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太阳,橘红的晨霞在天的一边,笼罩整个小镇,杨柳依依,河的上方笼着一层薄薄的雾,只露出桥面,白院的墙一边黑一边绿,还不时闪过几缕白光,几声犬吠,渐渐有了热气。
午衍睁眼,扶额,身上酸痛。
昨天晚上老毛病病犯了,然后敲了温慎的房门,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门外正站着温慎,捧着药。
她穿一身湖蓝色双圆襟旗袍,披肩的长发,两鬓的发在后脑盘成发鬓,白玉兰流苏簪子嵌在发中,樱桃珠盘扣锁住修长白皙的颈,纤细的腰身上绣着金丝的白玉兰,若影若现纤细白皙的脚踝。
黑色高跟鞋和木质地板发生碰撞,发出舒适的响声。
午衍起身,发现自己睡在温慎的房里。
有些虚弱地说:“实在抱歉。”
他现在还很虚弱,温慎放下汤药去拦,却又怕冒犯了午先生,只是指腹轻轻压在午衍的手腕。
触到一阵猛烈心跳。
一阵脸红。
“午先生,先把药喝了吧。”她的声音极小,柔柔的,如风拂过。
“孩子们在楼下吃饭,喝完药也去吃点吧,别累坏了身子。”温慎声音糯糯的,还有些倦意。
她什么都考虑到。
之后,温慎才放心去药堂,药堂是必须去守着的,若有人生了病,没能及时治疗怎么办?
棠爷的摇椅上,躺着个女孩。
温慎穿着湖蓝色旗袍躺在摇椅上,扶额之间眼里满是倦意,她摇摇丝绸面折扇,渐渐合上眼,折扇落在胸前,丝绸织毯盖在肚上,延到腿跟。
她睡着了。
白院里,孩子把桌子包裹得紧紧的。
淼淼指着桌上的菜,一个一个地说出名字。
“豆腐汤。”
“蒸鸡蛋。”
“紫薯包。”
“糖包。”
洛洛腮帮子里塞满了紫薯包,鼓囊着嘴。
“这也太棒了。”
“这是衍哥做的?”
“一看就是温姐姐做的,平时早上都是吃衍哥做的糊米粥。”
小猴咬一口糖包,满嘴都是糖浆,这糖里面还有干葡萄,不腻,他最爱吃甜甜的东西了。
又拍拍洛洛的脑袋,说:“尝尝糖包。”
午衍站在楼梯上听到他们说的话,有意识地咳嗽几声。
迎面而来的是三人的注视,气氛尴尬。
午衍咳嗽几声,低头扶眼镜,瞟了几眼桌上的菜,喉结滚动,满是不在意地说:“吃好了,就去早读。”
午衍上楼,拿着书走来走去,时不时往楼下看看。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早读声传到楼上。
午衍咳嗽几声,脚步轻轻。
桌上只剩几个紫薯包和一个糖包。
午衍偷瞟一眼里屋,孩子都在里面早读。
“先生,怎么了?”洛洛扒在门边,平时没上课就叫他衍哥,上课了就叫先生。
午衍推推眼镜,说:“屋里跑进一只野猫,看起来很久没吃上东西了,想给他喂点吃的。”
洛洛头上呆毛摇摇,哦了一声进门,读书声中好像出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野猫怎么跑上三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