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南牧无相以缺货为由，居然收到了9枚阳金的货款，资金立刻开始充裕。
“爸爸，妈妈，你们还不打算辞工嘛？”
当天晚上，携着9枚阳金的巨款，把闪闪的金币哗啦啦摊在南牧朴和南牧阿更的面前，南牧无相的笑容中带着诱惑：“因为怕买不到我的酒，三个老板硬生生把钱塞进我手里。我很快就能一个月卖出3000打啤酒，每打啤酒都能赚2又3分之2星铜，一个月赚80月银不成问题，你们还要守着一个月2月银不到的纺织工作？”
南牧朴和南牧阿更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儿子从书店打工，一个月挣1枚月银的小帮工，到给高档烟盒画画，一个月挣10枚月银的技术工，再到自己酿酒，一个月挣80银币的商人。
世界变化太快，他们有点跟不上。
“80月银只是个开始。”南牧无相大手一挥。“等我的两个推广计划完成，一个月赚来100个、200个月银都不是问题——所以我需要你们！我们家的酒，只有自己酿才能让人放心，而我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
南牧无心蹦出来，举起手：“哥哥哥哥，还有我呢！”
南牧无相笑眯眯地摸摸她的羽毛：“当然啦，干活的时候不会忘了我亲爱的妹妹。”
其实已经没什么好犹豫的，当两人得连续四年半，每天工作14小时才能辛苦赚到的9枚阳金，就随随便便放在眼前时，无论什么想法、观念，都被摧枯拉朽地推倒。因为不舍得辞工而保留的出租屋，当晚就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次使命，第二天南牧阿更就找到房东退房。
“南牧家的，你们都在这儿住了6年啦，怎么就搬走了呢。”房东先生米杨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翼族，笑起来很和善。
南牧阿更平时敦厚的表情此刻笑出了花：“我们都辞工了，以后去酿酒。”
米杨有些吃惊：“你们不是在纺织工厂做的好好的，怎么去酿酒的工厂了，你们会酿酒吗？”
“也不是什么工厂，就一个作坊，自己弄的。”南牧阿更努力表现出不得意的表情。“无相自己酿的啤酒，在外面卖的很好。”
“酿酒？这个真是不错，有生意就行就行。”米杨笑着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作为一个房东，房客来来往往见得惯了，南牧一家算是他这里住得久的，如今要走，以后也会有人继续来。
当南牧阿更辞别了房东的时候，南牧朴、南牧无相和南牧无心也收拾好了行礼，放在了租来的马车上。一行穿梭过飘荡着粪臭和土腥混合味道的街区，南牧无心在空中撒疯似的地上下翻飞，身下是坐在马车上前进的3个亲人。4人缓缓远离居住了6年的居所，偶尔回头，犹如向过去的生活道别。
9枚阳金的预付款，南牧无相用一部分来采购新的酿酒器具。原本他还差6个半阳金完成全套器具的采购，但是现在已经发现对市场的预估保守了，80个发酵桶完全不够用，必须增长到150个才能保证每月3000打啤酒的出货量，而这又产生了7枚阳金的资金需求，但是最后剩下的2枚半阳金是不能动用的，要作为生产啤酒的原料成本。
“还好暂时不急，先把80个发酵桶补齐了，保证日产50打再说，已经欠了11阳金的货款，1350打啤酒，这还是算了瓶子的成本，如果实际只算啤酒的话，那就是5500打，必须加紧生产还债。”
南牧无相深知自己刚刚起步，对资金的运用一定要慎之又慎，左右腾挪，不然一旦断流，不能按时交货，刚刚建立起的合作信任就会荡然无存，对后续经营的影响非常大。还好现在一家人齐心协力，工作就方便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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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又过去了半个月，南牧无相之前投入的300打7号啤酒和100打3号啤酒已经成功出产，同时发酵桶数量也提升到了80。此时此刻，他来到了半月区，这里有他一直期待的事情，即将完成。
“雪涯小姐，您的效率让我惊叹。”
花塮街的门口，南牧无相站在马车前对迎来的雪涯凌微笑致礼。面前的酒馆已经筹备完成，一共两层，一个硕大的“7号酒吧”招牌挂在房顶。楼顶花园和第二层都是招待厅，而第一层则是厨房和藏酒室。
经由南牧无相提议，雪涯凌的酒馆一改市面上的常规叫法，采用了“酒吧”这个称呼，专营中高档以上的酒类，只面向有产者，不售卖任何便宜的劣质啤酒和代水的淡啤酒。
