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幽幽的品着茶水,可尽管是解忧祛愁的康里玉竹,现下在六殿下也全然无心去品,瞧着安之若素的那人心里生着闷气,恨不得上前去把他按到药仙那里,让药仙好好医治一番。
冷冷的声音飘起:“六哥,你也不必担忧,也不用这样心急如焚,等午后涂山红醒转过来,自会让他瞧个透彻的”
六殿下脑门一拍,爽朗到:“还是你思量周全,只是你既有打算也应该告知一声呗”
“现下六哥放心了,可以回清月宫了吧”
“不急不急,难得来一回你宸佑宫,我要好好逛逛园子里的花草,听说丫头最近又琢磨出什么新的糕点来了,丫头,赶紧去呗”六殿下说着偷偷只向月儿使眼色慢慢渡出了书房,月儿不放心的瞧了一眼太子殿下,只见他依旧旁若无人的翻阅着典籍也就跟着六殿下退出了书房,雨泽甚是百般不解的瞧着六殿下和孟姑娘,现下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挂念这些,孟姑娘贪玩成性,不予计较算了,可现下六殿下也跟着孟姑娘瞎闹,雨泽连连摇头,月儿一脸不屑的瞧了一眼雨泽。
月儿走在六殿下身后,依旧是挂念着书房,仍然是一步三回头,可是任她是在回头,书房那边也为发出丝毫声响,月儿只得怏怏不乐到:“六殿下今日还有心思挂念糕点?”
“丫头,你以为我是真想着你的花草和吃食咧,我是想赖在宸佑宫”
“想赖在宸佑宫?”
“我如若不说想逛逛你的花草,想吃吃你的糕点,他立马让我回清月宫”
“那六殿下想赖在宸佑宫,是想等着涂山红醒转来后说说太子殿下的伤情呗”
“你这丫头,果然机灵,必那两尊木头强多了,那两尊木头一天到晚冷着脸,瞧着能渗出血来”说着顺手指了指书房的两侧
啊,月儿低笑到:“那我现下带六殿下去逛逛花草,然后采些朗风山脚下的金钱绿萼梅回来做梅花饼,太子殿下应该会喜欢的”
“算你有点良心,还是记挂着他,不愧他拼死了的帮你寻回幽灵兰”六殿下嬉戏到,六殿下刚说完,突觉有些冒失,便木讷的瞧向的别处
月儿瞧着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六殿下,转眼也是一副板板正正,不过瞧着侧脸,特别是此时的脸竟然跟太子殿下的轮廓是如此的相似,都是那般寒水无波的黑眸,都是那般坚毅高挺的鼻梁,只是太子殿下的黑眸更加深邃,摄人心房,六殿下的黑眸却温和多了,月儿轻轻晃了晃头,怎么无端端的想起太子殿下了,月儿突的脸上微红,不过转头瞧着微微一露的金钱绿萼梅,心花怒放,顿时灿若桃花。
一股淡淡幽幽的清香随着阵阵微风游荡在月儿身侧,每每月儿经过朗风山脚下的时候总会无端端的觉着太子殿下就在身侧般。
“丫头,你可知这九百九十九里金钱绿萼梅是谁栽种的吗?”
月儿回头瞧着一袭蓝衫锦袍的六殿下,在一片略白微黄的梅花中灼灼生辉,像极了一个不问尘世的飘飘欲仙的仙人,六殿下本来就是仙人嘛,怎么还......月儿瞧着六殿下含笑到:“反正不是六殿下栽种的”
“我自然没有这个闲情雅致来弄这些,跟你说啊,这个是你们宸佑宫最为计较的雨泽栽种的”
“我在宸佑宫待了数十载,也没见雨泽栽种一株植株,怎么雨泽无端端的想起栽种梅花了”
“这个你可以日后遇上雨泽问个究竟,但丫头,你可知晓这处梅花与旁处可有不同?”
“还请殿下不吝赐教”
“此处的的梅花名称金钱绿萼梅,不是任何人都能栽种的出来的,九州四方也只有雨泽一人能徒手栽种金钱绿萼梅”
“这是为何?”
