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客栈,看见老板娘正在指挥店小二搬酒,一坛坛陈年佳酿数量如此多的出现在此地,是有什么大事?
前几日刚过完的节,也没见得如此隆重。
老板娘一转头伸出握住她的手腕“来,姑娘向这边躲一躲。”
叶星落闪躲开来“这是?”
“聘礼。”
“老板娘……”叶星落含笑望着她道“恭喜恭喜。”
老板娘呸了一声“半老徐娘,哪里还能嫁人了。这聘礼是聘我家小主子的。”
虽说鬼医去世不久,可谷内却不似谷外讲究颇多。谷内人认为,死了便是化为尘土来庇佑世人无病无灾。
死亡是喜不是丧。
看着这排场,结亲之人必定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才能如此出手阔绰。
原以为这客栈是老板娘的,原来她还有主子。她与老板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屋外忽而飘飘落雪。
恍惚间,这也到了冬日。
还有两个冬日,她若再救不了沈渡年,这便是为数不多的雪景了。
她站在门口抬头望着天空,目光所及之处渐白。
手心中落下点点雪花,触及温度消融成一圈水迹。她合起手掌咳了起来。
寒意无意渗来,凉了她的肺部,伸手一摸鼻下竟是流出了血。
老板娘正忙碌指挥,无意一扫她站在门口茫然又无辜的模样,便知她疑惑自己为何流鼻血。
“姑娘是不是在泉水中泡的时间长了?”
叶星落听她如此一问便点头“恍惚中似是睡了一觉。”
“这就对了,那泉水虽然有效用,可不能多泡。泡久了,会血脉逆流,幸而姑娘没泡太久。”老板娘说完又挥着手帕安排放置新搬进来的金银。
老板娘边说着,她眼前边浮现出谷筠北那骄傲的面容。
这好话,怎么不会好好说呢。
见楼下忙碌,她便回了楼上房间。趴在窗边望着楼下人群,数着究竟搬了多少个大箱子,又值多少金银。
“我来瞧瞧。”她伸手环在眼前,眯起眼睛仔细看清箱子上的标记,皆是鸟翼欲飞模样,这……
她拍着窗框笑着说出“天煞门!”这个答案让她轻松了许多,还在想如何能进得去天煞门,这不就给她送来了路吗。
而且还是一条,直通大门之路。
一时激动忘记身上的伤,又扯动了伤口。她想捂住,可惜没有三头六臂,只能咬牙攥紧拳头。
抬眸之际,小白远处飞来挥翅冲着她咕咕叫起,她抬手想接着小白,啪的一声,咫尺之间的距离白鸽坠地。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向下望去。黎葕小跑兴致冲冲拎起小白的一只腿对她身后的人喊“师弟!鸽子!”
身后慢悠悠走来的谷筠北嗯了一声,在感受到上方传来的叶星落炙热目光,抬头望向她。
他挑眉向着叶星落却是对黎葕说“师姐,炖了还是烤了?”
“咦……信鸽,腿上有信。”黎葕从鸽腿上抽出一个白色小纸条,谷筠北修长双指夹起,扫了一眼道“吾妹安否?兄已归,望妹返。”
黎葕接过来喃喃道“哥哥写给妹妹的,这是谁的?”她原地转了一圈,再抬头看到了叶星落。
“姑娘,你的信吗?”
叶星落双臂支在窗框上“不是。”
谷筠北收回目光扬起嘴角“没人领,师姐你就拿去炖了。”
“……”
黎葕晃晃一动不动的小白,再瞧瞧一直盯着的叶星落“姑娘,你要是喜欢就拿去?补补身体?”
“多谢黎公子,比某些人有风度的多。”她笑着转身快步下楼,从黎葕手里接过小白抱在怀里,被弹弓打了一下,所幸只是晕了一阵,未一击毙命。
叶星落刚移动脚步突然目光锐利笑问“谷内这么大的排场是嫁哪位姑娘?我可见过?”
黎葕目光顿时黯然几分,闭口不言。眉来眼去之间,叶星落懂了。
生南谷有地位的人自然是少谷主,能让老板娘心甘情愿称一句小主子的人,也自然是与谷主有关之人。
这样看来,极有可能就是这位女扮男装的黎葕。江湖中传,谷筠北这个令主雌雄莫辨,分不清究竟是男还是女。
可叶星落看的清明,谷筠北俊美但绝没到男女莫辨。从刚才黎葕使用弹弓精准程度以及内力来看,她也是一位武功不低之人。
谁说谷筠北是一个人,怎么就不可以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