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着,静谧的气氛被一阵手机铃声打乱。南夏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合上电脑拿起手机,弯了弯嘴角。从沙发上下来赤脚走到窗户前,街道上华灯初上,热闹非凡。
“哟,南夏。你又熬夜工作了?”从几万公里外的故乡传来极少听到母语,南夏手指抚在窗户的玻璃上,眉眼弯弯。
“你明知道有时差绝对是故意在这个时间打来的。”
“我这不是看一下你是有多么的尽职嘛。”带有些调笑的意味,另一边的温絮握住手机,抬起另一只手看了看手表。
“你少调侃我了。”
“可惜我每次的夸奖都被你当成调侃。”温絮无奈的耸了耸肩,独自一人漫步在A大的体育场上。她无意路过这里,本只是想重温一下大学时光,却是想起了远在法国的南夏。
“嗯哼,你少贫。”南夏拉紧了外套,远离有些寒意的窗户,重新坐回沙发里。与温絮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儿,无意间瞥到了被压在电脑下的红色的请柬。
“温絮,我要回国了。”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隐约能听到手机的另一边有人们的吵闹声。
另一边保持着沉默,南夏也没有开口。南夏耐心的等着,终是听到温絮叹息着开口道:“南夏,你终于肯回来了。”
温絮转过身,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电话那头因为开了免提还能听见南夏的说话声,温絮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顾御初的眼神却是一直盯着她手里的手机。
顾御初的西装外套被搭在肩上,白色的衬衫衣袖被挽起几分。因为站在逆光处,正面被投射下一些阴影,光是侧面的轮廓就十分迷人。
“那一周后等我打完了官司你来机场接我。”尽管隔着一段距离,顾御初还是能够清晰的听见南夏的声音。不自觉地握紧了拳,顾御初转身离开。温絮看着顾御初离开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打电话开免提的习惯貌似不太好。
“好,我还有事先挂了。”温絮急匆匆地挂断电话,不敢告诉南夏关于顾御初的事情。也无心再继续重温大学的时光,温絮急匆匆地离开了A大。
顾御初走到教学楼的一条长廊上,冬日里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顾御初伸出手,金黄色的阳光跃上掌心,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终于,她要回来了,真好。
南夏拖着行李箱下飞机时已经接近了晌午,南夏拿出手机对着大厅墙壁上的时钟调整好时间,走出了飞机场。尽管也有阳光,但上海的冬天比巴黎也好不到哪儿去。南夏收拢了下脖子上的围巾,开始寻找温絮的身影。
马路对面靠在车上的温絮看见南夏,眼里是抑制不住的笑意,然后硬生生地压下心中的喜悦佯装严肃。
“Hey,好久不见。”南夏讪讪地摸了摸鼻尖,把行李递过去。
“你也知道是很久啊。”温絮接过行李,泄愤似的把行李箱丢进后备箱里。南夏没有搭话,径自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车里没有像法国同事们的车那样弥漫着浓浓的香水味,南夏舒了口气。
温絮见南夏不搭话,愈发的得寸进尺了。一脸的哀怨看向南夏,“爱妃当初走得可真是薄情寡义,留寡人独守空闺五余载,寡人要与你割袍断义。”
“得,你说啥就是啥。还有,你乱用成语的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正。”南夏无奈地摊开手,拿出手机给姑姑发了条短信,闭上眼睛往后仰去,靠在座椅背上假寐。
温絮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系好了安全带,眉头一紧侧目看她,“哎不过说真的,你不会是为了你爸的婚礼才回国的吧。”
“前几天收到请柬了,还没决定。”她睁开眼,轻描淡写道。
“可他毕竟名义上是你爸爸。”温絮发动引擎,转动钥匙孔里的车钥匙。
南夏没什么表情,叹了口气再次闭上眼,有气无力的回答道:“看情况再说。”
“你这家伙。。”温絮耸耸肩,双手掌方向盘,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带有些凉意的风吹过,南夏关了车窗,抬眉似是不经意地问,“我回国的事只有你知道吧。”
“当然,当然。”温絮咽了咽口水,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难得的心虚。
“先去吃饭?”温絮转动方向盘,街道两旁的景物往后退去。
南夏轻声答应了一声,衣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南夏揉了揉眼,微眯着眼看着有些刺眼的手机屏幕接听了电话。
“南夏,你回国了?”林言之站在办公室里的落地窗面前,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相框。相框里的南夏站在体育场的观众席上,手臂慵懒地搭在栏杆上。
“林学长,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打电话来了。”南夏轻笑出声,听着林言之在另一边嘘寒问暖。一旁的温絮朝南夏挤眉弄眼一番,好奇的朝南夏那边凑了凑。
南夏挂断电话,瞪了一眼温絮,一把推开凑过来的温絮,“好好开车,我可不想一回来就出车祸。”
“哟,咱家小南夏魅力不减当年啊。刚回来就有一朵桃花了,哎,林言之和你说什么了?”南夏无视掉温絮的装腔作势,闭上眼睛补觉。
温絮无趣的撇撇嘴,专心开车。
顾御初从机场出来,看着南夏站在马路上与温絮相谈甚欢。抿了抿嘴角,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点开了拍照功能,将南夏的身影捕捉下来。
叫司机开车跟上南夏坐的车,一路上沉默不语。顾御初手指摩擦着手机屏幕,滑动着相册里的一张张相片。相片里两人额头抵着额头,皆是笑靥如花。
南夏,我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