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郑宋结刚结束答辩，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
“小结”，陈生在门口等郑宋结。
“陈教授”，郑宋结和他打招呼。
“还叫陈教授呢？这都毕业了，还不叫回陈叔叔？”
郑宋结顿了一下，“陈叔叔“。
“这就对了，过几天陈东回来，你来家里一起吃个饭吧？”陈生知道郑宋结在别扭什么，也知道为什么在学校里她为什么和自己疏远。所以自己在学校也避开与她不必要的接触，不想让她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闲话。
郑宋结自己也争气，每次都是专业第一名。从不给别人说闲话的机会，还主动避开父亲同事的一切课。
陈东是陈生的儿子，父母离异，陈东跟着陈生。郑宋结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每次出任务都把陈东放在张娴家。对郑宋结来说，陈东相当于她半个哥哥。
“好啊”，郑宋结应下。
“是不是要去医院？我送你吧，我也好久没见你奶奶了。”
*
医院，陈慕白站在张鹏办公室，手里拿着不知道哪个患者的CT影像再看。
“张老师住院了”，张鹏对看的正专注的陈慕白说。
“严重吗？”陈慕白抬头对上张鹏的视线。
“你手里拿着的是张老师的CT，你看着严重吗？”
陈慕白又把视线转到CT上，皱起了眉头。“我去看看她“说完放下CT。
陈慕白轻轻的敲了敲病房门，“张老师，”
张娴坐在窗边，放下书，回头看见陈慕白，“陈慕白？你怎么来了？”
陈慕白直接开口，“老师，我刚看了您的脑CT，情况不太好。”
张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嗯，我知道。“
“如果现在做手术，3年存活率还是有的。“
“3年啊，算了吧，50%的几率我不想冒险了。”
“可是…”
“慕白啊，不做医生遗憾吗？”张娴问陈慕白。当初陈慕白在医大的成绩是最好的，后来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没有走医生这条路。
听到张老师的问题，陈慕白也不说话了。
遗憾？遗憾吗？
“张老师”，张鹏也进到了病房，陈慕白朝张鹏摇了摇头，示意他，老师不愿意手术。
“今天没有手术吗？”张娴知道他俩来的目的。
“老师，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张鹏说。
“真不考虑了，只是，等会儿小结来了之后不要告诉她我的病情。”
张鹏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
*
郑宋结来到医院，陈生去停车，让郑宋结先去病房。
郑宋结直接推开门，愣了一下，看见沙发上做了一个人，穿着西装，低头看书，带着金丝边眼镜，看不清脸，但是很白。她退出病房，看了一眼病房号，确认了一下，没错，是奶奶的病房。
陈慕白听见门口的动静，合上书，看着门口的小姑娘。
郑宋结对上陈慕白的眼睛。嗯，眼睛好看，脸也好看。很快，郑宋结回神，朝陈慕白微微一鞠躬，“对不起，我走错了”，说完转身要走。
“小结？”陈慕白站起来，知道这是张老的孙女叫住她。去张鹏办公室前，张老特意交代陈慕白，说自己的孙女等会儿要来，让他在这儿等一下。
“你是谁？”郑宋结问他，”我奶奶呢？”
“我是你奶奶的学生，陈慕白。你奶奶让我在这儿等你，张老去张鹏办公室了。”陈慕白上前给郑宋结递了一杯水。
“我奶奶的情况怎么样？我去找她。”郑宋结放下东西，就想往办公室走。陈慕白递给她的水也没有接。
“等会儿，小姑娘不要急，你奶奶说让你在这儿等着。“陈慕白伸手拦下郑宋结。
郑宋结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陈慕白的眼睛，“很严重，是不是？”郑宋结想从陈慕白的眼睛里知道答案。
陈慕白也低头看着郑宋结的眼睛，然后转开视线，“我不太清楚，你还是问张鹏吧。”
郑宋结不喜欢不确定的答案。就像现在，虽然陈慕白没有直接说出奶奶的病情，但她知道，奶奶的病很严重。
郑宋结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陈慕白坐在她旁边，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张娴回到病房，“小结来了，答辩顺利吗？“
郑宋结听见奶奶的声音，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对张娴笑着回答，“挺顺利的。“
张娴听见郑宋结有点哑的声音，看向陈慕白，陈慕白正在看郑宋结，惊讶于她的情绪转换之迅速，没有看见张娴的眼神。
“小结，奶奶没事，不要担心。”张娴握住郑宋结的手轻轻拍了一下。
郑宋结盯着张娴的眼睛，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