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程部队没有坚盾厚甲这些笨重之物,暗军一千魔法师和弓箭手前进得很快。一会时间,就上来摆开了阵势。
“准备!!!”
一声怒吼,魔法师聚气,弓箭手拉弦。
“对准前方叛军,给我,啊!!!!”
领头首领命令还未完,便听一声怪响,一支冷箭袭来,正中他咽喉,倒地挣扎了几下,气绝身亡
众人大吃一惊,抬头一看,不由得惊骇大叫。天上一阵箭雨正落下来。
当下惊慌失措,大叫避箭,骤然之间被射得抱头鼠窜,惨叫连连。
“杀!!!”
箭雨刚后,便只听一阵杀气腾腾的喊杀声传来。
这些被打懵的魔法师和弓箭手定睛一看,顿觉魂飞魄散。一队彪悍的骑兵正气势汹汹向他们冲来。
几乎不及反应,这队骑兵便杀入阵中。
可怜这群魔法师和弓箭手,连护卫步军都没有,如何会有抵抗之力,被杀得七零八落。
孟长见远程部队遇袭,吃了一惊,不知是哪里出来的反抗军骑兵。
待看清只是一支小部队后,又恼怒不已,反抗军又在用这些偷鸡摸狗的伎俩了。
当下急令挥动令旗,让冲上去的五千步军回撤,护卫魔法师和弓箭手。同时,再调五千步军压上去,前后夹击,围歼这队骑兵。
但战局哪会按他想的发展,前面的五千步军刚回身,后军的的五千步军还未出发,魔法师和弓箭手便被击溃,四散奔逃。
林予天看满地的溃兵,冷冷一笑,大声喝令:“兄弟们听着,把他们往前面赶。”
“是。”
将士们赶着败兵,冲向回撤的五千步军。
败兵,就是林予天的策略。战场之上,敌方的溃兵,有时不亚于一支精锐。
野王城外的那一战,林予天正是赶着败兵,冲散了前来接应援兵,才能完胜,今天,他又故伎重施了。
回身增援的五千暗军还未走上几步,便见己方溃兵汹涌而至,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这些人虽然败了,但仍是自己人,不可能不让他们过来。但若任由他们就这样冲过来,势必会把阵形冲乱。
若阵形不整面对对方骑兵,无异于自杀。
就在他们犹豫之时,溃兵涌将进来,排好的阵形很快被冲乱。
“快,重组阵形。”
步军惊慌失措,仿佛也感觉到了危险。
可已经迟了。
“杀!!!”
一声怒吼,溃兵之后,一队威风凛凛骑兵如虎狼般冲了过来。
阵形不整的暗军,如何抵抗得了,惊慌之下,只稍做象征性的抵抗,便大溃而逃。
林予天又厉声下令道:“继续往前面赶。”
众人一脸兴奋,齐声答道:“是!!!”
溃兵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这时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林予天的意图了,他要滚着这个大雪球,冲胡杞中军主力的后背。
一旦中军后背被林予天刺穿,圆形阵中的反抗军再趁势杀出,中军会陷入前后夹击的境地。
中军是孟长的主力,中军一溃,已包围上去的左右两军就会被反包围,暗军必败无疑。
孟长再愚钝,也意识到凶险了。
他实在想不到,一支几百人的骑兵,在战场上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一时冷汗直流,大声道:“我的骑兵呢,给我拉上去,拦住他们。”
斥候又挥动令旗下令骑兵出击。
但是,暗军骑兵此时游弋到反抗军的后方,接到命令要回援中军身后,忙调转马头。
一转身,却正遇步军拦在去路上,倾刻间避让不开,场面十分混乱。
孟长见骑兵指望不上,一时心急如焚。
他已没有了先前的从容,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手中羽扇不停的摇着,说道:“怎么办,该怎么办,就让他们这么冲上去吗?”
说着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吴炎,登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你是军师,你说,该怎么办。”
吴炎听罢脑中一懵,他拍拍马屁还可以,向他问计,这不是为难他吗?
但他若是说不出个计策来,孟长盛怒之下,怕不是要被祭旗了。
当下连咽了几口口水,胡乱说道:“将军,您已派了五千人上去增援,只是追不上骑兵而已,不如令胡将军再派五千人回身,挡住这队骑兵。等到后阵的五千精兵上去,便可前后夹击,消灭这队骑兵。”
说话间吴炎顿了顿,连声道:“对、对、对。就这样,前后夹击,一定能灭了这队骑兵。”
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情急之下,居然让想到了这条妙计,这样应该能过关了。
孟长一听眼中一亮,说道:“吴军师妙计,那队骑兵不过五百人,胡杞派五千人去挡,一定挡得住的,到时两面夹击,不怕灭不了他们。”
孟长这时又从容的坐回到太师椅上,哈哈大笑,下令斥候挥旗传令。
胡杞也知后方的变故,也意识到了危险。
所以在接到旗令后,立刻调五千盾枪手回撤,摆出阵形来挡住对手的骑兵。
同时立刻派出斥候喝令己方溃兵避让,他已见到那五千步军是如何被溃兵冲垮的,不想重蹈覆辙。
林予天正在追击之中,看胡杞的布置,不由得哑然失笑,对李昱道:“李兄,你说孟长尽收了些什么家伙,全是酒囊饭袋吗?”
