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方才进入这火云楼的除了她,可是还有着凤千月,偏偏戏弄她流司奇,要不是故意还偏偏说不过去了,既然要玩,那她流司奇就要好好陪着他玩才行了。
“老实说吧,这宿灵阁,我流司奇还倒是第一次来,往日不来,那是因为宿灵阁的分位不够,如今,我来了,倒不是因着宿灵阁这分位够了。”
“我流司奇本便是因着寻仇过来的,你这老头可是真够厉害的,难不成还是故意窝藏了本郡主的仇人不成?”
“小丫头,你这胡说些什么,老头我怎听得一头的雾水?”这突然听着流司奇长篇大论起来的老头暗处拍着脑袋瓜子,完全没领会这小丫头说的话。
怎得成了窝藏仇人了,这不是因着听闻这小丫头片子名声极臭,他戏弄起来也不心疼,所以才起了玩弄之心。
“管你这糟老头子听得如何,你若是再不敞开这大门,你这破碑子可是再活不过三秒。”流司奇这边刚说着,手里扬起的淡粉色玄力直直朝着那火云楼的碑子袭去。
“你这丫头,果然坏得很。”
只见隐处沧桑的声音再次在流司奇耳边响起,一股雄厚的威力直直朝着流司奇压过来,还未触及石碑的淡粉色玄力分分钟便被化解了去。
“你这坏丫头果真不辜负你的坏名声,不过这坏的模样,老头子我甚是喜欢。”
小小年纪,这玄力修炼得可不比他家那个榆木脑袋的徒弟修炼得差,若不是凤帝今日风风火火地跑来找他,说起这缘由,怕是这坏丫头又不知道要惹上多少麻烦了。
“废话少说,你若是再不现身,今日本郡主便找人把你这宿灵阁给砸了。”见着自己以卵击石的玄力,流司奇一双眸子直直眯了起来,说话的模样完全和往日仗势欺人的模样雷同。
这若是说拆掉宿灵阁,完全不可能的事,可是若是说砸,这老头子相信,流司奇定能砸个七七八八。
“坏丫头,亏你说得出,果真是翅膀硬了。”那糟老头子说着,不过片刻便现身在了那石碑的后边。
“是你?”
只见那糟老头子一个现身,便惊得流司奇眼睛都瞪得个老大了。
“竟然是你?”
见着现身眼前那个一身灰袍长须的老头子,流司奇再次惊呼,当然,这绝对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若是不知道还好,偏偏流司奇知道眼前这个白胡子老道便是盟爵大陆响当当的大人物国师、圣骄阁的掌舵人顾如枫是也。
这个该死的国师,该死的糟老头子,前世今生没有一天让她过得安生的,合着里里外外地戏弄她。
当初她确实存着想进圣骄阁的心思,可是他却当着圣骄阁所有弟子的面前戏耍自己不过是个祁门之女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口口声声的坏丫头叫着她,生怕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她是个仗势欺人的恶霸。
想起前世这个糟老头子针对自己的件件可恨的事端,流司奇眸里满是熊熊的烈火,恶狠狠地直瞪着国师。
“怎么着?还不能是老头子我了?”老头子见着流司奇满脸杀气腾腾地瞪着自己,他不由惊奇,却也丝毫不输气势。
流司奇这个坏丫头,国师顾如枫倒是第一次见,自然,按道理来说流司奇这坏丫头也不过是第一次见他。
可是听着这坏丫头的话和见着这坏丫头的模样显然不是第一次见他,国师好奇地抚摸着自己的白须,打量着凤帝的心头肉。
这一巴掌般大小的脸蛋倒也十分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至于这较劲的模样倒是像足了昔日的凤素如,一想起昔日自己最为中意的弟子,国师不由眸里闪过些惋惜。
再是端看着一旁盛气凌人的流司奇,国师晃了晃脑袋瓜子,可惜了这些年让凤平遥那厮将其养得性子刁钻霸道,过于目中无人。
如今若再将其养在自己身边,多半是给自己苦头吃才是,说不定还得害他顾如枫不浅呢。
“哼,倒是不知道这宿灵阁原也是糟老头你的地盘,亏我以为这天下这片大陆都是我舅父的皇土。”流司奇朝着国师冷哼了句,随后步子渐渐靠近着国师。