“因雨泽修习水系术法,九州四方无人能及,这金钱绿萼梅对于水的需求比旁的梅花更为精确,也只有雨泽能拿捏好分寸,旁人如若栽种这金钱绿萼梅必然栽一株死一株,栽两株,死一双”
“那我从今日起要好好待雨泽,不能惹他生气了,如若日后离开朗风山还可以请雨泽去栽上几株瞧瞧”
“呵呵,你这丫头,瞧着傻乎乎的,其实心里都有着盘算咧”
“那是当然,太子殿下迟早有一日会迎娶若云公主的,那时只怕我还赖在朗风山会惹人不高兴的”
“你怕啥,平日里,你不是和若云公主走的那么近,似亲姐妹般,让若云公主在九弟跟前说和说和,让九弟纳你为侧妃”
“六殿下,说笑了,我虽为凡人女子,不奢求荣华富贵,不贪图青春不老,只求一颗真心待我”
六殿下微微愣住,思绪漂浮,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求有你的陪伴,多么相似的言语,可是如今却只能寄情于月了。
朝晖殿书房里,雨泽惶恐不安的静立在太子殿下身侧,虽瞧着太子殿下旁若无人,神情自若的翻阅着古籍,但是雨泽隐隐觉着太子殿下眼角微闪,紧接着书房里结满了一滴一滴微小晶亮的水珠,太子殿下鬓角微有汗滴渗出,但是这些就在雨泽眼前眨眼即逝,太子殿下用他那平静自若的神情用修为瞬间压制了体内的毒素。
雨泽几欲开口,但又怕扰了太子殿下,每每蠕动蠕动唇脚,极力咽下堵在喉结的言语,蠕动咽下都被太子殿下尽收眼底,太子殿下冷冷到:“何事?说吧”
雨泽惶惶恐恐到:“殿下,我先伺候你去闭关吧”
“雨泽,关于本君的伤情不容跟旁人透露,特别是六殿下”
“太子殿下,涂山红能医治好的您的毒症吗?”
“在这些疑难杂症方面涂山红确实比药仙要精通些”
“太子殿下,不是常说涂山红善于算计吗?”
“本君相信涂山红更懂得经营”
“恕属下愚钝”
“雨泽,九尾狐一族的兴衰与个人的生死,孰轻孰重,他还是有分寸的”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太子殿下乃未来未来天帝,如若太子殿下有任何闪失,不光我们龙族会灭了九尾狐一族,天族仙族神族也不会善罢甘休”
“你所能想到的涂山红肯定也能想到”
“可是属下还是担心涂山红不会全力医治太子殿下”
“这个不用担心,本君自由打算”
太子殿下低低到:“六殿下他们回来了”
不一会,月儿端坐一碟糕点跟在六殿下的身后走了进来,六殿下温和到:“雨泽,去瞧瞧涂山红,都下舂了,怎么还没睡醒咧?”
太子殿下淡淡到:“六哥,不必这么着急,涂山红岁半日就能醒转过来,但他还需调息休养的”
月儿瞧着太子殿下神情自若,气定神情的样子颇为安心,便淡笑到:“我去瞧瞧涂山红去”
太子殿下瞧着月儿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月儿退出了书房。太子殿下随即又旁若无人的翻阅起古籍来了,雨泽静立在一旁,六殿下瞧了瞧太子殿下,嘴角微微牵扯一丝笑意到:“这个糕点甚是好吃“随手拿起一块放在口中细细的咀嚼,雨泽随即把碟子轻轻递于太子殿下受前,太子殿下随即也轻轻拿起一块尝了一口,嘴角浮起丝丝笑意,暖暖到:”也只有你们俩敢把这素有梅之魂之称的金钱绿萼梅采来做糕点,这九州四方恐也寻不出旁人来能把这梅之魂优雅的清香及傲然的疏影清整的恰到好处”
“那丫头还说稍稍清整一下,说太子殿下如若知晓她采金钱绿萼梅来做糕点,怕是又要罚抄经书了”
一旁的雨泽怒目圆瞪到:“金钱绿萼梅何其珍贵,岂是你们这样糟蹋的,哎......”说罢连连摆头
太子殿下一旁瞧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六殿下却笑开了到:“雨泽,太子殿下心胸何其宽广,你为何且这般斤斤计较?”
