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湘雨,夜月花朝。
同样是忘记忧愁的嘉果酒,此间的嘉果酒却更为香醇可口,让人回味无穷。
随着皇后到来的通告突然响彻了整个宫殿,男人慌张忙乱地整理自己的着装衣帽,立刻没好气地遣散刚刚还尽情配合着他的几个尤物们,急忙大步奔向了主殿,在那里恭候了多时,到了最后,这个叫做明佑的男人向着自己的妹妹跪下了。
皇后说:“你这里的嘉果酒不错,朕特地来喝,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来你这里了。”
明佑说:“皇后陛下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把酿酒师一同带往金银殿。”
皇后放下了酒杯笑着说:“哦?那样的话,哥哥岂不是没有了这独特的乐趣了吗?”
明佑说:“皇后陛下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是南国百姓快乐。”
皇后说:“呵呵,哥哥越来越会说话了,这样吧,让酿酒师自己决定喜欢去哪。”
明佑说:“遵命。”
酿酒师战战兢兢地来到了皇后面前,说:“回禀皇后陛下,酿制嘉果酒的关键是嘉果树,嘉果树的好坏完全依赖于土壤,明相殿下这块院子里的土壤已经精心培育了数十年,不是一朝一日就能在别处同样培育的,加之明相宫殿位于南国东面,这里常年多雨季,皇后的金银殿地处干燥之处,根本无法…”
“那就请皇后陛下收下整个金银城吧…臣下愿奔赴原国前线。”还没等酿酒师说完,明佑打断说道。
皇后说:“噢?原国可是连年战火,人间地狱呢。就算父亲也不会同意哥哥身陷战场,哥哥就断了这个念头吧,对了,朕给你带来几个女宠,你好好享用吧。”
明佑看了看几个美色,似乎内心早已经想到了她们翩翩起舞的姿态,露出色欲袭脑的神色,立刻跪道:“多谢皇后陛下圣恩。”
皇后说:“时间不早了,朕得去金银殿准备登基了。”皇后起身完,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接着说:“对了,朕登基后,?山山脚下的那块金矿就归哥哥开采。”
明佑说:“皇后陛下切莫再以兄妹相称,臣下明白了。”
皇后又笑了笑。
皇后说:“那就如你所愿吧。”边走边吩咐着侍女,几个美色尤物瞬间向明佑凑了过去。
漫步走到门口,她回头鄙夷地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哥哥。
望着自己妹妹盛装远去的身影,明佑没有抱怨自己生在女尊男卑的凰城,生在以女人为继承人的亨家,从而让他成为一个根本不重要的人物,他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够离开这里,据说西面的凤城男尊女卑,天生的不平等,这就是他所追求的理想和目标。然而现在,他必须要让他的妹妹无法看到他的韬光养晦,他必须让她派来的间谍们看到他的堕落和放荡,向皇后汇报她的哥哥沉溺于肉体享乐的欢愉,没有大志,安于现状。他必须隐忍,他必须演戏,他必须等待…想到这,他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掐进了他的手指。
风轻日淡,万里云和。
在凤城郊外以南的一个茂密的山林里,有个少年在细心揣摩南国四十八剑式中的一招:天下有风。这个招式的种种变化。
“天下有风,姤。后以施命诰四方…”
他面容清秀,眉宇间展露出一种天真无邪的神情,但同时似乎缺少男人该有的刚毅凝重,让人觉得不谙世事、弱不禁风。四周净是修长繁茂的山竹,郁郁葱葱,它们在少年剑指之处,瞬间倾断,沙沙作响,散落一地,大自然都似乎诧异着少年的腕力,这与他弱不禁风的身体完全截然相反。
少年沿着山缘眺望过去,远处便是青石砌成的凤城围墙,古老而静谧,迷幻般的紫烟徘徊在城郭四周,据说这是当今皇帝所特有的神气。
少年说:“师傅,亨家的招式虽少,但是变化倒是很多,临敌之时不知道还能不能随心而出。”
师傅说:“云儿,你说的没错,南国剑术四十八式,其中六式失传,余下四十二式散布在八大皇族中,相互克制,相互依存,亨家只有四式,但就凭这四式就能和其他七家平分秋色,而且就在今天,亨家的女儿就要成为凰城的皇后…”
少年说:“皇后是什么?是和皇帝一样的吗?”
师傅说:“一样,但又不一样,不过皇后是女人。”
少年脸微微一红,说:“师傅,您说过一定要当心女人,尤其是容貌漂亮的女人,我一定记住。”
师傅说:“嗯,不错,云儿,我一直常说南国武功修炼的五个基本是哪些?”
少年说:“天赋、饮食、修炼、招式、武器。”
师傅说:“那两项宗旨是?”
少年说:“内外相合,内需谨慎细小,外则雷厉风行。”
师傅说:“天地两力为?”
少年说:“天为爆发,地为持久。”
师傅说:“对,这些要义在使用每一招后都必须深思反观,除此之外,你还要必须经过三层境界,男女情色是修炼南国四十八式的第一层境界,绝大部分人一生都过不了这关,所以他们一辈子最多只能掌握粗浅的几招入门,而做不到深入精髓,更不用说面面俱到和样样精通,成为普通的士兵,当然,也有天赋异禀例外的…”师傅说到这,不由得锁着眉朝着凤城城宫望了过去。
少年说:“您是说凤城皇帝?”