这明目张胆的不怀好意,国师那糟老头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只见他心里刚提防了起流司奇那个坏丫头,流司奇便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他冲来。
“你……”
“既然这宿灵阁是你的地盘,今日我就不打扰了,我们来日方长。”
只见流司奇一把挎住国师的臂弯,笑眼眯眯地和他说着,可是这笑得让国师怎么看,怎么心里毛毛的。
果然,下一秒就见着流司奇一个转身,反脚就朝着国师的屁股踹了去,这国师还不偏不倚地朝着那个石碑上撞了去。
只见国师抱着脑袋也不是,抱着屁股也不是,硬是憋着最后一口气,扯着嗓子咬牙切齿地叫着。“你这坏丫头……够狠……”
“哼,死糟老头子,不给你点颜色还当真以为我流司奇怕了你不成。”见着撞在石碑上的国师,流司奇嘴角挂着丝邪笑,自然明哲保身得站在一丈之外。
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既然这糟老头子一开始就与她不对付,她又何必嬉皮笑脸地去讨好他,虚与委蛇她做不来,可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她还是能做到的。
今日这宿灵阁无论横竖左右,她流司奇都要进去,只是若是硬来,她绝对不是这糟老头的对手,一看糟老头还趴在石碑上鬼哭狼嚎的,流司奇不由扶了扶额,早知道就先不下手了。
“坏老头,你没事吧?”
流司奇左右思量了片刻,艰难地迈出了自己的步子,硬着头皮拍着国师的肩膀,一脸讨好地想将国师扶起。
人在屋檐下,怎么能不低头,更何况想进圣骄阁必先将这糟老头拿下,流司奇打死也不承认方才还信誓旦旦地和自己说做不来虚与委蛇。
“别.....老头子我自己来。”见着刚刚还害自己不浅的流司奇这般作态,糟老头当即出手制止,自己扶着石碑一点一点站稳了起来。“你这坏丫头又想算计老头子我什么?“
“瞧你说的,我现在那还会对你做什么?方才踹你一脚完全报你害我烫伤手的事,如今我们俩算是扯平,我那还会想着要害你了去。”流司奇脸上挂着丝丝尴尬的笑,说着还不忘朝着自己烫红的手再次哈着气。
“既然我们扯平了,你就不要阻拦我报仇了呗,这宿灵阁听着进了件稀罕物,虽然我是个祁门之女,可若是机灵巧合能得到,那岂不是能多活上几年。”流司奇拽着糟老头的袖口,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好似方才那个人完全不是她一般。
糟老头听着,看着,不由产生了些错觉,仿佛昔日那个丫头还在,可是细看眼前的坏丫头不正是一笑一颦都同她极为相似,更何况骨子里还流着她的血。
“果真和你娘一个性子,都是坏丫头。”糟老头说着不悦地瞥了眼流司奇,又是扶着自己的腰苦叫着。“倒是摔惨了老头我的腰啊!”
就这样?
就这样算了?
果真是个奇怪的人,不过这不正是她流司奇所想要的嘛。
“坏老头,你说,横竖我们也不熟,你好端端地干嘛要戏弄我?”见着扶着老腰嗷嗷叫的坏老头,流司奇左右厚着脸皮拉着他的手臂,一脸好奇地问着。“其实你这坏老头脾性倒也是满符合我的胃口滴,所以今日这事我们化干戈为玉帛行不行?”
“坏老头,你倒是应我一声,同意了也好,不同意也罢,总的我们都不想下次见面时,互相不对付吧。”见着坏老头硬是不回应,流司奇倒是更愿意使出杀手锏,说出的话娇滴滴地让人招架不住。
那坏老头虽扶着老腰,可是这腰疼多半也是假的,顶多不过是做做戏合着流司奇闹着玩,见着流司奇一口一个坏老头地叫唤着自己,他怒目扬眉直哼着。“虽说这宿灵阁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想进去倒也不是随随便便进得去的。”
坏老头讲着,见流司奇一旁认真而乖巧地看着自己,便也不再拿乔了起来,反而是十分严肃地朝着火云楼大门走去。“你可知道宿灵阁背后依靠着什么才能在这片大陆上无灾无难地存活上百年?”
