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弥一听,使劲搓着纹身,着急的说:“我才不要戴个四饼在脖子上!”
张天雷抓住了她的手,说:“没事的,可以洗掉。”
她担心的问:“真的能洗掉吗?”
他肯定的点头回应,同时回忆最近一次观察她的后脖是什么时候,昨晚跟着一路小跑的时候,似乎还没有,难道是趁催眠后在安全屋里纹上的?这么大动静,两人也没知觉,那也太可怕了。
不一会儿工夫,宋局和一队警员还有两名法医赶到了现场,张天雷小声的对宋局说:“丽娜姐,我需要问法医一个问题,很重要。”
宋局犹豫了片刻,转身说:“小章,你过来一下。”
一名身穿白色制服的小帅哥拎着一个箱子跑了过来,宋局接着说:“这位同学有几个问题要问一下,你知道什么就说,不用保留。”
小帅哥眼皮一扬,眉毛一挑,对着宋局立正敬礼说:“好的,长官!”
张天雷表情凝重,一字一字讲得非常清晰,生怕小帅哥听错半个字,他说:“请问,之前的两位死者身上是否有什么记号?”
小帅哥脑袋往后一缩,好像没听懂,反问到:“什么记号?”
张天雷说:“比如纹身或其他什么的?”
小帅哥一拍脑袋,说:“哦!纹身啊,有!跳楼死的那个同学在左脚脚腕有一个很小的圆形纹身,第二位楼顶死的同学在左手手腕上有两个很小的圆形纹身。”
张天雷紧张的让张弥转过去,撩开头发,指着问小帅哥:“你看看是这种纹身吗?”
小帅哥伸长脖子靠近一看,说:“对对对!就是这样的。你们这是学校的风俗,还是什么帮派啊?”
张天雷说:“请麻烦再检查一下屋里的死者身上是否也有这样的纹身,谢谢。”
小帅哥拍拍胸脯,回答道:“没问题!那我进去啦?”
吴梦雪在一旁终于小声说话了:“哥,不会校花就是下一个吧?”
他马上制止了她:“别胡说!”
可这几句张弥是都听进了心里,可她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脆弱,反而挺乐观,说:“我才不怕什么死亡警告!我光明磊落,不信邪还能压正了!”
吴梦雪撇着嘴,说:“一看就没见过世面,恶人才不跟你讲什么道义,人家能在眼皮子底下把你们同学给杀了,绝非一般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就凭你和我哥,哦不,和路易的交情,保证没事,路易可道高一丈着呢!”
他咳嗽一声,说:“别拍马屁了,我以前从来没遇到过会催眠的对手,如果没有正面对决的机会,我也很难保证她的安全。”
屋子里警员们挤得满满当当,但井然有序,大概几分钟后小帅哥出来了,从警戒线下钻过来,对张天雷说:“确实有,右手手心有三个圆形纹身。”
这样一来几乎可以肯定,纹身的点数代表了遇害的顺序,那么接下来张弥会有相当大的危险了。
张天雷对吴梦雪说:“你回去再把监控录像反复看,仔细看,我不信他们只游走在监控盲区,尤其是你睡着的前后几十分钟。”
她学着小帅哥举手敬礼:“是的,长官!”
旁边本来严肃的小帅哥居然偷笑了一下,说:“这个妹子挺有意思。”说完就又回屋里了。
张天雷现在有点头疼,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眼前这个看似坚强的小姑娘,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保护她,但昨晚给对手的两次照面,给他提了个犀利且残酷的醒,功夫再好也怕流氓,尤其是有智商的流氓。
宋局从屋里走过来,说:“这次的案子,上面非常重视,给我们限时破案。可现在除了一大堆的误导信息,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我也只能加派人手,你要是有什么线索,及时和我沟通。”
他回答:“丽娜姐,这次的凶手应该不止一个人,而且他们好像会些奇门异法,单纯的加派警员可能意义不大。”
她皱紧了眉头,问:“那,你的意思是?”
他说:“你还记得上次的无头尸一案吗?”
她恍然大悟,说:“明白了,我马上找人去请他过来。”
说完,她就转身去安排工作了。
张弥好奇的问:“什么无头尸?请谁来啊?”
他冷笑一声,说:“用流行的话说,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回头再跟你细说,现在我们要找个足够安全的地方把你藏起来。”
这时一个警员吵闹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随声音看去,有两人正在通道入口拉扯,其中一个是警员,另一个拿着相机,穿着时尚,还是一个小姑娘。
警员大声的呵斥:“没有上级批准,绝不可能放你进去!”
那个姑娘回击道:“再拽我,我喊非礼了啊!我是个记者,报道事实是我的本职!我领导正在跟你们领导沟通,马上就达成一致意见了,你先放我进去,新闻争分夺秒,你不懂啊!”
