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听说你受伤了。就一直想着看看你的。结果你倒好——手机不回,电话打不通。这几天同学堆里我问了一遍,就没人知道你家住哪!啧啧,风璨,你好样的啊,人间蒸发是吗?”
小雨沙沙,黑发的少年看着高亦澜。
人间蒸发?
他好似有些费解,结巴了一阵,睫扇快速迅疾的眨动:“你、你你你你你.......你找我?”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十分罕见的事情。以至于风璨心里有些喜悦。
男生点头,没好气的说:“不然呢?宿舍长关心一下宿舍成员有错吗?”
“没、没错......就是——”风璨目光上移“你能不能,把手拿开?”
高亦澜的指头一顿,他恹恹的双脚站好,十分自然——把碰风璨头上绷带的手拿开。他为自己找理由:“我挺好奇的,就碰了碰——你痛不痛?”
黑发的少年眨眼睛,十分实诚的说:“痛。”
雨开始变大,沙沙的声音逐渐变了一番滋味。豆大的雨珠砸下来,带着怒吼的狂风,劈头盖脸的砸在人身上。噼啪噼啪,砸的人生疼。
风璨的睫毛颤动,长而密的睫扇上夹杂着晶莹透明的水珠。帽檐下,头上洇着血迹的绷带与沾湿的睫毛,看着羸弱可怜,像一根风中夹缝生存的野草。
“快走快走。”
“诶,你等等我。”
撑伞的人三两个结队跑远了,对面商铺中挤满了人。
风璨不说话,心里在考虑,是说:我们去避雨吧,还是说: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高亦澜踮起脚:“你痛的话,我给你吹吹?”
说着,还真贴进来,吹了吹:“不痛了。”像在哄一个大号的孩子。
风璨笑了,他后退一步,躲开高亦澜的‘关怀’:“你躲雨去吧。”
“你呢?”
一米七八的男孩,一脸认真地指指自己外套的帽子:“我有帽子,不怕淋。倒是你,别冻感冒了....这天气有点.....阿嚏——有点冷。”
这种天气适合窝在沙发上,吃方便面,刷剧。而不是凄风冷雨,在这和一个不是很熟的同学说话。
风璨搓搓鼻子,打了个寒噤,才觉得身子暖和些。
他面上一脸平和,心里说——你走吧,你走吧,你走吧。我自己一个人都熬过里了,哪里需要你关心啊?走吧走吧,走吧....
高亦澜笑笑:“要不你上我家去吧?!”
风璨心里继续念叨——你走吧,你走.......不是,什么玩意?少年的嘴角一抽,一双黑眸看着他:你说了句什么?
他的表情有趣,嘴唇半张,眉毛上挑,诧异而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高亦澜哑然失笑,他解释,说道:“我这近,雨停了你再走吧。”
风璨正色:“不.........”
哐当,谁家没关的大铁门一声巨响,被风吹的关上了。一根树枝被风吹的,刮着地面跑。
“阿嚏阿嚏——真是够了.......行,麻烦了。”
雨哗啦瓢泼而下,轰隆隆一阵闷雷。闪电狂舞,阴暗的天地霎间被乍亮一瞬。
风璨不自在的登上楼梯,楼旧的小区楼道很窄,墙皮脱落严重,第一层的楼道灯已经不能再用。高亦澜打开手机手电:“你小心些。”
“嗯。”
风璨小心翼翼的扶着墙走,闻见一股霉菌的潮气。他不习惯被人照顾,也不习惯有人等他
“你走吧,我看得清。”
高亦澜有些不信,他依旧在上面的楼梯上照亮:“诶,你确定——?”
“嗯。”
光束消失了。
黑暗的楼道里,风璨摸索着墙继续走。即使看不清,风璨也明白,他的手估摸着已经一片黑了。扶手上的灰令他都不敢碰。
后悔了。
就不该来的。
他这般想着,外面一道闷雷“.......”少年倔强的咬住嘴唇,倒抽着凉气把磕在台阶上的腿揉了揉。外面本来不是很黑,没成想老旧的楼房里把光挡了大半。
“喂,风璨——”
“来了。”
.......
或许每个人,都曾想当给人以救赎的救世主。看见孤独落单的人,总一厢情愿的想把那个人拉近热闹的人群。
风璨觉得高亦澜就是这样不成熟的小孩。
否则——他为什么会理风璨这样的人呢?
带着好心的幼稚。
.......
“有充电器吗?”
“有。”
“借下。还有,卫生间在哪里?上来的时候——摸了一手的蜘蛛网。”
.......
唰唰的水流打着旋的流进管道里,风璨拿起毛巾,擦拭手上的水珠。这栋楼的整体结构.........不知道是不是雷雨天的缘故,卫生间里也阴暗的只有一层朦朦胧的昏暗光线。
什么东西,黑色的一片?
风璨凑过去,镜子里少年的脸逼近,扣扣——风璨屈指敲在镜面上,只见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勾魂使。】
什么玩意.....有点熟悉.....
好像在哪听说过。
风璨仔细思忖,脑海中灵光乍现,心道是高亦澜讲的那个传说!
...
夜黑风高的晚上,一对情侣在校园漫步,突然遇到一条黑蛟。男生晕了,女生尖叫,最终蛟龙被小女孩勾魂使打败,宿舍被罚站了。
早上一千字检讨,全班同学面前承认错误,说永不再犯。外加义务劳动......
难怪记忆犹新。不记得都对不起他义务劳动的汗水。
......
高亦澜的房间可以用一个乱字形容,他也不掩饰,夏凉被不叠不整的卷在床脚里。一地的零食包装,不晓得几天没有清过。
倒是一个小小的书柜还算干净,透过柜窗,一排书就整整齐齐的放在里面。
《本草纲目》,《孙子兵法》……
“我可以看看你书吗?”
高亦澜坐在转椅上,手里噼里啪啦的打着键盘。
over。
游戏的声音结束了,男生才有空搭理风璨。他手一刻不停的移动鼠标,都快钻进电脑里去了。
男生含糊不清的说:“随便了。”
那就是能看了的意思。风璨走过去。
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怪力乱神,风璨来回翻了几页,泛黄的纸张无论如何也看不懂这些的是什么。
甚至最里面,还有一本泛黄的《山海经》
可能高亦澜其人,在这方面的造诣,挺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