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伴着微风初露迎来新的一天,制造出宁静祥和的假象,仿佛刚才那血腥的景象和歇斯底里的冲突都不过是黎明前的一场噩梦。
猫化的夜一静静站在某处围墙之上。她远远注视着远处的中央大圣壁,喧闹的众死神已经散去,几个四番队队员正小心翼翼取下蓝染的尸体,神情肃穆地用担架抬走。
秘密基地的一番闲谈,似乎激起了任凌宇的某些情绪。果然这个家伙就在她假装睡着的时候悄然离开。夜一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却在大圣壁前看到令她思维几乎短路的状况。
蓝染被杀了。
浦原喜助口中那个最大的敌人,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被死死钉在高墙,鲜血染红了大片圣壁。他的部下东仙要却淡然地守在附近,防范着其他人的入侵。
崩玉、双极、朽木露琪亚、多次提前的刑期、镜花水月。
这些东西在夜一的脑中飞快地掠过。如果蓝染真如浦原喜助说的那般危险又强大,那么眼前的一切,只可能是镜花水月的幻象。
在镜花水月已经发动的情况下,她不能贸然出手,直到众死神被此处的打斗声吸引而来,将败北的任凌宇作为重大嫌疑人抓捕。
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必须尽快夺回朽木露琪亚。夜一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晨光里。
……
任凌宇恢复意识的时候,背后的灼痛便促使他不得不醒来。睁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和钢铁的牢门时,他没有多么惊讶,只是觉得疲累乏力,有点想念老妈做的宫保鸡丁。
他侧身躺在一张简陋的板床上,背后的烧伤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束缚住双手的手铐大概就是他无力的原因所在,这东西有限制灵力的作用,多半是技术开发局搞出来的东西。
很显然,除了旅祸以外,他还被当做杀害蓝染的凶手所抓捕。因为事情的缘由尚不清楚,所以他才暂时保住了小命。
任凌宇叹了一口气,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里做得最大胆的事情,却还是没能改变故事方向,反而让自己越陷越深。或许这个故事就像命运一样不可更改,他的行动只是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
前方突然的亮光晃住了任凌宇的眼睛。他伸出手挡住了大门外透出的刺眼白光,这才瞥见门外走进一个小个子。再走近,那个带着刀锋般敌意的银发男孩才显露出他的真容。
日番谷冬狮郎默默地走近,在牢门前方停下脚步。
“你叫任凌宇对吗?”他突然开口。
“桧佐木说的吧,”任凌宇支撑着坐起身,“那他也应该告诉了你,我连普通死神都没有杀过。”
“这我不管!”冬狮郎冷冷道,“我只知道你杀了蓝染!”
任凌宇不再言语,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这时候的冬狮郎已然在蓝染和市丸银表演的故事中打转,就算现在告诉他始作俑者就是死去的蓝染,他恐怕也只当任凌宇是在胡言乱语。
“旅祸一行人的目的是救出朽木露琪亚,根本没理由对蓝染动手,”冬狮郎压低了声音,“指使你做这一切的人,是不是市丸银?”
“日番谷队长!”门外突然走进一个银发男子,说着相当违和的敬语。
来人半跪,作出恭敬的姿态:“刚刚地狱蝶传来命令,要将杀害蓝染队长的犯人马上押往中央四十六室进行判决。”
任凌宇惊愕抬头,正对上了冬狮郎那冰冷带着愤怒的眸子。
“日番谷队长。”来人提醒了一句。
冬狮郎无奈转身,与那人擦肩而过,却始终没发觉任何异常。
任凌宇怔怔地看着留在牢中的白衣银发男子,看着他打开牢门,带着狐狸般的笑容,却又如蛇一样冰冷。
“你好呀,我叫市丸银。”男子带着轻佻的语气,“蓝染队长想见你。”
……
蓝染惣右介,五番队队长,斩魄刀镜花水月,可能是死神中最无解的一把刀,拥有被称为“完全催眠”的能力。一旦使用,中招者将在错觉与真实间彻底迷失。
正如日番谷冬狮郎一样,明明憎恶的对象就在眼前,却只能将其当做是四十六室的押送人员。
确切的说不止冬狮郎,一路上遇到的所有队士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异常,这就是镜花水月的恐怖之处。
市丸银带着他标志性的眯眯眼和微笑,这副伪装之下却藏着极其深邃的用心,一言不发中带着看不透的冰冷。任凌宇一路思考对策,一个多小时后已经到了中央四十六室楼群前。
大门缓缓打开,市丸银带着任凌宇走向前往地下议事厅台阶,停在了议事厅大门前。
“人已经带到了,蓝染队长。”市丸银冲里面说,“我先走了,还要协助四番队调查你的死因呢~”
市丸银挥了挥手,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任凌宇站在门口,死寂的议事厅内透着阴森的气息。他想要转身离开,双脚却不由自主地走进。
门外的光斜斜地投入议事厅,映照着模糊不清的阴暗世界,任凌宇在台阶上一步步前行,脚步声在大厅内诡异地回响。
直到已陈旧腐朽的血腥味充满鼻腔,他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已经干透开裂的黑色血液覆盖了巨大的双层八角形议事桌,无力下垂的手臂带着蛇形的血迹,死者或仰或伏,身体扭曲痉挛,狰狞如恶鬼。仿佛一副肆意放纵的浮世绘。
旁边的蓝染静静站立,平和肃穆。
虽然已经知道会是如此,但身临其境的冲击感还是让任凌宇眉头紧皱,感觉到胃中翻涌,几欲呕吐。
“你好,任凌宇。”蓝染带着和煦的微笑,“欢迎来到我的中央四十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