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小二还在举着油灯抹桌子。
方欣苗琢磨了一下，那小子这么精明的话，要是不给点好处，恐怕轻易不会跟她说实话，现在最能解决他燃眉之急的好处，应该就是吃的了吧。
到后厨寻摸了半只炖鸡，就着两个馒头，方欣苗端着就跨出了客栈小门。
那孩子果然还在原地等着，坐在一处木护栏上，踢着一双小短腿。
方欣苗先把馒头和半只鸡藏在身后，款款走来。
那孩子用舌头舔着外牙，不时巴咂着腮帮子，弄出一些轻微的响声，歪着身子依在柱子上，斜乜着双眼上下打量着方欣苗，做出流里流气的模样。
“嗨！”方欣苗堆着谄媚的笑容向她招呼了一声。
“你要问什么？”那孩子一副见多了的姿态，稍显不耐烦地问着。
“咦？我还以为你只会说方言呢，没想到普通话挺标准啊！”
“你也还行啊阿姨。”
“喂！我看起来这么老吗？”
“不老，不过也不年轻了。”翻了一下眼皮：“有什么事赶紧说，别耽误我找吃的！”
“要是我有吃的，你能陪我聊会天吗？”
“哪得看你给的是什么了，两片过期酱菜配个馍，最多只能问三句。”
就这几句话，方欣苗更加确定他也是穿过来的了。
方欣苗从身后拿出了炖鸡和白馒头：“要是这个呢？”
那孩子明显咽了一下口水，眼睛里都有了光，刻意装出一副淡定从容，不自觉地坐正了身子：“这个嘛，勉强可以陪你多聊一会。”拍了拍他身旁的扶手：“坐。”
方欣苗举着炖鸡和馒头，傲娇地坐了过去。
那孩子接过碗，也顾不上装腔作势了，立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想问什么你说吧。”
“你几岁了？”
“十九。”回答的毫不犹豫。
嚯！比自己还大一岁：“你十九？”
“不用这么惊讶，侏儒听说过吗？”
“你看着也不像侏儒啊。”
“我也不认为我是侏儒，可要不是侏儒，怎么跟别人解释我这身高？”
“也许你……并没有十九呢？”
“我自己几岁我会不知道？”
行吧，你牛哔你都对：“听说你以前……脑子不怎么好，被雷劈了，然后就……”
“是有这么一回事。”吐出一块鸡骨头：“就跟睡了十几年，突然醒了似的。”
方欣苗挠了挠下巴：“你叫什么？”
“他们都叫我小山。”
“小三？”
“大姐，是山坡那个山，不是妖艳贱货那个三，劳驾注意发音。”
“你刚还喊我阿姨呢，怎么这就改口了？”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你从哪来的？”
“从娘胎里来的啊，还能从哪来？”
“我意思是，你是哪人啊？”
“本地人啊，怎么了，我看着不像吗？”
“像像……”
不对啊，不应该说自己从未来来的吗？或者说个她能听得懂的城市什么的，这货是不是在把自己当白痴耍呢？
“我跟你说个秘密。”方欣苗想着干脆自己先跟他坦白好了：“我也死过一回，醒来后也跟你一样，完全变了个人，知道了很多这个世界还不存在的事情。”
“那恭喜你飞升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