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番谷冬狮郎急切地赶到中央监牢时,任凌宇已经被押送者转移。
瀞灵庭紧急状态后的第二天,一度对外封闭的中央四十六室对杀害五番队队长的犯人进行了审判。断定旅祸任凌宇杀害蓝染惣右介,罪大恶极,将在双极之丘处以极刑。
与罪人朽木露琪亚同日处决,即日起押送往忏悔宫。
日番谷冬狮郎冷眼注视着空荡的监牢,几个小时前那个黑色头发的男子坐在这里面回答着他的问题,透着不厌其烦的语气。
他没想到四十六室会有这样的判决,旅祸与蓝染的死纠缠在一起,原因和目的何在,这个叫任凌宇的家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没有调查这一切,就将目前为止唯一的线索人物处决,这实在是太草率了。
市丸银,透着蛇一般冰冷味道的男人。他与蓝染的对话、看到蓝染尸体时的表情,一次次在日番谷冬狮郎的脑中掠过。
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
瀞灵廷中央,忏悔宫,第三深牢。
忏悔宫是位于护廷十三队队舍以南高地的白塔形建筑,是关押重罪犯的监牢。南面正对着处刑地双极之丘,杀气石构筑的墙壁上长条形的窗口,让犯人能看到如火的夕阳下,静静驻立着的处刑架。
有罪之人终日凝望,死刑之前为罪忏悔。
任凌宇注视着处刑架,却没有丝毫的忏悔,因为他知道打伤一堆死神还不至于被处以极刑。他只是有点后悔,看看手上限制灵压的手铐,感叹自己不该一时之间被情绪冲昏头脑,弄成这幅德性。
好在蓝染没有直接杀他,反而让市丸银处理了他的伤口。来到这里时,他的伤已经基本控制住了。
狱卒向他宣告了“四十六室”下达的判决,他与朽木露琪亚在同一天被处以双极之刑。
忏悔宫内分深牢,任凌宇所关押的位置是三深牢,如果他没有记错,朽木露琪亚就在他的头顶,也许正沉浸在无尽的思绪里。
任凌宇遥望着窗外阳光下清晰可见的那百米高处刑架,不自觉走到了窗口前。
双极之丘,尸魂界的最典型的位置,也是热血与阴谋交织的最初舞台。他第一次踏向那里的时候,竟然会是被处刑。
任凌宇扶着窄小窗口的窗沿,正想感叹什么,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为了让罪人忏悔,忏悔宫的每个深牢都有这样的窗口……
任凌宇一愣,猛然醍醐灌顶,凑近窗口抬起头大喊。
“喂!听得到吗楼上的!我是新来的!”
对无心忏悔的人而言,这真是一种聊天室般的设计。
大约半分钟后,头上才传来很轻的一声回复。
“你是谁?”
“啊,看来不用扯着嗓子说话呢,”任凌宇靠者窗口边坐下,“和你一样,一个犯人。”
没有回应。
“你就不问一下,我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吗?我是来救你的,朽木露琪亚小姐。”
久久的沉默。
“一护他……为什么?”窗口飘来轻柔的一声,像是追问,又像是喃喃自语。
“你们是伙伴吧,你要被杀,他们来救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任凌宇也放轻了声音。
见又没了回应,任凌宇继续说:“你们之间,也说不清是谁改变了对方的命运,但是如果他真如你所希望的不管不问,那样的他,也就不值得你这样担忧了,不是吗?”
“可是他会被杀,你们所有人,为了我这个将死之人,都会死在这个不属于你们的世界。”
语气还是那般的轻柔纤弱,仿佛缠绕着无尽的哀愁。
“我不想……再有人因我而死了……”
任凌宇知道露琪亚想到了死在她刀下的志波海燕,默默叹了口气。这姑娘就是这样,明明如星光般照亮夜晚,却总是默默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恐怕也死期将至的如今,才会有所吐露吧。
“想什么呢,那可是黑崎一护啊。你也感觉到了吧,就在昨天,他和一位队长级别的死神发生了激烈的战斗,随后虽然两人的灵压都变得非常微弱。但是赢的人是他。”
任凌宇抬高了声音:“放心吧,他不会死在这里,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为什么这么认定,你到底是什么人?”传来的声音带上了情绪。
“我当然知道,毕竟他是所谓的‘主角’啊,”任凌宇轻声道,“我嘛,只是个身不由己的观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