随即飘来一阵嬉笑:“谁这般斤斤计较啊?”随即推门而入的涂山红到
“涂山红,催促你前来不是让你在这里谈笑风生的,是让你瞧瞧太子殿下的身子的”月儿跟在涂山红身后嘟囔到
涂山红随即转过身子,轻轻敲了月儿一记额头到:“小丫头,唠唠叨叨的”
月儿抢到:“平日你用术法一眨眼功夫就可以到书房的,可今日你慢慢腾腾的挪步过来,就路上说了两句,你还嫌唠叨”
“小丫头,这是龙族之地,岂是我等能随便使用术法的”
月儿顿了顿到:“辩不过你,你快去瞧瞧太子殿下吧”
涂山红瞧了瞧书房里端坐一侧的六殿下,静立在太子殿下身侧的雨泽,缓缓到:“六殿下,雨泽仙君,恕在下唐突,本人治病救人之时不喜他人在旁,还请诸位先行退出书房”
六殿下瞧了瞧太子殿下,雨泽也瞧向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随即淡淡到:“你们先出去吧”
六殿下和雨泽随即退出了书房,涂山红瞧着呆立在身后的月儿到:“你为啥还不出去了,现下可是你耽搁给太子殿下瞧病啦”
“怎么连我也要避讳吗?我不是你的徒弟吗?”
月儿瞧着涂山红紧缩的眉头暗道不好,涂山红曾说过多次,让不要提师徒的,可是涂山红教习我种植药草,教习我通读医书,教习我医治青丘的婢子们,难不成这还不是长姐口中振振有词的师傅吗,只是没有行拜师之礼罢了,如若他觉得我欠他拜师之礼,我即可补上,月儿讪笑着。
涂山红随即皱起眉头意欲发作但是瞧着太子殿下远远的观着便只好作罢,顿了顿到:“小丫头,到底是瞧还是不瞧了”
月儿喃喃到:“瞧,瞧,我出去行了吧”说罢退出了书房
书房门口雨泽瞧了瞧月儿,又瞧了瞧六殿下,对着六殿下行礼到:“六殿下,请先回吧,太子殿下一有消息,小仙我立马去清月宫通传”
六殿下淡淡到:“也罢”
书房里涂山红瞧着太子殿下的手到:“太子殿下好像是中了尸毒了”
“哦,在钟山寻幽灵兰的时候被蛰了一下”
涂山红见太子殿下轻轻一带而过,不由得钦佩太子殿下,尸毒之所以闻之色变,不是因为毒症如何厉害,而是因为尸毒扩散迅速,直至侵占神识,邪念由此而生,戾气越来越重,修为和灵力全部都被魔化,魔与神的大战,无论魔与神谁败,最终真是都会灰飞烟灭,归入虚无。涂山红瞧着太子殿下云淡风轻的说着被蛰了一下,显然是不知道尸毒的厉害吗?如若太子殿下对尸毒毫无了解,怎会强行用体内的寒气压制住了,想必太子殿下对尸毒是知晓的。也只有太子殿下特异的体质才能压制尸毒的扩散速度,如若旁人现下已被魔化了。
“太子殿下现下体内已蕴有三花毒素,三花毒素现下已经和尸毒混合,目前为止恕在下也没有什么办法能解这混合之毒,假以时日在下定能炼制出解药送来交予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淡淡到:“无妨”
“太子殿下,现下我给太子殿下扎几针,先把毒素暂时压制住不让其扩散”
“嗯,好的,此次待解毒之后,涂山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
“太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我涂山红虽是治病救人需答应我一条件,但是今日这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给太子殿下造成的,太子殿下不追究九尾狐一族,在下就很感激不尽了”
“我龙族向来是有恩必还的人,涂山公子不必推辞”
奈川如若知道日后还这个恩情,会搭上两个人的生生世世,纵然奈川今日毒发身亡也不会让涂山红替自己医治,龙族一向不喜受人恩惠。
“太子殿下为何不让六殿下和小丫头知道你的病情”
“他们知道只会平添担忧,毫无益处”
“在下估摸这太子殿下不想他们担忧是之一,其为最主要的还是想明晨前去五神山吧”
太子殿下抬起眉眼端详着涂山红,瞧着涂山红专注的盯着手中的银针扎了下去,冷冷到:“星儿传言回来说,姒熙公子在五神山被困”
涂山红停住手中的银针顿了顿到:“姒熙公子,不管太子殿下信与不信,丫头身上的碧落黄泉和姒熙脱不了干系,甚至青丘涂山的双生花被盗一事我也怀疑是姒熙公子所为”
“涂山殿下为何如此之说”
“但求太子殿下相信,我不会去谋害丫头的,丫头太过纯良,易于轻信他人,还望太子殿下谨记,另我还有一事相求,丫头此时待在太子殿下身边最为安全,所以我暂时不会带她离开,还望太子殿下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