师傅说:“嗯,他是南国开国皇后以来,恐怕是天赋最高,剑法最强之人。”
凤城的皇帝正在梳理着白发,它们一根根被打理得干净分明,然后被有序整洁地盘在头上,这是南国皇帝特有的发髻。辰时将过,他身上散发的紫烟也将要停止,他是南国开国皇后以来二百年来一出的练武奇才,然而即便是这样,也只是精通了南国二十三式,还不到南国剑法招式的一半。他深知就算一个人剑术再强,也不可能低过千军万马,别说千军万马,就是几十个普通剑客士兵的围攻,时间一久也会因为气力不支而露出破绽,而丧命于劣招之下。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更是权谋、兵力、粮草的战争,常年和原国刀客们的战争从来很少会有以少克多以一敌众的奇迹发生,这点正好证明了这一切。
侍女问:“皇帝陛下,辰时过了,能穿朝服了吗?”侍女们刚给皇帝盘好了头发。
皇帝刚想回答,这时,妖艳的贞妃用她那硕大丰满的**压在了皇帝的肩膀上,他就感觉到了这女人所特有的力量。
皇帝说:“还早,朕想晚点去凰城。”
还没等侍女们退却,贞妃就说:“那…臣妾…”小嘴已经开始亲吻皇帝的脸颊。
皇帝说:“不好吧…”
贞妃用她那对世间完美丰润的**诱惑着皇帝:“来嘛,皇帝,就用它们…等下穿上朝服就不好弄了…”。
皇帝说:“也好…”
已经是耄耋老人的元史表情僵硬地站在凤城的主殿乾坤殿外,通报的小宫人来来回回好几次了,依旧没有见到皇帝的身影,元史丑陋的面容上找不到一丝表情变化,这个月以来元史皇族经历了灭顶之灾,自己被大儿子软禁,三个儿子自相残杀,就连凰城自己最珍爱的婉皇后也…而现在,他还要接受亨史的羞辱般的委托,来凤城接驾皇帝。
巳时已经过半,皇帝才在贞妃娇柔的搀扶下缓缓走来。虽然相貌甚丑,身型矮小,风烛残年的元史却依然显得精神抖擞,皇帝看到他时显然即是惊讶又是惭愧,他马上支开了贞妃,独自一人快步来到元史身边。
皇帝说:“元卿,您怎么来凤城了?”
元史说:“臣受新皇后之托,特地来凤城迎接皇帝。”
皇帝说:“元卿,我们赶紧上羬羊车上谈。”
元史说:“行,那臣就在羬羊车上传授吧。”
皇帝说:“传授?”
十六匹羬羊拉着的车是皇帝特用的座驾,它们高傲的长角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极品,全身纯白色的绒毛更是展现了它们血统的纯正。羬羊比普通的马更耐久更通人性,而且更能够记得自己行走过的路。行驶起来丝毫不会有颠簸感,一匹真正上好的羬羊一生只会为了一个人服务,它们死后肉体可以制成美容药膏,具有缓解衰老的奇效,只有南国的皇族才有这样的羬羊车驾,像羬羊军车之类的羬羊,自然是凡品中的凡品。
羬羊车刚启动,元史说:“老夫老了,儿子也死了,女儿也死了,南国的未来就交给亨家了。”
皇帝说:“元卿是南国十年来的支柱,凰城金矿管辖者,更是掌握着火水雷地七招,独步南国,蓟北城一战虽然…但元卿家族依旧如日中天啊。”
元史说:“以后金矿恐怕和老夫无缘了…”看了皇帝一眼,他的眼神让人觉得无限凄凉,但似乎又想暗示什么。
皇帝假装顿了顿,低声说:“新皇后和亨史想动元史皇族恐怕也没这么容易吧。”
元史又看了皇帝一眼,说:“只要金库在,就没那么简单…皇帝的修行怎么样了?”
皇帝说:“火水雷基本差不多,地中有山还多少差点火候…”
元史说:“好,那就把最后一招献给皇帝。”
皇帝说:“元卿,这怎么可以?!这招您连女儿儿子都没传授过…”
元史说:“皇帝不必推辞,学完这招地中有水,皇帝就能精通南国二十四式,就算号称南国武功第一的前顺史仍活着,也不是皇帝的对手了。”
皇帝说:“最后一招可是元史元家的秘籍啊。”似乎感激地看了元史一眼。
元史说:“老夫又何尝不想传给后人,三个儿子造反…自从婉皇后走了,老夫是看淡了很多,这也是婉皇后最后的心愿…”
皇帝转过头叹了口气说:“婉皇后之死可能确实不是亨家所为,我派人详细查过了,而且水国的神医也诊断了…”
元史无不满地问:“那依皇帝看,除了亨史联合和收买石国,谁还有这可能?”
皇帝说:“这事不好说,现在对面一定提防着,露不出马脚,我们必须静候等待,假以时日。另外,那块血迹就是行刺婉皇后的人留下的,这是一个血迹干了就洗不掉的人,这样的人并不多,一定是长年饮食神兽之人…”
元史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哎…也不知道老夫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皇帝说:“元卿,朕对天发誓,婉皇后的仇朕一定会亲手解决,金库的事也会给我们一个交待。”
元史听完就开始不停地咳嗽,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吃力地说:“陛下,臣时日不多了,如今除了地方上的下品内监官员还在臣的掌控之中,中央及金银城内中上品基本都安插了亨家的人,长此以往恐怕整个凰城都要属于亨史了。”
皇帝说:“亨家的兵力恐怕不够吧?”皇帝皱紧眉头。
元史说:“亨家的兵力加上新皇后的禁卫军也就六七万,自然不能和拥兵二十五万的凤城想比,但如果亨史和石国或者夏国里应外合,那老夫的育成城恐怕也要易主…”元史没说完就又不停地咳嗽。
皇帝似乎也没听见,陷入深思,自言自语道:“难怪有传闻说亨史要来凤城借兵。”
车外的羬羊们开始加快了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