“请进吧，南牧先生。”雪涯凌邀请他入店，酒吧空间很大，足足有数百平，桌椅和柜台一应俱全，几个工人还在清理卫生。“中午11点，我们准时营业。不过有件事，这家酒馆我是托在朋友名下开的，表面上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对外透露。”
“没有问题。”
“我的朋友名叫司徒汀，是司徒侯爵的长女。”雪涯凌压低了声音。“但是她同时也是圣贞德大教堂的圣骑士，一会儿她会过来，我介绍你认识。”
“好的。”南牧无相对认识一位圣骑士非常感兴趣，同时对酒馆十分满意，这将是他的南牧7号和南牧3号征战卢月的桥头堡。其他的合作商只是在他这里取货，并没有做到主打甚至垄断经营，而这间不花费一分钱的酒馆，会是他以后主要的品牌宣传点。
幸亏遇到雪涯凌这样财大气粗又听话的顾客，不然进行到这一步至少还要等半年。
“酒我已经运过来了，30打南牧7号和10打南牧3号，哪怕生意再好，也能足够几天的消耗。”南牧无相指了指外面的马车，雪涯凌就这点好，没有经营酒馆的经验，让进什么酒就进什么酒。“目前市面上我只供应了南牧7号，3号啤酒口味偏淡一些，可以吸引不同口味的客户，暂时只在你这里售卖。”
“我很满意。”雪涯凌昂着下巴点点头，朝旁边招招手。“朝衣，来这里。”
一个一直飞在半空在指挥工人干活的中年女性翼人朝这边落下来：“小姐。”
“这是我们的啤酒作坊的老板，南牧无相，你们认识一下，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们碰头，外面马车上的酒让工人搬进来。”雪涯凌做出一副幕后股东的姿态。“这是轲朝衣，我的仆人，她以后为我打理7号酒吧。”
南牧无相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这段时间也和雪涯凌见过几次面，都没有看到过她。但这不妨南牧无相表露善意：“轲女士，你好，很荣幸认识你。”
“我也是。”轲朝衣微微鞠礼。
“我对高档啤酒的研制，已经有眉目了，昨天刚刚有三款试作品完成，其中有一款我认为质量不错，带来了两瓶样品，这是给您庆贺7号酒吧开业的礼物。”南牧无相笑着说。
雪涯凌眼睛一亮：“真的？快给我看看。”
“就在运来的啤酒一起。”南牧无相去工人搬下的啤酒中找了找，取出两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酒瓶子——其他南牧7号和南牧3号都有独特鲜明的贴画。
轲朝衣很灵醒地取来三个酒杯，南牧无相拔开软木塞，把三杯啤酒倒满。
“这个颜色……”雪涯凌端起酒杯，细细观察。“怎么会带些白色，还有这种香气，和7号啤酒一样的浓郁，但又不同，带着一种果酯的芬芳。”
“因为这是大麦芽和小麦芽混合酿造的。”南牧无相笑着说。
“小麦芽？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创举。”雪涯凌眼神越来越亮。“你说的没错，这才是贵族该喝的啤酒。”
伊甸大陆之前未曾出现过小麦芽酿的酒，因为小麦非常昂贵，真正白白的、细嫩的，能做出松软面包的面粉都是小麦研磨的，这种面粉连一些低等贵族都不能经常吃得起，平民更是想都不敢想，只能吃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黑面包，这种黑面包甚至可以用来防身。
换句话说，小麦就是真正的贵族食品，所以小麦酿的酒，自然就是贵族啤酒了。
雪涯凌尝了一口，已经是十分满意：“口味不重，有点微酸的感觉，甚至有些开胃，爽口十足，我简直无法形容，南牧你是真真正正的酿酒天才。”
南牧无相颔首：“感谢夸奖，我调配了三种大麦芽和小麦芽的调和比例，这一款虽然还可以，但不一定是最佳的，再过一个月，我会拿出最佳配方比例的小麦啤酒，到时候我们起一个好名字，它一定可以在贵族中畅销。”
其实小麦啤酒是否一定比大麦啤酒好喝，这个只能说见仁见智，但是贵族的追求向来就是稀少和昂贵，味道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不差就可以。前世的15世纪，德国就一度极其流行小麦啤酒，基本是贵族专属。
“还有，我们要统一好口径，小麦啤酒当然不是我酿造出来的，而是来自南方无信之地，遥远的刹那公国的王室秘传。”
雪涯凌心领神会：“刹那公国？我听说过，那儿是大陆的最南端，距离卢月足足有三个月的路程，基本都不会有商人过来，这个说法很好。”
“对于这款啤酒，因为南牧啤酒的名字已经在普通啤酒市场有一定知名度，我们需要换个名字，以方便进行独立地推销。”南牧无相十分明白营销的套路，不同的产品线，有的可以互借名声，有的却要完全割开，不然反而要出问题。贵族们是不太愿意和平民喝同一个名字的啤酒的。
“你说的很对，那叫什么呢？”雪涯凌想了一想，转向轲朝衣。“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轲朝衣一直听着雪涯凌和南牧无相说话，已经看出他们两人彼此信任度不低，心里念头一转，就笑着说：“既然是南方来的啤酒，又有浅浅的白色，不如叫南国之雪？”
