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说什么细作，也不知这石慷到底了不了解石家现在的处境，事实上他石家才是最大的明军细作！
这下轮到石夫人轻咳了，有些不自在地插话道：“外面的事情，哪里是我们掌握得了的，如今老爷这个状况，元廷俸禄什么的，除了偶有涧行关照，家里哪还讲究那些个？细作不细作的，叔叔言重了！”
石慷笑了笑：“仙姝年轻，许多事还不知轻重，况又是不曾读书识字的女儿身，想要坐稳这个大娘子的位份，还有诸多要学习之处。”
方欣苗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还真拿你家这个破大娘子的位置当皇后了，老娘好歹也是读完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再学渣都比你个死胖子强，有本事你来句“How are you”我听听？
在厅上傻坐了一上午，总算熬到吃午饭，石慷夫妇自然回他们屋里去吃。
大桌上，二夫人和石天骄脸色一个白一个青，极其难看，但依旧全程不曾吭声，倒是方欣苗跟石夫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席间，有家奴候在厅外，等着向石夫人汇报彩礼采办的细节事宜，透过屏风，方欣苗见小山随在其中，骤然想到些什么，趁着饭后午睡的空档，把小山召到自己院里。
小山一进来就四下翻看堆积如山的彩礼担子，感叹道：“你这也算是一夜暴富了！”
方欣苗也没制止，任由小山到处翻着，只是有些埋怨道：“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成天见不着人影？”
小山嘿嘿一乐：“这不是你要结婚了嘛，人手不够忙的，连我都要跟着去跑腿。”
方欣苗在肚子里想了想，探问道：“你觉得石府怎么样？”
小山把玩着一个琉璃樽，头也没抬：“什么怎么样？”
“就是……干点活就有吃吃喝喝的，跟外面比起来……那啥？”
“那肯定比外面强啊！”
方欣苗知道小山精明，虽说是她带进府的，但他身体里毕竟是个比自己还大一岁的人，主观需求肯定强，进府以后她一直混迹在后院，小山倒是跟全府上下的家佣都打的火热。
毕竟没任何联系方式，这一出去，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能才找到连城，途中免不了又遭遇一番挨饿受苦的，也不知道小山会不会适应了这里的安逸、不愿意走了。
方欣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踌躇了半晌。
小山都已经自顾跑屋里，惦着脚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喝罢，又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嘴，见方欣苗还杵在那，一脸心事的样子，问她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方欣苗抬头看他一眼，皱着眉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小山抬了一下下巴：“说来听听？”
方欣苗道：“你准备一直住在这里吗？”
“不好说。”小山抓了一个桌上的糕点，直言不讳。
方欣苗愣了一下，不免燃起一丝希望：“怎么个不好说？”
小山咬了口糕点，大约觉得太甜腻了，皱着眉头，很嫌弃地吐了出来：“这段时间我在外面跑了几圈才发现，朝廷应该是快完犊子了，南边的明军一路碾压元廷政官上来，跟捏小蚂蚱似的，这石家又是吃朝廷饭的，估计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