警员仍然纹丝不动:“你敢贸然闯进去就是阻碍执法,可以给你拘起来,你信不?”
她叉着腰,回答:“拘就拘,我可不怕!我可告诉你,这次案子我是有大料的,没我这些料,你们就自己瞎查去吧!”
警员不以为然,仍然把她挡在外面,但张天雷听到这句觉得不可错过一丝细节,牵着张弥就跑了过去。
他把记者拉到远处,问:“你说你有大料,可当真?”
她把刚才跟警员争执凌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不在意的看了看面前这个少年,说:“怎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就又朝通道走去,张天雷从身后按住了她的肩膀,两指半使劲的掐住她的锁骨,疼得她嗷嗷叫,说:“松开,松开!你这臭小子,你干嘛啊!这儿可都是警察啊!松开!”
他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反而又加了两分力,说:“人命关天,你要是不说,我就当你是跟他们一伙的,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受害者之一,为了活命,我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不停求饶:“哟,哟,疼!帅哥,这位帅哥,咱们素不相识的,不至于以命相搏,你松开手,咱们慢慢聊,好不好?”
他松开了手,女记者揉着肩,表情还疼着,说:“可天下也没有免费的午餐啊,我给你信息,你也总得有点回馈吧?”
他冷酷的说:“要钱还是要什么,你说。”
她呵呵一笑,回答:“钱不重要,我可不是那种记者,我想要的是真相,你说你是受害者之一,那你必须答应接受一次我的采访。”
他说:“那要看你的料有没有价值了。”
她神秘兮兮的说:“我保证,这个料够分量。”
于是她得意的讲起来:“我可是个专业的记者,我叫闫雨,什么事情都喜欢刨根问底,爆料是我的特长,同事们都叫我闫爆。你们知道吗,这次的案子并不是这个学校第一次引起关注,上一次是十年前,校车坠江案。”
张天雷也有一点印象,他回忆着问:“是十年前一个校车与迎面驶来的货车相撞,校车被拦腰撞成两截,其中一截掉入江中,最后一共十七名高中生遇难的事?”
闫爆回答:“没错,就是那个案子。”
他追问:“可那就是一起普通的车祸啊,跟这次的案件有关系吗?”
她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旁人了,小声说:“对,就是有关系,而且,那次车祸一点都不普通。你们能看到的新闻,都是表面文章,真正的故事都藏在报社的卷宗里,我可是全都看到了。”
张弥和张天雷示意她继续。
她接着说:“话说在十几年前,这个学校一直很差,排名几乎垫底,学校里拉帮结派、抽烟喝酒谈恋爱、打群架打老师的事经常发生,市里教育局下令整顿,三年内要是没有好转,就关了这所学校。”
“当时的校长姓谭,也快退休了,他觉得吧不能让这个学校毁在自己的手里,第一年严肃校规校纪,把几个特别社会的学生给开除了,但很快又冒起来了新的问题学生,第二年就加大学习强度,顶着全国减负的压力,硬是在周末也加设了补习班,不是说完全没效果,但从学生的角度来说就是‘民不聊生’。”
“不过,那两年出现了一个特别有灵性的学生,成绩甩开第二名一百多分,每次公开考试在市里也能排得上前几名,可把他的班主任得意坏了,说服谭校长用尽各种手段把他留住,避免被其他学校挖走。”
“谭校长是打算用这个优秀学生来保住自己的学校,眼看三年之约就快到了,谁知道却出事了。这个学生的家长是一个机械厂里的职工,同一个厂的在这个学校读书的有十几个,所以厂里安排了一辆校车,每天统一接送这十几个孩子。有一天晚上,校车如往常一样载满了学生,行驶爬坡上桥,结果迎面冲来一辆操作不当的货车,司机猛打方向盘,校车就横了过来,货车从当中把校车撞成了两段,其中一段冲破护栏掉入桥下湍急的江水里。”
“据一个幸存的学生回忆,那个成绩特好的学生就在车上,但是无论桥上的半截车厢还是江里的打捞,都一直没找到他的尸体。十几个学生的家长啊,哭成了一片海,从那开始每天端着孩子的遗像拉着横幅站在校门口,因为他们觉得如果不是学校加大学习强度,增加一节晚自习,就不可能发生这样的惨剧。再后来学校给每个家庭赔了十万块,算是息事宁人了。”
“但没想到的是,那年的高考成绩出奇的好,考上一本的学生近五十人,教育局也就取消了撤校的计划,民间有传言,说是那个找不到尸体的学生显灵了,是他在庇佑自己的母校。可民间的传言还有另一个版本,而这次的案件让我有理由相信,另一个版本或许才是事实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