李昱笑道:“林兄此话怎讲。”
林予天指着前方乱哄哄摆阵的暗军,说道:“我都不忍心赢这帮白痴。胡杞不知盾牌笨重,盾枪手急切间摆不开阵吗?若懂些兵法,便应先派一队人稳住溃兵,再以轻兵缠住我们,弓箭手和魔法师掩护,迟滞我军的冲击。再让盾将手从容摆出阵形来,这才是上策。”
李昱听罢哈哈大笑,说道:“万幸,林兄你没在孟长那边。”
二人哈哈大笑。
二人在孟长营中,虽都不是真心去投,但谁都不愿受冷落,遭那帮酒囊饭袋的白眼。所以二人早就一肚子气了。
于是他们加紧赶着溃兵冲胡杞的中军。
暗军这边,胡杞虽派了斥候传令,可溃兵被追得急了,哪里会理什么命令,朝盾枪手涌了过来,好不容易展开的队形又乱了。
胡杞心中大急,盾枪手摆不开阵形,面对骑兵只有被屠杀的份,严令盾枪手们不管溃兵,将阵摆开再说。
“嘟!!!!”
就在这时,猛听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起,胡杞听这号角声,脑中猛的一震,忙回头看。
一时大吃一惊,却见反抗军主阵飞出无数个火球,砸向前面的盾阵的一角。
一阵惨叫声,数十个盾枪手连人带盾被砸飞,向前推进的盾阵被轰开一个口子来。
胡杞脑袋发懵,他只注意后面推进的骑兵,却没料到前面的反抗军主阵。他们这阵势是准备要反击,与后面的骑兵前后夹击啊。
胡杞面色大变,忙叫人上去补住口子,可后面的人还没上去,又一阵火球砸来,血肉横飞。
“杀!!!”
却见反抗军的圆阵打开,一队彪军杀将出来,领头一将正是娄武,率军直冲向被砸开的口子。
“拦住他们。”
胡杞惊慌失措,厉声大吼。
“杀!!!”
就在娄武反击的同时,后面又传来如狼似虎的喊杀声,暗军将士纷纷往前涌。
胡杞往后一看,不禁一阵绝望,他的五千盾枪手阵形未成,骑兵已杀了进来,暗军抱头鼠窜。
那队骑兵又赶着溃兵,冲到阵形后方,瞬间将阵脚冲动。
阵脚松动,又遭对手前后夹击,恐慌的情绪很快漫延全军。
胡杞惊慌失措,大吼道:“不要慌乱,重组阵形。”
暗军本就士气不振,如此境地下,谁还有心思再战。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弟兄们,没希望了,将军们都跑了,我们快跑啊。”
一声大吼如同瘟疫,迅速般传遍全军。暗军大乱,四散溃逃,而反抗军趁势追杀。
胡杞见状大急,连杀数人,但仍禁阻不了。
反抗军喊杀声越来越近,到了最后他也慌了,带着亲兵就往后撤。
正在这时,突听一声大喝道:“胡杞兄,久违了。”
胡杞抬头一看,却见一名白袍银铠,倒提亮银枪的少年将军,跃马朝他冲来,这不是林予天吗?
胡杞心中一紧,又想起那日的比武,一时心胆俱裂,哪里还有战心,拨马便往后走。
刚掉转马头,便觉白光一闪,剑气汹涌而至。又觉胸口一凉,胡杞低头一看,一杆亮银枪贯胸而过。
“啊!!!”