听着坏老头的话,流司奇摇了摇头,在这片大陆里,她的生存就像外来者一般,少了些见识,少了些所谓的认知,过得确实无知无畏。
国师对流司奇的了解自然是听闻了当初风靡整片大陆的杀父事件,当初的流司奇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姑娘罢了,却也着实惊到国师,那时人人都知道,这个小丫头坏得心狠手辣,所谓亲情,她眼里半分见不得,满是绝情。
正是这件事后,这丫头倒是病了许久,好过来后性情更加古怪了起来,稍有看不顺眼的人,事,没有不让人吃些苦头。
倒是也看在她不过是个祁门的原因上,他从未多加忧心,如今莫不是凤平遥跑到他跟前来说,这坏丫头多半也会走上赤魔的路。
“这宿灵阁自来便是三大世家联手相助,这火云、水阳乃三大世家之一的宜家名下,至于那雷星、霜月便是苏家的地盘。剩下的风乌、望狩封家所有,而那邪寻殿不知何时成了赤魔的底盘。”国师说着,不由叹了叹气,赤魔的力量现在越来越强壮,哪怕近几年来搏杀也无法扼杀他半点羽翼。
“坏丫头,虽然火云殿你进不去,可是崇悦楼才是所有进入七殿一楼的人所向往的地方,至于这崇悦楼,当然是属于老头子我的地盘啦!你呀,现在不过是刚出壳的雏儿,自然也是望尘莫及的呦。“国师说着说着,不由横眉一挑,话落人消失,徒留余音及一脸懵逼的流司奇。
一万句粗话欲从流司奇口中弹出,特么,竟敢耍她流司奇,从来都是她流司奇仗势欺,还从未见过谁这般胆大包天的猖狂过,糟老头,本郡主和你杠上了,你给本郡主等着,说得好像本郡主稀罕你那迂腐的崇悦楼似的。
行,这火云楼,本郡主还不想去了呢。
邪寻殿是吧,赤魔是吧,本郡主还偏偏看上了。至于那该死的崇悦楼还是留给凤千阳他们吧。
流司奇心里刚腹诽结束,眼前便立刻陷入黑暗之中,不过片刻,阴森黑暗的一扇大门便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不远处的一块石碑上刚好刻着“邪寻殿”三个黑色大字。
流司奇见着,不由内心一惊,顿悟方才自己确实被国师顾如枫给生生戏耍了一般。
不过这宿灵阁可真有意思,竟可直透人心。
只是一想起方才凤千月的鬼画符,她便不由头痛,该死的,出门前理应问一下冯锡冯奕他们宿灵阁的鬼画符到底怎么划。
流司奇一脸踌躇,刚想迈步前去试一下芝麻开门来着,谁知那扇黑压压的大门竟直接打开。
只是一眼望进去,就是一个黑字,流司奇顿时觉得渗人,只是当她一迈入门槛,四周便瞬间灯火通明。
“贵客啊,没想到我们邪寻殿竟然还能把祥云郡主这样的贵人给招来了啊。”
一惊一乍的,流司奇还未反应过来,耳里竟传来一片淡讽的话音来。眼前便突然冒出来青衫男子,一把扇子不紧不慢的敲打着手心,朝着流司奇走来。
一见来人,流司奇愣神片刻,不由脑海里浮现出与此人相关的些许记忆。
禧杉。
邪寻殿明面上的交易人,不过二十五岁,修为便是紫金四阶,平时毒舌惯了,尤其见上流司奇更甚是仇人见面,前世从来不会分外留情。
可是,却从来没有真正对流司奇下过毒手。自然也不过是因为忌讳着封项洛。
能见到禧杉,从来都是在封项洛的书房中不经意间见到,却不想,今世会在这邪寻殿见上。
“倒还是你这邪寻殿会做生意。”流司奇轻咳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喜后便摆上以往的盛气凌人,生生从禧杉身旁走过,一眼正瞧都不带。
