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峪关外雪仍盛,只是不似见旧人,大概只有雪知道曾有一少女披风戴雪向嘉峪,往后的余生只愿不复相见,但盼君安好念我却不在拥我。
那嘉峪关外下了好大一场雪,雪花把关外染成了一副雪白的画卷,北风嗖嗖的刮得人直打颤,可她就那样足足跑了几公里就连头上的金钗掉了一地都不曾察觉。
她穿过世俗的眼光,踩着父母们的期盼,越过亲朋的惊诧,就那样坚决般向他,她心想见到他就好了,见到他就会好的,他们会拥有最好余生,她望着山外的方向脚下一刻也没有停息,跑着。
天地之间,万事万物似乎只剩她一人那样奋不顾身倔强的身影了。
雪,下的又大了些,路上的行人都回去避雪去了。越往山谷中走去,里面寂静的可怕。她身穿一身凤冠霞帔那一抹鲜红的身影把这白雪皑皑的景象点缀的有些许生气,雪越下越大,新雪隐没了她来时的脚印,她好像从未来过似的不复存在。
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过了多久,远远看去,有一庭院若隐若现,她灿烂一笑,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一处房屋赫然伫立,她倚在房梁门上,门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牌匾写着——桐院。屋檐下站立一少年,身披玄黑长袍,手握一暖壶那眼神,淡淡的冷冷的似与这关外大地融为一体,她轻唤一声:“儇儿哥”应声倒地,那声音不大,但里面的人却听得真切。
他丢掉暖壶疾步奔向她,把她横打抱起,她全身软弱无力,身体直直垂下少年紧紧拥着她屋内没有生火,屋内与屋外一般冷屋外的那棵桐树上落满了残雪,白雪厚厚的压弯了树枝,那落雪似乎要把这枯树枝压断一样去,雪仍在下。
少年把她放在床上去别处寻了些柴火过来,少年把柴火丢进火炉,加大了屋内的火燃烧力度眼睛却从未在她身上挪开,不一会儿屋子被烧的暖洋洋的,时间似乎在这山谷中停滞了一样,大地一片静寂,只剩下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响声,一刻钟的样子,她醒了后少年的眼睛仍盯着那堆被烧得作响的柴火,时不时翻动一下它们,她醒来后望着屋内的窗户,那窗户被打开了一些,为了通风用木棍撑着。
她看了好一会儿说:“儇儿哥”今年嘉峪关外的雪真大呀,像不像当年在桐树下我们初见的那天。”
少年转过身去,没有理会她,从一旁的火炉上取下一壶茶递给她说:“喝些吧,能暖身子”。
她接过少年手中的茶喝了一口说:“今早我才惊觉你在骗我”,眼睛直直的看着窗外顿了顿说:“你又说让我别再胡思乱想,你说你会来接我,你说会回来与我三拜喜堂,这些我都相信了,因为那时的你是那样的真挚眼神里流露出的光让我不由得被你吸引。”
她转过去盯着手中的茶杯头低了下去,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喃喃自语道却带着一娇嗔和委屈说:“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接我,你说了回来接我的。”等了你许久没能等到你来接我走,却等到了温家的聘礼,爹娘没问过我的意愿替我答应了,后来我知道后我特意给你写了信,我以为你知道后会赶快来接我带我走,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你没有来,婚期临近我被爹看的紧,我也在赌一个未知,现在看来是我赌输了,可我却不想就这样的认输,儇儿哥,我没输吧。”
忽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抬起头来眼里还有泪珠花,显得那样的楚楚可怜少年依旧疏离语气冷冽的说:“小姐,放弃那些不该想的,走你该走的路,你会有京都最好的良人,你会有顺遂喜乐的一生,你会有儿孙满堂,子孙绕膝所有美好的字眼你都会拥有,而这些……都不应该和我有关。”她手中的茶杯应声倒地,响了个清脆心脏被狠狠击打了一下痛得要死。她自嘲到原来人难受到一定程度,真的会心碎的。
秦儇,那日在嘉峪关外看烟花时,我也曾想与你三拜喜堂,看这锣鼓齐鸣红旗招展十里长街,儇儿哥,今生无缘偕白首,但愿君生不悔入,曾念君拥有护我,回首今夕只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