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门内大肆搜查,却始终不见得雁归虹露面,全是郑巡一人处理。
他站立在所有门徒面前,目光一一扫过,在生南谷陪嫁者身上停留。
叶星落的美艳,也着实让他不去注意。周衎斜目看去,郑巡也只是略作停留而已,雪地里也冻得双手通红。
“你们当中可有使鞭的。”
叶星落默不作声,此时黎葕也捧着暖炉走了出来,站到叶星落身边道“我会用鞭。”
此话一出,叶星落心底开始疑惑,她这是为了什么。黎葕抬眼看向慢悠悠走进来的阿云河,他回之以微笑。
阿云河轻轻打了个哈欠“发生了何事?如此大的排场,郑护法,嗯?”
“搜查闯门主书房的贼。”
“原是这事,贫僧昨日瞧见了那贼的面容,这就指给你看。”说罢抬起手指向叶星落处,也就是这时周衎挥斩三千扫起一阵落雪。
阿云河迅速收回手,才不至于被砍了手指,可手腕的佛珠断裂掉落,纷纷藏进雪地。
阿云河背起手侧头望向周衎,眉间涌上煞气,却出奇忍着性子“你要做什么。”
“揍你。”说罢收起斩三千握紧双拳,一拳狠狠打过去,阿云河身体后倾躲过,抬手握住周衎手腕“再这么发火,是不想活了吗?”
周衎冲动了一回,为了保护叶星落,他也不介意再次让天煞门把他当作眼中钉。
阿云河原以为他能控制住周衎,事实是他大意了,周衎那只被他握住的拳猛然冲出,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胸口。阿云河半跪在地,嘴角渗出一缕鲜血。
“你住手!”黎葕喊出制止,周衎收手,想来现在阿云河也难以说出那个使鞭的人是谁。
阿云河挑起一边嘴角,伸手擦拭去血迹,被黎葕扶着起身。他说“贫僧不想伤你,离开天煞门。”
周衎再次抽出斩三千,握刀之手微微颤抖,似是那一拳反噬给手臂七分,他挺直胸膛“你可信,我一人便可屠尽天煞门。”
你可信,我愿为一人造一身杀孽。
若是回答,叶星落的回答,还是“不信。”
此话一出,天煞门徒纷纷拔剑。
夏空绵一直站在一边,有些看不懂为何事情一瞬发展到这个地步。而郑巡背着手,看着戏。
叶星落迷惑了,为何,他为何这样做。周衎猜到了是她,护了她,可她只觉他没由来的痴傻。
莫不是那一月相处,喜欢上了她这幅皮囊?
“够了!”夏空绵再看不下去出言阻止,她跑到周衎面前双臂展开“你走,离开天煞门。”
郑巡不停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看着二人若有所思,尤其是夏空绵那副为难模样。
她竟在天煞门和周衎之间开始取舍,而不是义无反顾选择天煞门,这……让郑巡有些不悦,这小丫头怕不是春心萌动了。
僵持之际,周衎作出了退步,他一步步靠近阿云河在他耳边低语“她若伤了,我便一定会毁了你所有。我周衎,说到做到。”
阿云河推开他“贫僧曾想过也死在斩三千之下,但……贫僧还不想死。昨夜是贫僧记错了,那人贫僧不曾见到面容。”
周衎盯着他,弯腰行礼“多谢。”这前后反差太大,让众人大跌眼镜,说好了动手怎么给阿云河行了礼?
阿云河唤住他准备离开的步伐“周衎,真的不想活下去吗?离开江湖,活下去。”
周衎心内苦笑,周家人多短寿,就是因为这斩三千的功法耗尽人,让学者最后油尽灯枯。从前他就是不愿如此丧命才不肯学,现在为了保护不停惹事的叶星落,死了也要守住武功。
“我有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事。”周衎反问“你是如何得知此事。”
“周念。”阿云河淡然微笑说出这个名字,那样沉重的两个字终究对他来说,也只是个称谓而已,如今他都记不清她的面容。
周衎明白了,他是父亲嘴里的那位误了姑姑一生的男子,也是令周家蒙羞的邪门歪道。
可周衎知道不是这样,姑姑生前的一封封信都在诉说,世人于他二人如何不公。而她与他,又有多么大的勇气冲破这个禁锢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