“呵。”那人一见意料之中的事,便轻讽一声,随后转身跟上,风轻云淡地道。“自古以来,那六殿一楼甚是高高在上,哪是一些凡夫俗子能进的,这不,郡主您这不也关顾上了咱这毫无门槛的邪寻殿来了。”
传闻中的流司奇,哪个人没听过,至于那些恶心龌龊的手段,他禧杉可是瞧不上,偏偏这几日封项洛却魔怔了。
闻言,流司奇不由眉头一皱,袖子一甩,一股淡粉的灵力便向着跟在身后的禧杉袭去。
突然间的偷袭,禧杉始料不及,察觉欲避开时,左脸上还是硬生生被一阵冷气所伤及,留下几条深浅不一的红痕。
“你这话,本郡主不爱听。”流司奇步子一顿,转身朝着禧杉看去,脸上漾起纯良的笑容,那声音甚是清脆轻柔,朝着禧杉扬了扬手上的平安结,仿佛方才使用灵力教训人的不是她一般。
禧杉不由一愣,自己何时吃过这般的闷亏,手上的灵力便汇集在了一起,刚想反击回去时,便见流司奇流司奇手中的淡紫色平安结,分外眼熟。
这便是传闻中的仗势欺人,只不过这次仗的是封项洛的势,欺的是封项洛手下毒舌的禧杉。
禧杉脑子里猛得反应了过来,急忙收回手上的灵力,又是见着流司奇转身径直朝着殿中走去,他来不及说上什么就急忙跟上。
怎么也想不明白封项洛百分珍爱的东西怎么跑到了流司奇的身上。
一进入邪寻殿,流司奇便发现这位于宿灵阁内的邪寻殿堪比富丽堂皇的金銮殿,果然是自己小巫见大巫了。
越是往前走,殿中传来的三三两两的嘈杂声更甚,而流司奇见到的怪异的事及人便越来越多。
只远远便见到殿中央半空中此时正浮现着一面偌大的水面镜,四周坐落着几张桌椅,而席位后的人更是围得水泄不通,正是热议非凡的时候。
禧杉见着突然顿下步子的流司奇,心里虽是纳闷着封项洛的平安结怎么跑到流司奇身上,可是更是吃惊的还是流司奇区区一祁门之属,竟用使出了灵力的古怪之事。
“七殿此时正在拍卖着前不久在空灵长猎得的灵物,祥云郡主平生第一次见得这样的场面,自然,短浅了些许。”禧杉眉头微蹙,一手轻抚着方才的伤,嘴里边解释着,却也不忘嘲讽上一两句。
只见禧杉解释期间,那水面镜里便突然走进了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男子,随后他手上灵力一挥,空中便悬浮着一方方正正的铁笼,笼内囚着一只毫无气生地蜷缩成一团的叶系动物,只见得一身棕色的短浅毛发,头上长着犄角,因生得古怪,流司奇并不认得。
“这可是火云水阳宜家嫡出二公子宜晟恺,前不久刚突破紫金,比起那修为不佳的嫡长子宜晟迦可真是有之而不过及。”禧杉见着水面镜上的人,继而解释着。“瞧见那铁笼里囚着的叶系没,这只叶系前不久在空灵长里可是引起一阵风波,别瞧它这般毫无斗志的模样,那也可是修炼叶系木绿四阶的,就是祥云郡主身边的冯奕冯锡的修为也赶不上的。
流司奇听着,心中不泛对身旁的禧杉生出些许不喜,横着每句话都要踩低她流司奇才乐意。昔日里,这些话语便只有在女子吃茶时所听到,可是现下这家伙是不是生错身子了。
“这邪寻殿的生意可是不做了?”流司奇转身对上禧杉,朝着他眉头一皱,定是方才下手轻了,轻声地道。“本郡主想自己一人闲逛片刻,你去门口换个人招揽吧。”
只见流司奇话音刚落下,便转身朝着人群中走去。徒留禧杉呆愣了住。
“阿司来了,禧杉你赶紧过去,莫让人欺负了她。”
禧杉脑海里突然回荡起方才在内殿里领命的话,心里顿时不详了起来。