南牧无相看了她一眼，真是哪里都会遇到自作聪明的人……他倒也不在意，笑吟吟地看了雪涯凌一眼：“雪涯小姐，你觉得呢。”
雪涯凌扑哧一笑：“小男孩，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害羞嘛。”
南牧无相白了她一眼，他可不是那些娇娇的男翼族。
这时轲朝衣倒是尴尬起来，她看出这两人没啥特殊关系，甚至连点暧昧都没有，自己那点讨好主人的小心思怕是被看穿。
“其实南国之雪，也蛮不错。”南牧无相想了想。“南国之雪，止在刹那，既是形容南方雪景的罕有，又可以隐喻饮酒时刻的美妙。简称南雪，好听又好记。”
这下雪涯凌也不得不赞同了：“这么一说，倒是很有味道，就这么定了吧。”
于是这一款两人姓氏合在一起的酒名——南雪就这么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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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虽然是以酒为主题，但是这个时代还不太适合发展纯品酒酒吧，必然会附带餐品的售卖，以用作佐酒。当下新店开业也没有什么仪式，开了就是开了，然后等客上门。
11点一到，7号酒吧正式营业，按照行业习俗，在店铺的顶楼花园的四个岩角各放了四个空酒桶，空中来往的翼人看到，就清楚这家店铺的营业性质。
不多时，就有客人上门，两个高大的男性翼人从空中落下楼顶花园。
“新开的酒馆吗？7号酒吧……”其中一个男性操着不太标准的新月话，左右打量，然后就被花园后吧台上的墙纸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个一手持剑，一手饮酒的铠甲女翼人。
“诶？南牧啤酒的女骑士。”他眼睛一亮，朝着吧台后的男招待示意。“你们这里卖南牧7号？”
男招待还不太熟练，仿佛是呆了一下，才赶紧说：“有的有的。”
“什么价格？”
“2星铜。”
男人摆摆手：“先给我们6瓶，然后菜单拿来看一下。”
点好了餐，男人和同伴找了个椅子坐下，中午的太阳落下，又被楼顶特意准备的遮阳伞挡住，也十分舒适：“还是专门的酒馆好，餐厅喝个啤酒还老断货。”
酒和餐很快就上来了，两人边聊边喝，这时，见到有客人上门，南牧无相也靠上来。
“两位先生，你们好。”他打了招呼。“你们是7号酒吧的第1位客人，感谢你们的光临。”
“你们的酒不错。”男人向他举起酒杯。“你是这里的老板？”
“不，我是南牧7号的老板。”南牧无相笑眯眯地说。“我叫南牧无相，谢谢你们喜欢我的酒，你们不是新月人？”
“喔。”男人笑了。“我们来自棱国，我叫马蓝，这是卢尼尔，我们来这里做些生意。”
“远道而来，喜欢卢月么？”
“说实话，卢月很有特色。”马蓝哈哈一笑。“特别是啤酒，不过你的酒是我喝过最棒的。”
“谢谢，我送你们一些小礼物。”南牧无相朝吧台的男招待挥挥手。“拿两瓶3号过来，再拿个酒杯。”
看着招待取来的两瓶贴画不同的南牧啤酒，马蓝问：“这是新啤酒？”
“和7号一起酿造出来的，尝尝吧。”南牧无相倒好三杯酒，和他们干杯。
他在抓紧时间推广3号啤酒。
“这酒也不赖。”卢尼尔砸吧嘴。“奇怪，你的啤酒为什么香味如此醇厚？”
“独门工艺，另外除了麦芽，我的酒不含任何其他粮食。”
喝着酒，三个男人的话题就聊开了。
“南牧先生，卢月其他都好，就是一点。”马蓝伸出一根手指。“你们这里的妓院，只有男人——全伊甸，只能有新月之国的妓院里没有女人，这可真是让人受不了。”
南牧无相耸耸肩：“我们这里的男人可不逛妓院。”
“是的，是的。”马蓝哈哈大笑。“你们这里，继承财产的是女人，当兵的是女人，赚钱的是女人，连逛妓院的都是女人，男人只会在家带孩子，这真的是……像你这样做生意的男人，在新月可真不多见。”
南牧无相笑笑不说话，因为种群问题，新月之国的女人更高大，男人却长得娇小。比如雪涯凌，她只是中等个子，就差不多1米75，而南牧无相属于男人中比较高的，13岁也发育的差不多，现在也就1米65，成年后最多也就和雪涯凌一个身高，所以新月之国的主力生产者是女人。
女人才能保证田地产量，女人才能保卫国家，所以女人的地位能不高么。
“你们来新月做什么生意？”南牧无相问。
“我们把羊绒带到这里，然后再换成染料。”马蓝说。“偶尔也带一些啤酒，不过只能沿途卖掉，带不回棱国，路途太遥远了，容易坏。”
南牧无相笑了：“那我们或许有生意可以做。”
“我也这么认为。”马蓝和他碰杯。“您能提供多少货？我要10桶，现在已经入夏，如果是春季或秋季，我能要20桶。”冬季自然是猫在家里休息，不适合跑商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