,用他的话说,是见不得她那流口水的样子,于是日行一善,帮个小忙罢了。
这个时候来电话,只可能有急诊手术。她今天值二线,没有回家,睡在医院宿舍里。
凌晨两点,C市Jun区总医院的急诊科和手术室却是灯光通明。秦沧澜快步走进手术室,看到熟悉的护士,一边麻利的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手术服快速的换上,一边问:“什么情况”?护士递给她一次性的帽子口罩,回答她:“你要上的这台是左胸和腹部双qiang伤,普外的医生已经到了,是宋知骐。还有另一个qiang伤,比这台更严重,刘主任已经上台了,这台只能你上了。”
洗手、消毒,走进手术间,心电监护仪散发出绿色的幽幽的光,呼吸机发出规律的吐气声。要做手术的病人已经麻醉完毕,消好毒,铺上手术巾躺在手术床上。普外这边来的是副主任宋知骐,他站在手术台边,对她点头致意:“这台可能要同时做,以你们为主。”她点点头,助手周文静过来给她穿上无菌服,一边戴手套,一边走到看片机旁看病人的X光片,向护士示意:“核对病人信息”。护士翻开病例:“男性病人,姓名和基本信息暂未知,左胸和右下腹分别中qiang。失血过多,一度呈现休克状态,急诊科给予止血和扩容治疗,现血压为92/56毫米汞柱”。作为霖省医疗技术最好的jun区直辖医院,疑难杂症就不说了,还经常收治一些身份不能对外公布的病人,对于这些,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是有默契的。听完护士的简短介绍,她意识到病情的紧急,“马上手术!”
透过18楼的手术室往窗外看,天空已经泛起微微的鱼肚白,遥远的天际一抹霞光透过云层若隐若现。秦沧澜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和头,看了看墙上的电子显示屏,手术已持续了3小时零25分钟,普外的手术早半小时就结束了,看起来腹部的子弹没有伤到要害部位。宋知骐早就负手而立在旁边观摩她的手术。她一边通知大家清点器具准备关闭胸腔,一边和宋知骐商量:“宋副主任,这个病人左胸的qiang伤离心脏只有3厘米,伤到了一条大血管,如果你没有异议,这个病人下手术台后收到胸外?”在医院里,称呼同事也有学问,一般科室,除了一个主任以外,根据所负责的不同业务或者不同研究方向分别还配备有2名左右副主任,这些副主任一般比较年轻,30多40出头,是下一届的学科带头人人选,他们为自己年纪轻轻就能当上一所省级顶尖医院的科室副主任为荣,所以称呼时就连姓一起称呼某某副主任;而有些副主任已年届50上下,有些是几十年兢兢业业做业务,忽略了文献或其他方面的东西,好不容易评上了副高的职称,而有些,纯粹就是医院照顾,在退休以前给个副主任的头衔,这些人,一般到退休抵死也就是个副职了,可偏偏老大一张脸,还死要面子,你当众称呼他某某副主任他还不高兴,所以在正主任不在场的情况下,称呼这些人,一般就把副字略过了,直接称呼某某主任,反正也叫不了几年了。而宋知骐正好属于前者,复旦的研究生,才36岁年纪,就已经是这所全省排名第一的三甲医院的副主任,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医院和北京协和医院分别学习了一年,回来写了大量的学术论文,给医院挣了很多荣誉,下面早就传言他很有可能是下一届的主任人选。宋知骐点点头,表示了解。
让助手缝合伤口,她走下手术台,脱掉手术衣,踱步到手术台前想看看刚刚做完手术的病人。因为手术要铺无菌巾,所以病人的头部那里有个架子,医生的视线范围只有手术部位,病人的面部被支起的架子上的手术巾挡住了,她转到架子后面,看到了那张脸,那个手术前信息暂未知的病人,现在身份确定了,就是刚才那个在睡梦中还对她笑笑,自说自话摆摆手说不用谢的男人,现在面无血色、安静的躺在她面前的手术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