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重重落下,地宫便昏暗了一片,所有人都在哭喊。叶星落一时竟愣了神,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仿佛把她拉回了沈家出事的夜晚。
她抖动着身体缓慢转身凭借感觉向地宫内移动,一双冰凉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臂,脚下碎石哗啦落在一步之遥的的巨大甚坑之中,听不到回声。
一个拥抱将她裹在怀里,轻轻携她跃起,躲过飞驰狠绝的利箭。
再将她放置地面,耀眼的烛火燃起,叶星落连忙捂住眼睛,在适应了光亮才从指缝中窥见外面。
所有的人都已经被射杀,只有她,也只剩下了她。
此刻她汗毛立起,悄无声息的把长鞭握在了手里。
白影闪过,她甩鞭,啪的一声抽打在利剑之上。可那人似鬼魅般,又消失不见。
她向前走了几步,远离深坑,放目望去,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工程。
那个深坑,更像是没有竣工的地宫内一个地宫,摔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沿着空旷的道路向内走,那白影又是略过,剑光偏闪,叶星落狠狠自上抽下,利刃相触,那人终于露出了面容。
纵然叶星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也还记得他眼上蒙着的那条丝带,花玉楼竟然还出现在这里。
花玉楼侧头倾听她的呼吸声,提剑又袭去,叶星落双手抻开鞭子,在胸口前手腕转动,一卷动鞭子便固定住了长剑。
而那剑刃只离得她分毫,抵在了心口。
可花玉楼跃起自她头上翻了一个圈转而将剑拔出。
叶星落快速甩出鞭尖利刃,而花玉楼剑速极快,在叶星落鞭尾触划开花玉楼的胸部的时候,长剑的一部分也埋入叶星落的肩膀内。
两个人双双负伤,但是谁都不肯收了武器。
花玉楼竟然在叶星落手下吃了亏,怎肯甘心。
叶星落从腰间抽出口哨,眼眸里透露着狡黠笑着对他说“我说过,就是要仗着你眼盲欺负你。”
“你!”
花玉楼紧接着便听见地宫里不停回荡着哨声,各个方位来回出声,根本不知声音是从哪里发出,他恼怒胡乱砍去。
而她双脚灵活走动,轻轻松松的躲开,只有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
花满楼不再出手“就会搞些歪门邪道!”
叶星落停下了,呵呵笑了“你是天煞门的人,是江湖公认的邪教,怎我这点小手段你就觉得卑鄙了?”
“你花满楼曾经也是名满江湖的少侠,我只是位女子,你何以对我赶尽杀绝?”
花满楼冷哼“你这样的女子,倒比天煞门里的许多人要卑鄙恶劣。”
叶星落捂着肩膀无奈说“花大侠,你就别为难我了,这地宫咱们谁也出不去,就安安静静的死去不好吗?”
话说完,她就在观察花满楼的神色,她不信这里没有出路,他不是和她一起进来的,那就是更早进来或者从另一条路进来,那就是出口。
若是更早进来,怎么在这里活下来?雁归虹也是如此,如此想来,必定是有出口。
花满楼感觉腹部麻痒,渐渐脚步虚浮,走了几步又倒在了地上,他愤恨捶地“你竟又下毒!无耻!”
“花少侠也是伤了我的,”叶星落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伸手想要触碰到他绑在眼前的丝带,他偏过头去躲避。
可叶星落一手板住他的下巴,另一手直接扯下丝带,让他的面容完整暴露在她眼中。
虽然他是眼盲才遮住了眼睛,可叶星落看来,这位莫不是不想让别人见到面容才遮盖?
花满楼乌黑的长发全都被他简单用一样材质的黑丝带缠绕,随意搭在肩头。
微微吹下的一缕遮住了眼角的位置,紧闭的双眸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鼻梁高挺,峰眉微聚气轩昂,清秀又卓异。
叶星落嗤笑,倒是长得帅气,“我且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慕家的叛逃者,你与慕臻哪个年纪更大?”
花满楼咬紧牙关不开口,额头微微渗出细小的汗珠,努力隐忍着毒性发作带来的异样感。
他本是慕平眠颇为骄傲的徒弟,也是慕臻最信任的朋友、兄弟。谁都没想到,他会叛出慕家,入了天煞门。
叶星落把解药放在他手里“吃了药,一个时辰后就可以自由走动。我不会让你死的,还要靠你带我走出地宫。”
花满楼反手扔在了地上“就算死,也不受你侮辱。”
“呵……你倒是傲气,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说罢叶星落捡起解药,强迫他吃下去。
花满楼被她逼迫,反抗不得,最后跌坐在地上不甘的咬紧了牙“就算你不杀了我,我也要杀了你的。”
“出去再说,眼睛瞎着,嘴倒是不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