他惊恐的张大了眼睛,一声绝望的大吼。
林予天左手横刀拔出,一刀取了胡杞的首级,高举在手,大喝道:“胡杞已死。”
暗军见胡杞首级,魂飞魄散,哪还有战心,中路一万五千主力很快全部溃散。
中军一败,左右两翼后路被断了,陷入反包围的境地。
左右两翼久攻不下,本就士气大伤,现在见中军溃败,哪里还敢久战。
纷纷丢了兵器战旗,如潮水般向后逃去。
这时,孟长从后军调上五千人才走了一半。前军主力溃败,再上去毫无意义,还会白丢性命。
于是他们不顾军令,往后撤了回来。
就在他们后撤的时候,败兵很快跑了过来,随着溃兵一起过来的,还有恐慌的气氛和四起的谣言。
看着溃兵惊慌失措,狼狈不堪的样子,这队暗军很快由撤退变成了溃逃。
这些溃兵合在一起,涌向最后一支成队形的暗军部队,孟长的一万后军。
“不许退,督战队,谁敢退的给我斩了。”
孟长已完全失态,疯狂的大吼,羽扇被他甩到了一边,太师椅被他踢翻在地。
他的名声传遍中土,今率五万大军讨伐叛贼,居然被五千人马击败,要传出去名声岂不是全毁了。
后军五百督战队很快冲了上去,要斩杀后退者。
但数万溃兵如山崩,五百督战队如何挡得住的。还未及拔刀,便被溃兵冲散,不知有多少人在乱军中被踩死。
几乎以迅雷之势,溃兵涌入孟长的后军。一时间,后军人心惶惶。
“给我挡住,不许退,谁要敢退,我诛他九族。”
孟长声嘶力竭的大吼,一脸肥脸胀得通红。
但是军心焕散,岂是他几声怒吼能奋起来。
反抗军全军出击,掩杀溃兵而来,后军只稍做了几分抵抗,便一起往后逃去了。
“不许退!!!”
孟长还在嘶吼,但却没人理他。
“孟将军,这份礼物,你可喜欢。”
一声大吼让孟长魂飞魄散。他转头一看,林予天一身亮甲,跨下一匹乌青,倒提银枪,杀气腾腾的看着他,马首上系着那颗首级,不正是胡杞吗。
“是你?这都是你干的吗?”
孟长面无惨白,厉声大吼。
林予天冷声一笑,说道:“当然,孟将军,到底在你那里吃了两天饭,这一战便算是报答你了。”
“你…你…”孟长指着林予天,气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林予天见孟长那样子,哈哈大笑,只觉胸中的一口恶气,狠狠的出了出来。
他面色一寒,厉声道:“孟将军,三万赏金你不要了吗。”
说罢一声大喝,战马长嘶,倒提银枪,冲将上来。
孟长知道林予天的本事,哪敢与他正面交锋,对随从大吼道:“拦住他,给我拦住他,谁拦得住他,我重重有赏,我让他进上士上营。”
手下士人一听,眼睛一亮,纷纷冲了上来。
孟长见状,忙翻身上马,向后狂奔而去。
林予天见杀上来士人,不少还是老相识,想起在营中遭的冷眼,不由得心头火起,大喝道:“原来都是各大名家之后,不知道大得过我这杆银枪么?”
说话间银枪虎虎生风,所到之处剑气乱舞,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士人本以为凭借这么多人,可以拦一下林予天,但接手才知他如此生猛,一时心胆俱裂,稍作抵抗,便一哄而散。
可这一番乱战,却给了孟长逃命的机会。林予天杀散士人,抬眼一看,尽是暗族溃兵,哪里还见孟长的影子。
他见状不由得冷冷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李昱不禁感叹道:“孟长号称养士三千,一战便现了原形,倘有一士可用,何至于此。”
林予天道:“倒也有个中用的,不过今日没在这里。”
李昱道:“林兄说的是贾羽吗?”
林予天道:“若他今日在战场,我们可没那么容易赢。”
李昱点了点头,轻轻一笑。
直至傍晚,大战才渐近尾声,反抗军将士打扫战场,纵声高歌,离开阳山谷。
阳山上,三个身影一直观注这一仗。
这三人,正是罗网杀手天恨、离首和淅淅。
天恨看着远去的反抗军,长吸了一口气,说道:“林予天,果然厉害,要杀你,得费很大劲了。”
离首面若冰霜,淅淅若有所思,二人皆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闪过,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说道:“禀大头领,门主急令,撤回追杀令,不再追杀林予天。”
“什么,撤回追杀令。”
淅淅听罢一声惊呼,却隐着一丝喜悦。
天恨听罢一怔,侧头看了一眼淅淅,皱起眉头,对那黑衣人道:“罗网的追杀令从未撤回过,门主为何要破例。”
黑衣人道:“这个,属下不知。”
天恨听罢又是一怔,沉思了片刻,说道:“最近轩灵二族,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黑衣人道:“禀大头领,林予天在野王城外大破灵军,震动灵族朝野,灵君王剑勃然大怒,命大将军王保为将,大举增兵,攻破野王城,兵锋直指武潼关。”
天恨听罢面色一变,说道:“轩族怎么应对的。”
黑衣人道:“轩族闻灵族增兵,王保为将,上下人心惶惶,轩皇龙凌立大王子龙破军为皇储,命其领军往武潼关,迎战王保。”
天恨听罢一震,轻轻的点了点头,喃喃道:“龙破军…我明白了,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